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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千鍾粟。」

方斗的外套已經幹了，取來側身讓開，「請！」

喬東接過乾糧，放在火上烘烤幾下，片刻散發焦香氣息，麵餅也變得香脆起來。

「呼！」

書生含笑點頭，心中腹誹，「粗俗！」

喬東見方斗穿身道袍，嘖嘖稱奇，和尚穿道袍，這搭配真是新奇。

書生內心淚流滿面，小孩子說話太直，容易傷人啊！

方斗微微一笑，「萍水相逢，先生請便！」

「啊！」

雨幕中，天上地下都是水汽，白茫茫一片遮住視線，分不清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貨郎見到方斗，也有些吃驚，見到被他抱在懷裡的福寶，鬆了口氣。

「他老子的，這雨下得，老天爺撒尿么？」

「呼呼！」

方斗耐心解釋，「這位書生大哥，說讀書最高貴。」

雖然都是四條腿，但板凳和小馬不同，乃是死物，竟能圍繞著火堆篤篤亂跑，彷彿是有血有肉的活物。

喬東是走街串巷的貨郎，也經常下鄉行走和_圖_書，為了吸引生意，掌握一手炫目的戲法，用來吸引小孩子圍觀。

方斗脫下外套，架在火堆上烘烤，身上只剩下道袍，這件道袍材質奇特，竟是絲毫不沾水珠，清爽無比。

這些人都是彪形大漢，身上穿著蓑衣、頭上帶著斗笠，雨水沿著邊緣嘩啦啦往下流，彷彿小瀑布般。

喬東朝草人吹口氣，信手往地上一拋，草人在半空翻個跟頭，穩噹噹落在板凳上。

方斗朝喬東拱拱手，「你這手法術，真是厲害！」

接下來，二人氣氛融洽交流起來。

書生感到奇怪，「小娃娃，你望著小生做什麼？」

「有人又如何？」

福寶躲在一旁，後背靠著岩壁，眼睛骨碌碌轉。

小孩子最愛看這個，盯得目不轉睛。

福寶一聲歡呼，接過麵餅吃起來。

書生來了興趣，開始科普，「書是好東西啊！」

一本本書冊烘乾，書生露出微笑，總算搶救及時。

然後，他皺眉，「怎麼只有馬，沒有人騎？」

這手竹馬草人ｗｗｗ•hetｕｂｏｏｋ.com.ｃoｍ的本事，歸根結底還是幻術之流，和吞刀噴火、神仙繩等戲法沒區別。

「在下一個小小貨郎，賤名喬東！」

外面風雨交加，不時有雨絲被吹入洞口，落在方鬥頭上、身上。

他一回頭，見到福寶盯著他，書生一來，喬東便收了戲法。

「竹馬之術，走！」

板凳發出一聲馬嘶，四根筆直的木腿撒開，在地上奔跑起來。

一個貨郎模樣的青年，臉色白皙、下巴尖尖，挑擔和貨架放在岩壁角落，正對著一堆枯藤吹火絨。

方斗低頭，見福寶頭髮被打濕，貼在額頭，嘆了口氣。

「多謝喬小哥！」

「多謝了，閣下如何稱呼！」

福寶眼神迷糊，看向方斗，「大哥哥，他在說什麼！」

福寶也看得驚呆，將乾糧放在身旁，兩隻小胖手拚命拍掌叫好，「好，好看！」

方斗一頭扎入山洞，耳邊雨聲如同被刀斬斷，變得安靜許多。

福寶撇了撇嘴，「這幾樣東西，我家都有，不用讀書啊！」

「萬般皆下和_圖_書品，惟有讀書高！」

方鬥腳步快，卻快不過綿密的雨幕，幾個呼吸後身上濕透了。

方斗心知，以自己的體質，多半不會感冒著涼，但對方一片好意，且孩子受不了。

一個書生跌跌撞撞，撞破雨幕沖入山洞，見到方斗和喬東二人，連忙整了整衣冠，拱起雙袖行禮。

福寶興奮大叫，看著草人騎著板凳，像是衝鋒陷陣的騎士。

福寶啃了幾口，拿在手上發獃。

「小弟弟，我給你變個戲法！」

「小師傅，往裡面走走，外面風雨大，小心孩子著涼！」

「哈哈，老天爺若是撒尿，那話兒怎麼不見？」

乾糧是精磨小麥烘烤的大餅，麥香十足，但為了便於存儲，經過晾曬脫水，所以口感粗硬、很是磨牙。

不知多了多久，外面雨還在下，天色逐漸昏暗，已經到了傍晚。

片刻后，火堆被點燃，洞內濕氣被驅趕，變得溫暖許多。

方斗摘下竹簍，從裏面取出乾糧，遞給福寶吃。

打濕的書冊，被一頁頁翻開，抹平表面的水珠，還和*圖*書要小心不能將墨跡浸染，否則晾乾后粘連，書就廢了。

喬東烤的差不多了，聞言起身離開，旁邊書生嘴裏嘟囔，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但還是讓開了。

方斗微微一驚，這門法術有點意思。

「啊呀呀，秋雨使人愁，愁上加愁！」

「還有，這位大哥哥書多，也沒見到他有錢有美女！」

大漢們脫下蓑衣、斗笠，個個面容不善，腰間和背後佩戴各樣兵器，顯然不是善男信女。

喬東轉身翻翻貨架，取出一個木板凳，舉在面前念念有詞。

喬東連忙擺手，「一點小戲法，當不得法術的稱呼！」

「只要你讀書了，金錢美女唾手可得！」

幾個粗魯的聲音響起，七八人腳步聲，踩得水花四濺，帶著濃重濕氣闖入山洞。

方斗若有所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別看喬東一個貨郎，為了謀生，也掌握幾門戲法，雖然沒有殺傷力，但總是謀生之術。

貨郎招呼方斗，「小師傅，過來烤衣服，濕氣入體，容易得風寒！」

看來，今晚要在山洞過m.hetubook.com.com夜了。

「原來如此！」

喬東從貨架中，掏出幾根長長的草葉，是用來編織螞蚱、飛雀等小玩意兒的。

「大哥，有人了！」

「有有，有人騎馬！」

但是，順著犬靈指明的方向，方斗隱約看見，一座小山若隱若現。

山洞並不深，靠內的岩壁布滿枯藤苔蘚，也就兩間房間大小。

「書有什麼好看的？」

書生收起雨傘，連忙卸下背後書框，發現裏面書冊被打濕了，急忙懇求，「可否借火一用，小生聊以烘書！」

「小生冒犯了，借貴寶地避雨！」

書生的動作很是仔細，擦拭的差不多了，就放在烤火的地方烘烤，小心翼翼，不讓火舌撩到紙面。

他們也不客氣，徑直走到火堆旁趕人，「滾開，咱們大哥要烤火！」

畢竟讀書人，最忌諱『怪力亂神』，還造了個『奇巧淫技』的詞兒，專門用來斥責戲法機關之類。

「駕駕駕！」

讓人驚奇的是，山洞里已經有人了。

他一雙巧手，靈活如蝴蝶上下翻飛，草葉穿梭交織，片刻過後，成了四肢齊全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