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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仙劍厲害，斬得破人情世故、道家體系嗎？」

「你上不能輔佐隆光帝，下不能拯救萬民，說到底，只是一截莽夫！」

歲月流逝，萬物面目皆非，唯獨是藏在記憶深處的烙印，鮮明得半點不改。

方斗胸口一團氣，蒸騰往上升起，他感覺這輩子，前所未有的高大。

這天夜裡，無論是真人聖僧，還是凡夫俗子，都夢到那夜的場景。

……

謫仙人，始終是隕落了。

……

「太冷了！」

手中仙劍，融入空自若的仙劍碎片，承載對方的意志。

「鎮國劍仙，所遇非人，若是效忠於我，這天下定然不會是這幅模樣！」

「醉看庭前花樹！」

恭良帝抹抹額頭，卻竟然發現，原本無比鮮明的記憶中，最清晰的那一幕，變得無比模樣。

本源聖僧，身在夢中，卻淡然處之。

這一刻，他感受到空自若的心境，那是無比清冷落寞，以及遺世獨立的孤高。

「是什麼人，大因果的手段，將我記憶中，關和_圖_書於空自若那一劍的記憶，盡數收走了！」

……

這一夜，世上的人和事，發生了許多變化。

自從京城之戰，他身受重傷，已經閉關修養多年。

眼前的生死大門敞開，方斗可以感受到，隨時會踏入其中。

「問仙壽可及天數？」

丹生掌心托舉仙劍，「方斗，你的下場，就是劍斷人亡！」

鎮國劍仙之後，世間再無這點精氣神！

而無人知曉，消失的記憶和痕迹，終歸投往何處！

「曾記千年，雲音弦樂留客駐，一曲幾回寒暑！」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

方斗一劍揮出，如演練無數遍，熟練地如行雲流水。

「鬢展雲搖、星移舞步！」

沒有奪目的劍光，也沒有震耳欲聾的尖嘯，眼前一幕，清晰流暢，自然生動。

無論他們是富貴、是尊崇，亦或是超脫，這段記憶都是最鮮明、最刻骨銘心的。

隕日般的仙劍，強化的謫仙人丹生，在這一和*圖*書劍之下，脆弱盡顯。

佛誕節時，他陪同太後身旁，仰視著那一幕。

「我這一劍下去，你將會死！」

「滄海桑田，已換了人間路！」

就像是一隻大手，將這段記憶，從他腦海中抹去。

……

「仙人已去，嗟嘆曰：霓裳羽衣、世間已無！」

京城皇宮深處！

「如此，老僧別過了！」

他出現在佛誕節當日，抬頭見到空自若揮劍的那一幕。

「銜芝仙鶴、獻果白鹿！」

真正的強者，以凡俗之軀，敢於向仙人揮劍。

他知道，有人以造化手段，抹去空自若揮劍的痕迹。

等他睜開雙眼，搜遍元神記憶深處，再不見空自若揮劍的姿態。

進則生、退則死，一往無前、方得正道。

枯木也知道身在夢中，指著空自若放肆喝罵，罵得暢快凌厲。

恭良帝深恨不已，在睡夢中大叫三聲，猛然驚醒了。

恭良帝的嘆息、枯木真人的痛罵，以及本源聖僧的挽留，都改變不了他。

「那一劍，為何不www.hetubook.com.com為我所用？」

這口仙劍，匯聚無數記憶，還原出當年一劍的神韻。

今日見到丹生這謫仙人，終於喚醒了空自若的意志，他要在此斬殺仙人。

「我身在夢中，卻又和身在外界，有什麼區別？」

那一夜風起雲湧，無數絕頂人物往來，但其中最耀眼的，還是向仙人揮劍的背影。

但是，這段記憶，終歸不屬於他們！

「空自若重生，我或許還會忌憚，你算什麼？」

老和尚雙目浮現淚光，「陪了我這麼多年，空自若，你終於要自行離去了！」

方斗終於可以，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回敬給對方。

元神一亡，留在勾曲山的本體，必然也消亡無疑。

「奇也怪哉！」

「長生夢嘆、酒醒淚目！」

不知過了多久，空自若帶著淡淡微笑，身影開始淡去，最後消失無蹤。

下一刻，光團形狀的仙劍，轟然朝方鬥頭頂天靈砸落。

「嗯？」

許多垂垂老矣的老人，當年還是健步如飛的壯年。

終於和*圖*書有造化大手，將空自若當夜留在人間的痕迹，全部抹去。

「陛下！」

寢殿侍立的小太監，神色慌張上前。

唯獨方斗本人，才知道這段因果的來龍去脈。

千家萬戶的睡夢中，無數人在此見到空自若，這位逝去多年的鎮國劍仙。

「丹生，下輩子，再做謫仙人吧！」

他心下駭然，這可不是尋常手段，已經觸及造化天道。

當此時，丹生的殺招也降臨頭頂。

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卻成了雙鬢斑白的中年。

千百次重複的夢中，方斗是旁觀者，但今日格外不同，他成為主角，成為手持仙劍，向著仙人揮劍的強者。

百家家主、鎮國劍仙，被他一夜葬送殆盡，從此朝廷氣運江河日下。

丹生面帶絕望，被方斗一劍刺死，當場隕落。

洞天。

仙劍帶著山河日月的大勢，推進途中，萬物開始崩潰。

本源聖僧雙手合十，留下兩滴清淚。

「與我道家為敵，縱然驚才絕艷，也難逃一死！」

「這一劍之後，無論身hｔｔps://ｗｗw.heｔuｂooｋ.ｃｏｍ•coｍ死成敗，我都是名副其實的劍仙！」

恭良帝深恨，大好江山，為何要託付昏庸的皇兄。

方斗舉起仙劍，這一刻，他也回到當年夢中。

「退下，朕無事！」

寢殿大帳中，如今的恭良帝，夢到當年，他還是良親王時。

今天，他格外疲倦，運行一周功法，便昏沉沉睡去。

睡夢中，他見到佛誕節當日，空自若向天空揮劍，眼神掃過包括他在內眾人，淡然中帶著不屑。

空自若，無論在何人眼中，都是那副劃破長空、傲視人間的姿態。

這個感悟，在心中紮根深處，無比堅信。

忘卻的仙音響起，佛誕節當日的場景，浮現在夢中。

「空自若，你清高孤傲又如何？」

這一夜，千家萬戶的床頭夢中，都被取回一段記憶。

於是，所有蜀中劍修，親眼目睹了。

枯木正在修行，到了他這個地步，等閑不受傷，一旦受傷，便會傷及根基。

此等手段，即便是他也無從抵擋。

天南地北，四面八方，遠在天涯之外，無數人同時做了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