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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員外一招手，早有家丁端來一盤錢、一袋米。

方斗收起錢和米，「是時候告辭了，趙員外，臨行前，我能否見見老夫人！」

「小聲點，孩子睡著了！」

「那時候，家母真是溫柔能幹，割草餵豬、拉線紡織樣樣精通！」

方斗自問傾聽沒問題，但你光喝酒不吃菜行嗎？

方斗看著趙員外，抱著玩味的微笑，「久仰趙員外大名。」

大公子聲音都在顫抖，「大師，釋門最講大慈大悲，求你不要摻和這件事情了，走吧！」

二公子嘆了口氣，「那頭妖怪，害的我們全家好苦！」

「有天晚上，我見到家父張口，咬在家母的手腕上，雙目露出仇恨的目光，心裏害怕，卻不敢說，假裝繼續睡下去。」

方斗本以為，二公子提及的事情，便是關於趙員外的傳說，沒想到，接下來他講出的往事，竟是外面從未流傳的版本。

「這頭大田鼠，就是那窩被燙死的田鼠餘孽，為了給家人報仇，故意變化成父親的模樣，虐打我們和母親。」

「父親最終開m.hetubook.com.com口，他說，嫻娘，我在外勞苦，讓你在家照顧孩子，你怎麼把孩子打成這個樣子！」

「我不喝酒！」方斗解釋。

二公子心情不太好，「這是給我喝的！」

兩位公子反應過來，「出家人怎麼可以罵人？」

陰沉的大公子，臉上帶著惱怒，抓住二公子不斷呵斥，抬手作勢要打他。

「不是！」二公子搖搖頭。

家暴男的外在人設再好，也是人渣一枚。

二公子用力掙脫大哥，走上前，「小和尚，我送你出去！」

趙員外神色變冷，盯著方斗不說話。

「都住手！」

「那就是第二個可能。」

「胡鬧，這種事情，讓下人去做。」趙員外呵斥不已。

二公子正舉著酒罈，突然有人闖進來，一把揪住他后領子。

什麼？

「可是，自從那件事情過後，一切都變了！」

「後來，父親及時沖入屋內，和我們一起殺死妖怪。」

「家父忙碌的很，脾氣漸漸變差，經常摔東西、打罵家母。」

「混賬東西，家裡的和-圖-書事情到處亂說，還嫌不醜嗎？」

「小師傅，坐下聊！」

「當晚我們發現不對，商量著第二天，趁著那妖怪不知道暴露，在家設下埋伏。」

「想當年，家父用開水，燙死一窩田鼠，靠著它們囤積的糧食，躲過那個荒年。」

當晚，二公子卻找上門來，提著一壇酒。

「周圍鄰居一家家餓死，只有我家撐到荒年過後。」

「父親驚呆了，連連否認，自己從沒打過母親和我們！」

趙員外婉拒，「內子昨夜病重，見不得外客！」

二公子年輕氣盛，昂著脖子，「有種你動手，看我還不還手！」

「那妖怪臨死前，表情真是好笑，震驚不已，彷彿不明白，為何我們識破他的本來面目。」

「當時，母親和我們兄弟，都驚呆了，我們身上的淤血傷痕，都是他痛打出來，怎麼今天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反而痛斥母親打人？」

「犬子無知，讓小師傅逗留多日，抱歉了！」

方斗見大公子表情驚恐，恍然大悟，連連搖頭，「沒想到啊，大公子也知https://m.hetubook.com.com道真相。」

這是有心事要傾訴啊！

「哈哈！」趙員外不以為意，擺擺手，「送小師傅走吧！」

趙員外擺擺手，「當年為了活命，殺戮過甚，這些年我吃齋念佛，一直想洗清罪過。」

「大威天龍，貧僧一眼看出，你不是人！」

「理解理解！」

「到得後來，父親越來越暴躁，開始打罵大哥和我，母親拚命抵擋，卻只能挨更多的毒打！」

二公子回憶起來，「想當年，咱家很窮，家父在外種田，家母在家照顧我們兄弟二人！」

趙員外名聲在外，一副樂善好施的模樣，經常出錢出糧救濟貧窮的鄉親，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人。

「一天晚上，父親回來吃完，極力壓制憤怒的表情，像是狂怒的風暴即將來臨。」

大公子氣沖衝上前，「再胡言亂語，咱們打死你信不！」

方斗本打算，再留一晚就啟程趕路。

「到了晚上，那妖怪得意洋洋，闖入家中。」

「這畜生縱然可惡狡猾，卻也逃不過我們眼光。」

趙員外微微一愣，問道，hｅtuboｏk.ｃｏｍ•cｏｍ「洗耳恭聽。」

二公子接著說道。

方斗卻認真說道，「真正的趙員外，怕是已經死了很久了，閣下好算計，一場仇報了幾十年，鳩佔鵲巢，折磨這家人！」

趙員外對方斗一拱手，「讓小師傅見笑了！」

方斗沉思，「兩個可能，第一是令尊有健忘症，經常忘了自己做過什麼。」

「我和大哥都害怕極了，知道今晚又要遭一頓毒打。」

二公子坐下后，也不說話，倒了幾碗酒喝完，終於開口了。

「原來是那個毆打我們的『父親』，竟是個妖怪偽裝而成！」

二公子說道這裏，停下來看向方斗，「小和尚，你猜到真相了嗎？」

方斗聽到這裏，皺眉道，「這也太……」

二公子嘆了口氣，「只是那段時間，母親為了保護我們，被打的狠了，驚魂未定，到現在都有後遺症！」

「且聽我滿滿細講！」

二公子一臉懵逼，「什麼真相？」

方斗卻道，「不著急，臨行前，小生還有句話，要送給趙員外。」

「大哥平時被打得久了，心生怨恨，拿著刀一下和*圖*書子捅入胸口。」

二公子說到這裏，全身鬆弛下來，多年藏在心裏的鬱悶，瞬間發泄出來。

「小和尚，你大概也好奇，為何家母變成那個樣子？」

方斗勸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妖怪現出本體，竟是一頭碩大的田鼠。」

「小和尚果然聰明！」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身穿金錢員外袍，頭戴綢緞冠，沉著臉走來，「外人面前兄弟不和，像什麼樣子！」

「後來日子漸漸好過，咱家買了大片無主田地，家父捨不得花錢僱人，自己下地起早貪黑，往往半夜才能歸家。」

「母親結結巴巴反駁，孩子是你打的，然後她掀起衣服，胳膊上都是牙印傷疤。」

大公子上前，一擺手，「小師傅，稍後會有家丁帶你出去。」

方斗轉身，看著床鋪上的福寶，趴在被褥上呼呼大睡。

方斗深吸口氣，這個答案有些恐怖，「有什麼……東西，平時偽裝成令尊回家，痛打你們的並非真正令尊！」

「佛祖會原諒你的！」方斗含笑點頭。

「當時我才五歲，大哥跌傷了腿，呆在家裡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