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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天牢的深處，兩個童子正在狼狽的到處逃竄，其中一個正是玉童子，不過這個先天玉胎如今體表滿是裂紋，看上去甚是嚇人。

長煙真人想了想，道：「你先退回去，等為師過來，再想辦法。」

「逆天而行，這似乎是魔道所為，魔道沒幹成的事，居然給正道幹了——」

戚籠眉頭一揚，道：「這些人的層次，難道能達到當年開天九聖那一檔？」

「不，我能在他身上感應到人氣和道氣，甚至還有太乙劍派的劍氣，這一位很可能是我們的人。」

這孩童哪怕站在原地，周圍魔氣居然在不斷向他臣服。

「補天神王黑篆！」

「你小子真是性急，這點像駝子。」

「好強大的虛空亂流！」

「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不確認方向，小道可不敢亂說。」

「走吧，莫要耽誤時間。」

「我如今還是比較好說話的，你出手一次，我不計較，但你再出手，你會死的，」戚籠漫不經心的道，黑衣的衣角微微動了那麼一下下。

「小心點，如來未成道時，得罪這些人可是有些狠，他成道后，這些人奈何不得他，但是你如果跟佛門走的太深，祂們未必不會找你的麻煩。」

「你徒弟？是不是剛剛我不小心撞到的一隻螞蟻。」

「魔物！還我徒弟命來！」

「咦，這裏居然有一位大峨派長老。」

上古的風氣崇尚凶蠻、殘酷，能在這般環境中成為人皇者……

戚籠剛從外圍走出，迎面便是這股劍霧，直接被噴的毛孔碎裂，而無數道劍氣更是在毛孔之中膨脹，遊走，四處殺伐，要將一切有形之物斬成無形。

「沒錯，當年你們宇宙八怪被圓道人一人一劍擊敗，除你之外，其它七位都被他放逐到了域外，我從上界得到消息，那七人已經被七位外神佔據軀殼，隨時準備入侵人間，而你，便是他們降臨的錨點。」

謝合璧色和*圖*書變，他的劍鋒在這亂流之中，如同狂風駭浪下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卷到什麼地方。

「還未出世，」地駝老奇異的笑了笑，「天帝只是明面上的招牌，站在這方天地背後的大人物們，才是真正的掌控者，這些人可在『七十六等』的範圍之內。」

不過遠在千里之外的謝合璧並沒有打算聽對方的話，而是劍光一閃，出現在了天空上的巨大黑洞之中。

而在另一邊，同樣是大峨派弟子的陳旭、徐凰凰、龍曦，則被一名大漢擋住，這大漢滿頭青發，體表像是被潑了硫酸一般，胸口更是有著一道明顯的劍痕。

長風真人心中一驚，連忙轉頭，卻發現有兩人站在空中，一位是北極老人，曾經的八怪之一，另一位則是一位不認識的孩童。

三清、陰陽，還有一位……

然而長煙真人不僅沒有驚喜，而是露出一種震驚的表情。

兩位童子計定，立刻調轉方向，沒走多久，之前所在之處就被黑暗吞沒，一道女子身影緩緩從中走出。

一道劍影飛來，化作弟子謝合璧的幻影，幻影急聲道：「師尊，外圍魔氣狂潮，疑有魔物出世！」

眼見人影越來越大，遮天蔽日，長煙真人再無猶豫，反手祭出仙劍，下一刻，劍身化作了濃烈煙霧。

「大峨派的人？有沒有見到一個駝子！」

「木王公現在何處？」

若不是地駝老一把抓破膿包，化膿止血，那麼自己會落個什麼下場，他也不清楚。

戚籠精神一凜，念頭一動，頓時把這份記憶封印在最深處，除非特殊情況，不然他自己都不會記得。

「多謝駝老前輩！」長煙真人終於鬆了一大口氣。

當年圓老祖、歸山老祖誅殺天下魔道，何其暢快風光，他雖然只是門內一個極普通的弟子，但能位列其中，也深感榮幸。

「那魔女豈不是很快就會找到我們？」

「你們定，我們亂，哪有這般好m•ｈeｔuｂｏoｋ.coｍ•ｃｏｍ事，天帝出世，蕩滌乾坤，上面下面都要掃個乾淨！」

大漢冷冷一笑，下一刻，渾身綻放出滾滾青光，青光之濃郁，幾乎一瞬間，就把三人包裹。

道童沉吟了下，道：「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經過鬼魅魍魎之隙，撞上的那個魔崽子嗎？他似乎也能引起劍鳴。」

兩個七真，便是魔母宗全盛之際，都能闖上一闖，旁人避之不及的凶地、險地，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多少費點手段而已。

「五獄魔宮本就是魔母宗巢穴，對方又是魔母殘餘意識所化，找到我們其實並不困難，若非離師姐的神劍鎮壓住了一部分魔母意識，讓她不至於聚合太快，怕是早就找到我們了。」

然而魔道被剿滅，天地似乎依舊是這般模樣，好是好些了，但似乎正道大昌，也就這麼回事。

「殺了吧，」孩童眼中紫光一閃，下一刻，天空變的漆黑。

這數日，他明顯感覺到，天牢山的魔氣在無碧翠峰鎮壓后，又有回潮的架勢。

北極老人嘆了口氣，「因為老夫的七個老兄弟。」

地駝老頓了頓，道：「還有，道可道，非常道。」

「別魔頭了，人家可是你們掌門的朋友，還是東華山的副教主。」

「那你不早說！」

道童頓了頓，道：「如今之計，只有儘快找到那五口劍，只有五劍合一，才能夠誅殺此獠。」

紫無極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本座把你救下來，你該知道為什麼吧？」

「先天五矮，也就是五劫劍的主人，其中一個你不是見過么，雲師太跟駝子說過，若不是她出手，你差點就把那小子給撕了。」

徒兒很可能遭遇不測！

「五個小矮子？」

正說話間，旁邊的虛空像是鼓了個大包，地駝老的大腦袋鑽了出來，看著長煙真人的動作，老眼一眯，下一刻，便出現在了二人之間，同時，那一套劍道禁法完整的轟在了他的背上。

「在本ｗｗｗ•ｈｅｔｕbooｋ•cｏm•ｃｏｍ座看來，上古劍仙做的很多事都虛偽至極，但是殺了這一批古仙人，卻是爽利到了極點，既然要亂，便亂個徹底，大亂方能大治。」

「他可是魔物！」

而片刻后，長煙真人趕至，看不到謝合璧，頓時面色一變，而看到這種紅色的虛空亂流，又是一變。

「傷勢又犯了嗎？」北極老人關心道。

劍氣化絲、化雲、化罡都是常見，但把劍氣煉到化煙霧，便是大峨派，也只有他一人。

這可不是什麼好跡象！

「不清楚，疑似人形。」

然而當更高層次的灰色劍霧轟在他的背上時，以脊椎為中軸，整個背部骨頭浮出，居然硬生生擋住了這一套禁法。

「什麼意思？」

「如果我有那套劍，絕不是現在這般！」陳旭滿是不甘。

長風真人面色一變，轉身便逃，然而下一刻，黑暗淹沒了一切。

「無量道尊，玉道友，你跑錯地方了，那是水魔宮的方向，我們來的時候便是這麼一條路。」

長煙真人這才注意到，四周的景象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變成了一個個膿皰，每一個膿皰都在擠壓自己，已經讓自己的身形都被壓成了一個奇異的形狀。

「不知，五劍出世后，自然知曉。」

戚籠笑了笑，對方還真是喜歡給佛門上眼藥。

「可是你和我只兩人，連那五口劍的一半威力都施展不出。」

……

「魔物！是什麼魔物？」

而三人千錘百鍊的飛劍斬在青光之上，如剖牛革，半點划痕都么有。

北極老人也是皺眉道：「我只記得您的意識帶我先逃走的畫面，不過在走之前，我似乎看到您肉身中了陽道人的人皇劍。」

還有一位，則是一個粉雕玉琢的道童，梳著一個可愛的道髻，手持浮塵，明明在逃跑，卻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長煙道人眉頭微皺，他是大峨派此地的看守，十數日前，一群大峨派小輩精英，如徐凰凰、玉童子、獨眼尼、青空和*圖*書子等晚輩來此歷練，一去不回。

這代表著他將劍氣凝鍊到了一種芥子大的程度，放出去便是煙霧滾滾，而且威力驚人，一般材質的法寶被其掃過，直接就化作糜粉。

戚籠回憶，原來是先天元胎那小童子，有點印象。

一絲血水從地駝老的嘴角流出，他單手一抓，好似抓在虛空中，猛的一抽，下一刻，天地一變，黑色膿液像是被抓出一個洞來，不斷流下來。

……

「九聖死了，這些人沒死，這本就說明了很多，活著才是最強的，死了只是死了。」

「外神入侵人間，上界現在都不管了嗎？」北極道人語氣複雜。

甚至數位老面孔，幾位魔門長老也時不時的露個頭。

「大峨派，呵呵，又是大峨派，好的很！」

長煙真人頓時雙眼發紅，劍霧繞身九匝，一股強烈的禁法演化氣息顯出，霧氣所過之處，周身虛空都被斬的粉碎，似乎眼看著就要拚命。

「正不正、魔不魔，亂人心矣~」長煙真人跺腳長嘆。

二人的身影漸漸走入魔氣之中。

「這種程度的虛空亂流，已經不只是『傳送』，分明是疊加世界，而且疊加的不只是一個世界，很可能是好幾層，這種程度的怪物，在當年不是已經殺絕了嗎！」

地駝老摳了摳太陽穴，一絲晶瑩扣了出來，屈指一彈，彈到了對面，戚籠伸手一抓，頓時關於『六聖』的資料全部傳了過來。

「長風么，我有印象，實力不怎麼樣的，不過一手霧化劍術的確不錯。」

「試試便清楚了。」

「呦，你贏了！」

然而就是重傷的大漢，對付這三位大峨派精英依舊處於碾壓的狀態。

如今又要伐天。

「你小子下手還真狠。」

地駝老又看向長煙真人，不屑的哼了一聲，「打又打不過，認輸又不願，你們大峨派的劍術若是不夠高，便就顯的格外矯情，放心吧，你那個笨徒弟還沒死，等回頭老駝子把他撈出來。」

駝子的上衣瞬間爆裂，和_圖_書露出滿是傷痕的表面，尤其是脊椎，漆黑通透，直接鑲嵌在體外，因為其脊柱骨有三十五塊，比常人多上兩塊，所以只能弓著身子。

若無意外，只有在與木王公交手時，這二人才會真正認真起來。

「奇了怪了，」玉童子摸著下巴，道：「如今大部分魔道門派都已被滅，就算剩下那麼一兩位，也是歪瓜裂棗，怎麼會被同門師姐看的上？」

長煙真人心緒不寧，他很想跟上去，然而這二位很顯然沒有帶他玩的想法。

終於，一次紅色的虛空亂流衝下，謝合璧擋無可擋，身影直接消失。

「還未出世？」

「本座是被陽道人殺死的嗎？」

「是，只記得當初被那四位圍攻，但之後的記憶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奇怪，就算是主體死亡，本座也應該記得死亡畫面才對，怎麼缺失了這麼一塊？」

長煙真人打了個寒顫，忙道：「前輩，這魔頭——」

二人直接無視長煙真人，再度消失。

歷史上伐天的，不是上古妖神、便是天地十凶，就算是人皇，其實說到底，也未必多麼好。

「哼，有什麼好管的，」紫無極冷笑連連，道：「上界第一批仙家，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古仙人，不就是最早的一批外神么，現在脫去神殼，化作仙形，一個個的，就想著洗白身份了？」

因為那被自己看家劍霧吹的支離破碎的人影，居然無所謂的轉了轉頭，然後看向自己。

長風真人低沉的笑了兩聲，總感覺格外諷刺。

「意思是，這些天界大人物們的層次比起大多數外神都要高，只要與他們有關，你所說、所念、所想，都能讓祂們感知，雖然大多數情況，祂們並不在意，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上古之時倒還罷了，如今這後天世界，知道祂們的可不多，很顯眼的。」

殺死一個大峨派長老，孩童並未當回事，只是反覆揉搓的眉心，小臉隱有劇痛。

「走吧，先天五太出世，那五個小矮子也不知湊齊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