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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正道莞爾一笑，插開話題，道：「觀想如何？」

然後戚籠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影在節節高漲，同時一種強大的規則之力在體表形成一副特殊的甲胄，同時腳下一空，居然是漫天的白雲。

第三排的武將之中，有幾個氣息深不可測的傢伙心頭一松，他們就怕煉鐵手身上的東西，最後落在了亂黨的手中。

「對於你來說，唯一值得高興的事，就是祂們不會輕易現身，一旦現世，在未來的大戰之中，就未必能派上場了，因為天地規則會排斥。」

戚籠周圍的幻象突然全部消散，本人出現在了一個大殿之中，一道人影坐在蒲團上，一隻鴨子『嘎嘎嘎』滿場飛奔，而在牆壁上，是一個個大大的『道』字，恩，少了那麼一劃。

「因為怕死，所以想留條後路。」

侯副都督聲音陰冷而凄厲。

「你不知道？魔王波旬，在上古年代，曾經是一尊古佛的一縷魔念所化，當然，上古年代發生的事多了去，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很棒，拿長生不老來做獎勵，換作是我，我也要拚命。」

『應該的，也是理所當然。』

『得了吧，前朝的官，能擋今朝的劍？上古那個癲狂的年代，可是早就過去了。』

「他為什麼會死，不是因為敵人夠強，哪怕敵人是中山國那三尊神祇，是陳國的那尊祖靈，哪怕那條燭龍親自出手；作為神將中最先開源的斗部左將軍，他在這方世界的權柄，不比和*圖*書下凡的真神要弱上多少。」

戚籠明白了，或者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聽調不聽宣。

侯副都督緩緩起身，臉色蒼老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喘過氣。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司馬正道突然嘿嘿一笑：「我畢竟是個道士，能夠替天封神，是道門的最高成就。」

『相比于龍脈之王，一群只屬於此方天地的神職，還在接受範圍之內。』

『鑲嵌于大千世界的小千世界，或許能得到很多，但也有一無所獲的風險。』

他們站著，沒人敢於坐著。

他也終於明白，武平督護府是怎麼讓這群驕兵悍將，乃至軍閥頭子乖乖聽話。

『練鐵手』話音一落，猛然爆開，化作千萬道流光，像一場流星雨一般，射入每一個人的眉心。

「我能問一件事嗎？九幽軍團的那些半神，也是這麼培養出來的？」

『能得到上古天庭的背書開國，這個鍾吾國背後的秘密和干係，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降下真身的，可以。」

戚籠沉默片刻，道：「我信一半。」

「是也不是，說是十萬天兵天將，但真正的能完整保留意識的規則傳承，武平督護府只有不到一百道，同樣，高級神官更少，也就二三十道；在我手上的，最有價值的，風雨雷電、水火瘟斗等神職，不超過十道，畢竟我們只是七大督護府之一，而這方天地的坑，也就那麼多。」

葉落秋面色大變，毫不顧忌他人眼光和-圖-書。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開始吧。」

「虞老道是被人放出去的。」

「老子死就死了，也沒什麼話好說，但招安是不能被招安的，死都不能被招安，但『聽調不聽宣』又能走多久，就看你們的了。」

他都難以想象，現在外面的煞氣混亂到了一個什麼地步，到處都是混沌態？

計劃成功了，大家才能享用這美好的一切，而失敗了——會特別的慘。

『還是開始了么。』

「混沌法符，居然一直藏在武平督護府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人造天兵血統就是個幌子，哪裡是人造，分明是奪天權，藏天機！」

戚籠若有所思，遲疑半晌，道：「既然你們已經是『新神庭計劃』的一部分，那你為什麼要執著于『封神榜』。」

「如果按照時間來算，月中玉池夫人，是第三批窺視這方世界的真神，所以祂布局的時間不多，而在大劫中可能得到的收穫，應該也不會有多少，『封神榜』對祂來說，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所以祂的底線更低，祂更容易對我們這些『土著』妥協，當然，祂畢竟是真神，所以妥協的前提，是封神榜，還有先天元胎，都要掌握在我們手上。」

屠夫，不，『練鐵手』嘿然一笑，笑容之中，有著無邊無際的殘暴之意，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

「封神榜能限制真神！？」

怪不得他們完全不介意，乃至於鼓勵手下將領們擴軍、擴張和_圖_書地盤。

『可是這方世界不一樣。』

「今日我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哀悼他，沒什麼好哀悼的，大家都該知道，在沒有陰陽輪迴的鍾吾古地，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任何所謂的轉世投胎、重新做人的機會，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完成他的遺願，人造神將計劃。」

「你還抱著當妖皇的想法？」

『練鐵手死前到底還是留了一手。』

同一時間，十大府將所在的位置，包括空空蕩蕩的那五位，一團純白色的光芒從府將的頭頂升起，然後光芒一閃，融入棺木之中。

戚籠忽然感覺大地在震動，體內龍脈居然發出一種畏懼的情緒。

「那倒不是，只是我的心思不在這些事上，得把我的事辦完了，我才能琢磨著，接下來的道路怎麼走。」

「為什麼換做是你，你不願意承認你是我們的一員？」司馬正道指了指戚籠身上的龍影，面色嚴肅起來。

不被掌控，不用死亡，長生不老，隨心所欲。

他話音一落，五六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出列，走到棺材前，雙眼之中，混沌之氣同時從眼中爆射而出，凝成一道古老符篆，印入棺中。

「天兵司的那一位，為什麼也對封神榜感興趣？」

「你應該看的出來，我們跟那些真神的關係，並沒有你想的那麼親近，這方天地玩壞了，祂們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們可是要留下來收拾這場爛攤子的。」

「他會死，是因為他欠了當年平天御齊親王一個過命人情，他答hetubook.com.com應過那一位，如果這位親王的後人降臨，他會挨她一刀，那一刀，壞了他的將源，所以他被圍殺至死。」

如果說這幾張混沌符是煞氣所化，那麼這煞氣的層次得高到什麼地步！

『十萬人造天將』計劃的核心，便是將人變成規則的一部分，而且是真神都無法改變的規則。

天將哪怕死亡，都能被天地再一次孕育，當然，越是高級的天將，復活的速度就越快。

「魔和尚？」

像是魚兒鑽入水中，感受著水的波動，又像是鳥兒扎入雲端，濕潤的水汽在身邊流過，那是一種新的視角，也是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感悟。

突然間，一道身影從棺木上浮現，老實說，身材並不高大，甚至還有點矮，長的像是個屠夫，但他就站在那裡，所有人都感到一種無可匹敵的感覺。

司馬正道也站立起來，面色十分嚴肅。

「但是『九幽』不一樣，事成之後，祂們是隨著那幾位離開的，既然如此，祂們也不在乎這方天地的承載力，更不在乎是否會被天地排斥，祂們的數量就算是我，也難以想象。」

他的感覺沒有錯，是地脈在震動，而且是整個武平督護府的地脈都在震動。

「沒有他誅殺了平天御齊親王，並一舉鎮壓了府內十三域的所有保皇黨，新天庭計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十萬人造天將』，便不會落在我們武平督護府的手上；同樣，作為當年保皇黨勢力最強的督護府，現在的十三域應該是亂黨泛和圖書濫成災。」

這的確是值得所有人去追求。

之後他才意識到，他已經死了。

「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聊一聊，但是一直沒機會，畢竟你被那魔和尚砍的時候，我也不敢真身出現，只能喊那麼一嗓子。」

「哪一半？」

戚籠若有所思，剛剛那道混沌符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給他的感覺，卻彷彿是世界之源，那種滄桑古老的氣息，彷彿鍾吾古地一切的歷史變遷，全部融入其中。

司馬正道一手轉著酒壺，一邊懶散的示意對方坐下。

煞氣？

「老頭子！」練銅旗一臉激動，下意識的喊了那麼一聲。

這上萬名上百丈高的神將就浮在高空之中，俯視著這片大地，或者說這片大地的規則變化。

「那你的時間可不多了，」司馬正道若有所指。

「鐵手你們都認識，論膽魄、論實力、論聲望，他都在我們這兩個老傢伙之上，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在場的諸位倘如能成神，至少得給他燒上一炷香，沒有當年他做的那件大事，現在的武平督護府，應該叫親王府才對。」

戚籠見過這樣的眼神，那是上一代麻匪老頭子，把魁首之位交給自己時的眼神。

「該怎麼跟你說呢，我想想，」司馬正道摸了摸三層下巴：「這麼講吧，虞無良，哦，就是你認識的那個虞老道，是我放出去的，你信不信？」

『不能什麼都要，不然便會什麼都得不到，這是無數教訓換來的經驗。』

司馬正道一把抓住鴨子，不管它反抗，緩緩摸著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