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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我們是從涼州來的商隊，第一次來到草原上做生意，沒有計算好行程，倒是要打擾你了。」

扎布拉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的答案，讓李世民頗感意外。

這些已經慢慢的變成了在固定區域放牧的牧民，將會成為草原上的主流人群。

這還讓自己活不活？

李世民找了一圈，沒有發現扎布拉還有同伴。

「我記得以前草原上都是直接喝馬奶的，現在往裡頭加了茶磚一起煮，有更好喝嗎？」

「喏，還有它們啊！」

扎布拉指了指帳篷門口蹲著的幾條大狗，露出了爽快的笑容。

「確實需要不少，現在就我一個人生活在這裏，每個月也需要至少一斤的茶磚，這還是省著使用的情況；要是放開來用，兩斤、三斤也是能夠吃掉的。幸好現在羊毛的收購價格比較高，我一個人看著幾百隻羊和牛，每年售賣羊毛的收入，足夠買茶磚、鹽巴這些東西了。」

李忠放下手中的望眼鏡，來到李世民面前彙報著信息。

李世民很好奇這些人怎麼消費得起這麼多的茶葉。

只有把人固定在一定的區域，才有可能真正的把草原納入到管理之中。

大多數時候，草原上的牧民還是非常熱情友好的。

當然，這根茶葉的價格居高不下，也有很大的關係。

「尊貴的客人，請停下來喝一杯奶茶吧！」

在涼州大量修建蒙學和小學的事情，是李寬的主意。

昨天晚上，通過跟羅三刀以及他身邊的那些僕人、護衛的交談，讓李世民對涼州的情況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李世民一行人只要在牧民附近過夜，不必再去尋找合適的落腳地了。

李寬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不能不發表意見。

這也算是李寬推進草原戰略的一個影響吧。

價格還沒有明顯下降！

李寬騎著馬飛奔在草原上，整個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過，李世民一旦拿定主意，又豈是一般的人能夠勸說和*圖*書得住的？

伴隨著牧羊犬的叫聲，一名胡人騎著馬迎了上來。

羅三刀的院子裡頭，李世民難得的睡了一個懶覺。

李世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進入過草原了，今天，他覺得自己可以去看一看西突厥故地的草原部落，如今都是什麼個樣子。

畢竟，管理，管的其實不是土地，而是人！

很快的，李世民一行人就在扎布拉的招待下，進入了帳篷。

風景再漂亮，他們也是不會說話的。

層林盡染、流光溢彩。

很顯然，涼州附近的胡人部落，已經更草原深處的情況不同了。

不過，很快的，他又接著解釋了一句，「這裏離涼州不算很遠，附近的牧民都把孩子送到涼州的學堂里上課了。在那裡，十歲以下的孩子是一文錢都不需要繳納，所有開銷都由朝廷負責。

但是誰知道過了這麼多年，草原上隨便碰到一個牧民，帳篷裏面都煮著奶茶呢。

畢竟，權利越大，權利越集中，帝王犯錯誤的時候，國家受到的傷害就會越嚴重。

相當於商人從牧民手中收購羊毛花費的錢財，轉了一圈之後全部都掙回去了。

在獨立特性的牧民，身邊至少也是有婆娘孩子跟在一起，真正的獨行俠，是很難在草原上生存的。

「一點錢都不剩的話，那你不覺得擔心嗎？」

李世民一邊詢問，一邊接過了扎布拉遞過來的奶茶。

……

「扎布拉，整個這片區域，就你一個人在這裏嗎？」

越是級別高的人，往往越不會在普通人面前擺譜。

涼州的變化，離不開附近草原的影響。

李忠覺得自己想要哭！

只有這樣一步一步的侵蝕，才能讓草原真正的納入到大唐的懷抱之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胡人都是在給大唐商家打工！

一旦碰到馬賊，或者李世民的身份泄露，那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李忠根本就不敢去想。

至於商隊的其他人，自然是各自找地方落腳了。

和-圖-書按照他剛才喝的奶茶裡頭濃厚的茶葉味來推斷，每天需要消耗的茶磚數量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去草原？

對他來說，掙到了錢財就花掉，用來改善生活。

唯一有風險的就是這些胡人的抗風險能力還是太差，一旦有個什麼災難，很可能又要陷入到生活困難之中。

草原上的牧民，往往都是逐水草而居。

天天待在長安城，是很難感受到大好河山的美好的，這也是李世民經常喜歡出宮的原因。

扎布拉終究還是一名胡人，不像是大唐百姓那樣有存錢的習慣。

「陛下，沒想到草原上的秋天如此之美，如此美的草原，必須掌控在我大唐的手中啊。」

「我們把商隊全部帶上，裏面還有兩架熱氣球，一旦出現什麼特別的情況，可以通過熱氣球來逃脫；只要不深入草原腹地，只在涼州城方圓幾百里之內轉悠的話，應該問題也不是特別的大。」

「寬兒，今天我們去附近的草原部落走一走吧！」

因為扎布拉買的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大唐出產的。

「掌柜的，涼州城附近的牧民子弟，只要從小在涼州上學，小學畢業之後就可以直接入涼州戶籍，成為大唐子民。要是學習好，甚至有可能被涼州府衙招募為胥吏，成為人上人！」

一名帝王，最怕的就是失去了對這個國家的真實感知，那後果會非常的可怕。

餓了啃點乾糧，渴了喝口馬奶，累了就隨便找個地方休息。

特別是吃不飽肚子的時候。

岑文本自然也是反對的。

李世民也是曾經吃過苦的。

「不剩！哪怕是有剩下的，我都用來給孩子們買新衣服或者買一些香料來煮羊肉。」

草原那麼大，要是總是連人在哪裡都不知道，還談什麼管理啊？

李世民很是客氣的跟眼前滿臉黝黑的胡人說著話。

要不然大唐各地的茶葉種植面積怎麼會一年比一年大？

這對於大唐來說，其實也不見得是壞事。

「這倒是和圖書一項好政策，不過扎布拉你一個人看守這麼一大群羊，忙的過來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你看我那口鐵鍋，放在十幾年前，就是一般部落的首領也不見得能用上，如今我家中也有了；還有你看這白雲邊，還剩下半瓶我沒有捨得喝，要是放在以前，我這種人是不可能喝得上這種美酒的。」

那濃濃的奶腥味，讓李世民回想起了當初征戰天下的苦日子。

來濟一看李世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再怎麼勸說都是沒有用的，乾脆反過來開導岑文本跟李忠。

這些胡人牧民子弟，從小接受大唐的教育，等他們長大之後，除了皮膚不像是唐人之外，思想已經完全漢化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雖然剛才岑文本反對李世民進入草原，但是如今來都來了，他立馬就調整了心態。

越是跟普通的人交流，李世民越能發現大唐的真實變化。

這種奶茶，跟長安城喜茶鋪子售賣的很是不同。

特別是涼州附近的草原，許多都見識過大唐將士的勇猛，如今變得乖巧異常。

「像是這些茶磚，每天都要用來煮奶茶的話，一年下來需要的數量也很是不菲吧？」

這種情況，應該是比較少見的。

「陛下，楚王殿下，前方五里處有一個牧民的帳篷！」

這是一張被色彩渲染的多姿多彩，濃郁而又大氣磅礴的畫作。

茶磚，這是最近十來年才出現在草原上的東西。

而這人要是一旦生活困難了，膽子往往就變大了。

所以扎布拉已經習慣了唐人商隊的出現。

「景仁，你這是只看到了草原上的一部分風光，在草原深處，景象更加漂亮，這也是為何朕一直支持寬兒推廣草原戰略的原因。偌大的草原，雖然管理起來非常的困難，歷朝歷代都沒有真正的完成這個任務，但是一旦真的讓草原成為我們大唐的後花園，帶來的好處絕對是巨大的。」

……

「生命往往經歷了時光的浸染，才能積淀出一ｈｔtｐs://wｗw.hｅｔｕｂｏok.cｏm.coｍ些令人感動的東西。夏天的草原，草長鶯飛，但是終究跟秋天的風光比起來，差了幾分感覺啊。

草原上時不時的都會有商隊來往，每經過一個帳篷，他們都會選擇停下來。

李世民看到多年未見的美景，也是頗為感慨。

在旁邊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李寬，突然插了一句話。

在李忠一口氣喝完一碗奶茶，示意李世民一切安全之後，李世民才開始喝了起來。

在此之前，別說是草原，就是大唐自己內部，喝茶的人都不算特別的多。

「對啊，草原太大了，又沒有什麼像樣的道路，一旦進入了，好幾天都出不來是再正常不過了。萬一引起什麼誤會，那個後果就太嚴重了。」

「走！我們過去拜訪一下！正好天色也變晚了，說不定還可以在那裡借宿一晚呢。」

哪怕是大多數時候他只能在長安城內轉悠，那也能感受到很多大明宮中看不到的東西。

既然來了草原，肯定要找到人才能了解情況。

有牧民帳篷的地方，附近往往就有溪流。

至於急忙趕過來的商隊，帶回來涼州城內昨晚發生的大事，根本就沒有引起李世民跟李寬的任何反應。

「部落首領？」扎布拉愣了一下，「我現在都已經不知道我們部落的首領到底應該算誰了！反正我是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好幾年，除了去涼州，已經沒有再去過其他的地方了。」

讀書啊，放在以前，那是部落首領的兒子才有的待遇啊，我小時候就很羡慕部落首領的孩子可以跟著漢人教諭學習，而我只能跟著阿耶去放羊。如今有機會讓孩子們去學習，我自然全部都把他們送進涼州了，孩子他阿娘也跟著去了涼州，我自己一個人留在草原上養羊就可以了。」

「沒錯，跟這位郎君說的一樣！草原上的生活，是怎麼也比不上涼州城內的，那些識文斷字的唐人，只需要在作坊里做事，每個月的工錢就比我們風吹日晒的要高很多，我們都希望自己m.hetubook.com.com的孩子也能進入到作坊或者衙門做事。」

「好喝！非常好喝！以前，由於經常吃羊肉，我的嘴巴裏面時常會出現潰爛的情況，但是喝了奶茶之後，這種場景再也沒有出現了。並且，我覺得這個奶茶讓我們的胃口都變好了，似乎生病的次數都變少了。如今，沒有添加茶磚的奶茶，我已經有點喝不習慣了。」

「這一年下來，售賣羊毛的收入除了用來購買茶磚和食鹽這些東西，還能有剩餘的嗎？」

所以一向是睡的比較早的他，昨晚一直到了三更之後才睡，搞得李寬以為李世民要跟羅三刀來個秉燭夜談呢。

扎布拉看上去已經有四十歲了，但是從他的話語裏面，李世民推測他的實際年齡只有不到三十歲，要不然去涼州城上學的就不是他兒子，而是孫子了。

免費給十歲以下的所有孩童進學，也是李寬草原戰略的一步棋。

騎著駿馬站在草原上，看著那連綿起伏的山崗，那一望無際的草地，就像是一副鬼斧神工的畫像。

秋天，是草原最美的時候。

「雖然涼州附近的部落牧民，普遍都安分守己，但是再怎麼安分守己，也很難說會不會有什麼突發|情況，要不我們繼續在涼州城內轉一轉吧？」

哪怕是眼前的這個商隊規模比較大！

「如果一定要去草原的話，那麼最好就沿著涼州通往朔州的水泥路走個一百里，然後再拐進草原，那樣既能了解到草原上的真實情況，又不至於去的太過偏僻。」

不過，就是一碗簡單的奶茶，李世民也是充滿了好奇。

「扎布拉，你們部落的首領駐地，離你這裏遠不遠啊？」

扎布拉對茶磚顯然非常的推崇，說明西北貿易以及其他商隊在草原上的茶磚推廣非常的成功。

就這樣，一行人立馬開始準備往草原而去。

現在的生活水平顯然是遠遠超過扎布拉以前的日子，李世民可以很明顯的從他的臉上感受到一種滿足。

一切都在按劇本進行中，不需要他們額外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