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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廣恩嘆息道：「天機難測啊……」

行轅中上百名將官互相見禮的聲音不絕，所有人頂盔披甲，身後掛著一道鮮艷的大紅披風，談笑風生。

廣闊的行轅中周圍布滿了持槍挺立的天武軍，一些將官發現氣氛沉凝，無人敢隨便咳嗽一聲。

在城外駐紮的各營忽然聽到城中行轅擂鼓點將的聲音，鼓聲急促，眾將不敢怠慢，連忙披掛整齊，前往行轅中報到。

眾將都是一陣哆嗦，沒有一人敢發出聲音。

雙方聊到最後沒談攏，陳新甲只好領著宣大三鎮人馬自己去打高陽。

一個衣甲鮮明的勇衛營親衛沖了過來，將這個游擊將軍提了起來，揮手給了他一個耳光道：「閉嘴！站起來列隊！」

誰都知道皇太子的軍規，擂鼓點將時，三通鼓結束還未到行轅報道的將領，無論是誰，一律斬首。

楊嗣昌和高起潛眉頭緊皺，皇太子不分點軍功也就算了，現在反倒開始殺人算賬了，這實在有點過分了和-圖-書。

沒有任何懸念，這名副將跟條死狗一樣被拖到一邊砍了腦袋。

白廣恩斜了他一眼道：「算你娘，等會不就知道了？非要損耗老子的壽元？」

虎大威和楊國柱關係很鐵，也要求出戰，陳新甲覺得軍心可用，也急需軍功自救，於是找高起潛和關寧軍諸將商量共同出兵。

崇禎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天氣晴朗。

不多久，朱慈烺就已經知道他們的爭執內容，原來是楊國柱嫌高起潛等人舔著臉分天武軍的軍功太過丟人，就到陳新甲那請戰，領兵奪回高陽城。

朱慈烺看著戰報笑了笑，他得到的消息是，多鐸留守高陽的三千清軍知道多鐸戰死後，早已沒了鬥志，當他們看到過萬明軍向高陽進發時，以為是天武軍殺來了，慌忙棄城而逃，陳新甲兵不血刃收復了高陽。

馬科道：「那你給算一下啊！」

追魂炮是幹嘛的？殺人前放的炮！

白廣恩道：「哪www.hetubook.com.com來的那麼多戰事，北直隸已經沒有韃子了。」

被一個甲士打耳光，這名游擊將軍心頭有氣，卻見那甲士是皇太子的親兵衛隊，只得忍氣吞聲。

朱慈烺再度抬手，指著一個山海關副將，這副將立時腿肚子一軟，癱倒在地。

朱慈烺掃視了一圈關寧軍諸將，像是感受皇太子的目光，關寧軍中一個游擊將軍嚇出一身冷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叫道：「娘呀，要殺人了！」

馬科、唐通和白廣恩三人，則是一臉的鬱悶，不知不覺中又錯過一場送上門的功勞。

朱慈烺臉色陰冷，冷冷道：「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虎大威道：「太子殿下為何急急召見？」

二通鼓時，宣府總兵楊國柱與山西總兵虎大威皆是一身甲胄齊整，二人最先到，互相笑呵呵的打著招呼。

腳步聲響起，在一大群勇衛親衛的護衛下，朱慈烺面色嚴肅，緩步而來。

在二人扯皮的時候，高和-圖-書起潛從旁路過，道：「三通鼓快要結束了，速速進去！」

皇太子要殺人了？行轅中一片肅殺之氣。

二人一驚，連忙整理了下甲胄，隨高起潛步入行轅中。

楊國柱搖頭道：「不知，恐怕有大事。」

朱慈烺繼續走著，兩側的將官們將心提到了嗓子門上，尤其是關寧軍眾將，開始發抖。

朱慈烺也沒拆穿，他下令大軍進駐高陽城。

朱慈烺走到關寧軍一個參將面前，抬手一指，身後的親兵一擁而上，將這個參將拖到一旁，直接當場砍了腦袋。

朱慈烺站起身來，走到點將台下列隊的將官面前，他身後緊緊跟著一隊如狼似虎的勇衛營親兵。

朱慈烺一路走下去，所過之處，他指著誰，誰就會被拖走砍了腦袋，這一趟下去，已經有二十多個將官被砍了頭。

行轅點將台上，擺放著一尊巨大的鐵案，案上擺著一桶金牌、令箭等物品，在鐵案後面的屏風上還正正經經的擺著一把尚方寶劍。

「太子殿https://ｍ.ｈｅｔuｂook•ｃｏｍ.ｃｏm下到！」忽然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

在第三通鼓時，一個個頂盔披甲的將官們相繼趕來，為首的是大同總兵姜襄和關寧軍三個總兵，他們後面則跟著一大群副將、參將和游擊將軍。

這一頓砍殺，倒也沒冤枉誰，難怪關寧軍的三個總兵臉色鐵青卻不敢出聲，最重要的是他們立下的軍令狀還在皇太子手中。

楊嗣昌也急急而來，站在上首，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行轅中響起三聲炮響。

當朱慈烺到達高陽時，陳新甲帶著宣大三鎮人馬已經在城外相迎，他們人人面露笑容，有些露臉的感覺。

高起潛得知高陽城有三千韃子兵，不敢冒險，就婉拒了陳新甲，關寧軍幾個總兵也不願去打，怕損兵折將。

眾將不由得一陣寒顫，那不是戰場上火炮的轟鳴，而是三聲追魂炮！

在第二日，陳新甲和高起潛等人發生了一些爭執，陳新甲領宣大三鎮人馬分兵而去。

宣大人馬出去的第二日，就傳來了捷報，順和圖書利收復高陽城，陳新甲在捷報中大吹特吹，宣大軍如何英勇，如何奮勇殺敵。

朱慈烺頂盔摜甲端坐在虎皮帥椅上，勇衛營親衛八字排開，向朱慈烺俯手而立。

事後，朱慈烺領軍回到同口修整，將楊嗣昌等人晾在了一邊。

……

天色陰沉，血腥味瀰漫在整個行轅中，朱慈烺的手段夠狠，不過，眾將也注意到了，他砍的基本都是在當日高陽之戰中首先潰逃的關寧軍。

眾將忙分兩排站立，壁壘分明，各鎮總兵居於上首，天武軍各將居於左側，宣大山西和密薊關寧各將居於右側，依副將，參將，游擊等銜排下。

密雲總兵唐通罵罵咧咧道：「宣大軍就是走了狗屎運！」

馬科和白廣恩關係最好，二人低頭說了幾句，馬科道：「殿下匆匆召見我等，有何事情，難道是又有戰事了？」

站列中的眾將鴉雀無聲，只有那面龍旗在呼嘯的被封中飄搖著。

馬科也是恨恨道：「老白，你怎麼事先不算上一卦呢？這到手的功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