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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斗聽到這個大驚，本以為偽造命星隕落，就能掩飾空自若還活著的消息，但現在看來，此法竟是造成空自若修為盡去、記憶消失的罪魁禍首。

空自若聽了擺擺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你不用勸我了！」

方斗聽這句話，語氣有些不祥，勸道，「空前輩，你一定能長命百歲！」

這位老人在夜色下，不知疲倦舞劍，期間不停跌倒，滿身都是泥土。

但就這一劍的水平，自己已經難望其項背。

但是，眼下不是時候，方斗只得按捺住衝動。

也就是說，如今的空自若，每天都在走向死亡。

萬般法相，皆在劍中。

「我當年發誓要教出三千劍修，可惜後來出事，就此擱淺了！」

「厲害！」

方斗正嘆息著，空自若已經漸入佳境，仙劍漸漸和雙手融為一體。

「倒是你如今，即將成就劍仙，倒是出乎意料！」

空自若轉身看向稻草人，抬起手掌，不見風起，但仙劍卻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原地和圖書。

空自若轉向方斗，提出建議，「這樣，你拔劍來攻我！」

「區區元磁神光，哪有這般威力！」

這句話有些違心，空自若修為如果還在，再活五百年也不在話下，但他如今是空有境界的凡人老頭，壽元撐死了過百年。

他看出來，空自若怕是將從前的經驗盡數忘了，連同一身修為也丟得一乾二淨。

「從京城回到黔中，我身體一日日衰敗，藥石難救！」

空自若停手，身上汗水混著泥土，化作烏黑泥水滴落，「行！」

等空自若跌倒不知多少次后，方斗忍不住開口了，「空前輩，我有個建議，你聽聽。」

換做正常狀態的空自若，方斗絕對敢出手，但現在情況下，空自若根本無法自控，方斗若是下手重了，引發他本能反應，極有可能收不住手，一波將他帶走。

所以，儘管他出劍如飛，但威力都在氣勢上，卻連一星半點的法力也無。

方斗所想，空自若經歷大劫，雖然修為盡ｈttｐs://m.hｅｔｕｂｏok•cｏm.ｃｏｍ去，但卻在田間勞作，體悟天地自然的法則，反而令劍法造詣更上一層樓。

「我記起來了，佛誕節，是我空自若輝煌的巔峰，也是走下坡路的起點！」

「這我怎麼敢？」

空自若舞了一圈，終究年邁，體力衰竭，停了下來。

在月色下、田壟旁，他舞動仙劍，身形化作游龍。

本以為，自己即將成就劍仙，已經拉近和空自若的距離。

空自若一劍揮落，雖然姿勢平平無奇，但蘊含的偉力，卻讓方斗心驚不已。

「也幸而有你，才讓空自若，不至於死的糊塗！」

但這並不意味著，空自若就是紙老虎，他仍然具備劍仙層次的殺傷力，僅憑氣勢就足以將方斗這個層次的強者擊斃。

方斗開口，委婉勸說。

空自若撓了撓頭，「這樣啊，我再想想！」

但在方斗看來，一舉一動都彆扭之極，根本不像當年的鎮國劍仙。

「好！」

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已經到達當年的巔和*圖*書峰狀態。

時至今日，方斗才能直觀認識到，當年的空自若，究竟強悍到什麼地步。

「空前輩，停下歇歇！」

這位老人額頭青筋冒起，顯然很是痛苦，堵住記憶的閘門打開，洪流般的信息狂涌而出。

如今的空自若，對比當年，無論是劍道還是心境，均已強大了無數倍。

方斗安慰道，「空前輩你忘得太久，需要時間回憶！」

太危險了！

「放在佛誕節當日，便是再有百倍千倍的仙人，也不是你的對手！」

他本是恭維話，沒有什麼用意，但佛誕節三字，卻讓空自若神情一邊。

這一刻，空自若思路清晰，將前塵往事一一道出。

他恢復記憶、仙劍恢復鋒芒，好似冥冥中自由安排，湊到一塊了。

方斗擺動雙手，連連推辭。

「不對，不對，劍道於我，已經深入骨髓靈魂，成為本能，無需回想！」

空自若看著掌心，喃喃自語，「我是空自若，是一名劍修！」

「方斗，時隔多年，你終於來找我了！」和圖書

「不行！」

甚至於，連普通的三流劍修都遠遠不如。

「你眼下有些刻意為之，反而適得其反！」

方斗連連鼓掌叫好，「如今的空前輩，仍舊是天下第一劍仙！」

這句話，他重複了三遍，突然猛地拍打額頭，彷彿忘了什麼。

「我記起來了！」

時而氣勢如山崩地裂、時而身形如九天游龍、時而霹靂雲霞繚繞、時而金光惡浪相隨。

雖然他的外觀，仍舊是白髮蒼蒼的老人，身上也無半點法力流轉，但給方斗帶來的感覺，卻比蜀中三大劍仙中任何一個，都要高深莫名。

「方斗，你看我這劍法如何？」

此時此刻，無論誰擋在他面前，都會淪為野草，被一下子剷平。

方斗這句話，顯然起了作用，空自若雙眼越發明亮，被點破那層紙了。

「老夥計！」

「後來我才發現，是陰陽家主強行施展秘術，造成我命星隕落的假象，由此帶來的後遺症！」

一瞬間，空自若的背影無限拔高，像是塵封多年的神劍，一朝洗盡鏽hetubook.com.com蝕，重露鋒芒。

方斗沒有勸止，這是出於對空自若的尊重。

空自若邁出一步，如同老農在田地穿梭，緊接著舉起仙劍，倒像是舉著鋤頭。

「索性不要想什麼劍招，你心裏想些日常的事情，比方說吃飯喝水、種田除草之類！」

「只要施加刺|激，都能想起來！」

他嘗試著舉起仙劍，或刺或劈，企圖回憶起劍道的知識。

「反倒在你身上，收穫意外之喜！」

等仙劍再次出現，已經穩穩噹噹握在空自若手中。

「痛快！」

空自若撫摸仙劍，粗糙掌心掠過，銹跡嘩嘩掉落，露出雪亮的劍鋒。

方斗看得痴了，就像是見到學霸的答案，觸類旁通，心中有無數想法，迫不及待就要驗算。

空自若搖搖頭，指著腦袋，「我感覺就差一層紙，只要捅破，就能找回記憶！」

這才是方斗認識的空自若，曾經的鎮國劍仙。

片刻過後，空自若搖搖頭，「我腦海空空，一招半式的劍法都想不起來。」

空自若，始終是這個世上，難以逾越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