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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鵰在院子里興奮的轉來轉去，跑到這邊，抬起頭尋找狗子的所在，然後叫幾聲，大概意思是你看，這個坑是我拱的。

渤海王石在勛進攻兗州的時候，家被澹臺壓境抄了，渤海王族被澹臺壓境一鍋端。

就是此處，渤海人應該是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把他們那邊的懸崖給撬開了一大塊。

狗子追上去，飛到那白頭雕的頭頂，遠遠的看起來，確實就和白頭雕的腦袋差不多大。

因為那白頭雕很清楚，它抓不住那隻隼，卻能被這隻隼把他腦殼撓開。

回到渤海國之後不久，在半路上，這支隊伍就遇到了伏擊，盡數被殺，一個不剩。

高院長忽然間醒悟過來，看向老張真人：「你是怎麼懂的？」

因為心裏有無比的熟悉感，又有了幾分如當初第一次來冀州時候的興奮，所以李叱心情頗為複雜。

李叱：「應該是不拱了吧。」

可是坐在不遠處正在喝茶閑聊的安仨老頭聽懂了，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都抬頭看天。

李叱看著神鵰又在拱地，想著以後是不是給他打造一個鐵鼻子套。

風餐露宿十幾年，突然有了自己的家，哪怕寒夜裡連點爐火的錢都沒有，可是心中那種溫暖，依然讓他們無懼嚴冬。

其中有一個被唐青原放回去的人，在渤海國軍中本就頗有些威望，此人名為李孝晚。

如今這裏雖然空著，可是每日都會有人來打掃一遍，李叱問過，說是冀州節度使徐績許大人的吩咐。

餘九齡道：「所以就能以此得出推論，豬喜歡用鼻子拱地，是因為舒服。」

感覺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回m.hetubook.com.com冀州城了，又感覺好像才剛剛離開不久。

那時候夏侯琢手下人還問他，寧王養的那隻鷹，是不是也如此巨大。

李叱看完了軍報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張真人：「這……你……我……過了那個歲數了。」

原本路過的地方有一條深澗，兩側懸崖的距離最窄的地方，加速跑然後飛跳起來可以過去。

但是又一想，九妹就是在養豬這方面得李先生真傳的人，所以九妹肯定是知道的。

他遠遠的看到冀州城，就想起來那時候在來冀州城的半路上，他問師父咱們去哪兒，師父說去冀州，他問去冀州做什麼，師父說買你的命。

他問：「你知道？」

這個唐青原，怎麼能不重用？

在台階上坐下來，李叱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那種感覺就是你在外邊辛苦了一整天，回到家裡，在自家那把也許並不怎麼舒服還有些老舊的椅子上坐下來一樣。

李叱問：「為何？」

跑到那邊又興奮的叫幾聲，是在像狗子炫耀，這個也是我拱的。

唐青原送來消息，把最近兗州的情況彙報了一下。

李叱進了冀州城之後，有一種去任何地方都沒有的感覺……回家。

餘九齡繼續說道：「它用鼻子拱地是舒服的事，你給它搞個套，那它還舒服嗎？」

它振翅而起的那一刻，那般巨大的白頭雕就明顯慌了一下，在高空轉了個圈后往回飛。

李叱聽到這就覺得不對勁起來，眼睛也微微眯了。

唐青原也說話算話，在拿到了大筆的賠款后，將那些人放了回去。

唐青原在大量的俘虜和圖書中選出來一批人，給他們好處，安排他們裝作潰逃走散的隊伍回了渤海國。

餘九齡道：「唉……我這也是突然間就感同身受了，所以才會明白這些。」

當他們看到寧王大旗出現的那一刻，每個人臉上的崇敬和興奮都那麼真切熱烈。

經過兩個月的密謀之後，李孝晚在石在勛喝醉的時候，突然發難，一刀將石在勛砍了。

這些人要做的就一件事……繼續收買別人。

然後他連連搖頭：「當家的我覺得不妥當。」

「不對啊……」

在北疆的時候，曾經發生過一件有趣的事。

餘九齡坐在李叱旁邊，看李叱眼神一直盯著神鵰，於是問道：「當家的你想什麼呢？」

白頭雕確實巨大且霸道，可是遠沒有狗子靈活，也沒有狗子兇狠。

餘九齡可得意了，終於有當家的都沒聽出來的東西，能不得意嗎。

或許，這四個字，就是他們對寧王愛戴的最好的概括。

渤海人退兵之後，唐青原派人去偵查澹臺壓境走過的那條山路，已經被渤海人毀掉。

回到冀州，李叱見了冀州上下官員之後，就和師父他們去了那個小院。

尤其是，當狗子飛上天空盤旋的時候，那隻巨大兇猛的白頭雕，竟是飛都不敢飛了。

新的渤海王李孝晚聞訊之後嚎啕大哭，說想不到石在勛的人竟然如此狠毒，他傾盡全力才把太后迎接回國，卻被如此謀殺。

李叱著實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忽然間想到，若是李先生在的話，他應該會明白。

這一下，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

石在勛已死，這些石家的王族留下也沒用，但是和*圖*書放回去就用處大了。

不得不說，徐績是個有心人。

長眉道人嗯了一聲：「是啊……早怎麼就沒想到呢。」

看起來要弱小一些的隼，就是寧軍的象徵，而那巨大的白頭雕就是黑武人的象徵。

狗子依然那種冷冷淡淡的樣子，還帶著些對自家傻兒子的無奈。

為了豎立形象，李孝晚近乎是掏空了國庫賠償寧軍。

長長的吐出這一口氣，也只能是在家中才會釋放出來的疲倦和滿足。

距離冀州城還有十幾里的時候，路邊就已經有不少百姓在等著。

他和師父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家，就在冀州城裡。

然而那白頭雕嚇得不斷的閃轉騰挪，在半空中不停的急速轉彎，甚至旋轉翻飛來躲避狗子。

李叱道：「神鵰這鼻子拱地，也不知道疼不疼，現在還這麼冷，地都是凍著的，那麼硬，它居然不在乎？若是給它那大鼻子搞個套，會不會好些。」

都過去這麼久了，這坑還在，如此堅挺，不愧是我拱出來的。

所以才會怕到這個地步。

所以寧軍士兵們，每次看到狗子飛起來的時候，都會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

於是，李孝晚以此為借口，在渤海國內大肆捕殺石在勛的舊部。

老張真人壓低聲音問他：「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餘九齡看著那豬鼻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自言自語了一句：「搞個套？」

老張真人：「嗯，喝茶喝茶。」

那時候他還說，自己的命多好買啊，滷肉醬鴨烤豬蹄，都是他的命。

李叱從馬背上跳下來，剩下的這十幾里路，他要一路走回去。

餘九齡認真地說道：「你猜豬為wｗｗ•heｔｕｂｏｏk.coｍ•ｃｏm什麼喜歡拱地？」

百姓們高呼著寧王萬歲，可能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心中有無數話語，可到了嘴邊最終就變成了這四個字。

被唐青原放回去的人，以石在勛窮兵黷武，不顧民眾死活為由，暗中聯合了不少人。

士兵們不知道的是，那隻白頭雕第一次和狗子纏鬥的時候，就被狗子抓瞎了一隻眼睛。

當時，這件事給北山關的守軍士兵們巨大鼓舞，都說那是一種吉祥的象徵。

他帶人發動兵變，宣布了石在勛幾十條罪狀，又拿出來太后的親筆信，說是連石在勛的母親都站在他這邊。

「軍報。」

長眉道人看著天空，像是在想著什麼，但應該不是想著什麼好事，因為他的神情竟然漸漸猥瑣起來。

恍惚中，竟是這麼多年過去了。

對於李叱來說，冀州城的意義實在不尋常，這裡是他人生的轉折。

看到寧軍隊伍過來，百姓們全都歡呼起來，那不是誰強迫他們來的，而是自發前來。

小院里。

高院長是文人，是大儒，他坐在那，品茶，品茶，品茶，只是瞧著也不是很雲淡風輕的樣子。

李孝晚派人來求唐青原，唐青原要他對侵犯兗州，造成無數傷亡的戰爭罪行做出賠償。

黑武南苑大將軍業夫烈養著一頭大雕，是黑武特有的白頭雕，體型格外巨大。

如今這些人還都在兗州被看管，這些人中，還包括石在勛的母親和宗族長輩。

李叱沒懂，確實是沒懂感同身受是什麼意思，畢竟他不是餘九齡那麼不要臉的人。

長眉道人也壓低聲音說道：「咱們不說其他，單純學術上的討論，你要是給神鵰的鼻子上套www.hetubook.com.com一個什麼東西，是不是變大了？」

如果不是有這樣的誘惑，李孝晚也不可能回去就敢貿然對抗石在勛。

夏侯琢從外邊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剛剛從兗州送來的軍報。

這邊過不去，但是山關那邊被損壞，那邊還能過去呢。

還是那麼熟悉的城池，還是那麼熟悉的街道，還是那麼熟悉的花草樹木。

可是不久之後，李叱他們率軍趕到北山關，當狗子看到那隻白頭雕在天空盤旋的時候，一聲啼鳴就直飛衝天。

被俘虜的渤海人中，不乏渤海高官，唐青原讓他們回去，告訴他們如何做，還說寧軍會全力支持他們。

這些人回去之後，確實動了心思。

兵變之後，李孝晚迅速的控制了朝權，並且宣布要想盡辦法，迎接太后等人回國。

老張真人：「你說的懂，是懂什麼？」

餘九齡點頭：「我當然知道啊……咱們先做一個推論，如果豬鼻子拱地會不舒服，那它還拱不拱？」

雖然最終讓那隻白頭雕脫身逃走，可是自此之後，不管業夫烈怎麼下令，怎麼驅使，那隻白頭雕都沒有再敢往北山關方向飛過。

他帶著石在勛母親的親筆信，當然是唐青原逼著寫出來的，意思是石在勛不配再做渤海國皇帝，太后決定廢掉石在勛的王位，傳給李孝晚。

當時夏侯琢還說，寧王的那隻鷹，也就和白頭雕腦袋差不多大，夏侯琢的那個手下還略微有些失望。

那個李叱費盡心思攢錢買下來的小院，曾是他們最安全也最溫暖的避風港。

高院長端起茶杯：「喝茶喝茶。」

師父帶他十年艱辛，換來了在冀州城裡的一身院服。

李叱抬起手鼓掌：「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