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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正要邁步，突然想到什麼，詢問農婦，「大嬸兒，你們村裡有讀書人嗎，我想問問他，他或許認識袁養正！」

「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方斗和袁養正並肩，站在河邊，見到清澈河水，也是粉紅色，遲遲不能回複原本的顏色。

晚風吹拂而來，老夫子眯著眼睛，感覺很是愜意。

方斗卻不知道，這一別，就是此生難見。

少女正是當年的龍女，這麼多年過去，袁養正早已白髮蒼蒼，可她仍舊容顏未改。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大江旁離別，那時候，袁養正風華正茂。

少女走上前，恭敬行禮，「老夫子，請問，你見過我的袁養正嗎？」

先前問路給錢，還有在老人面前行禮，這都是人間的禮節。

少女靜靜聽著，享受這安靜祥和的時刻。

……

道家、釋門和名教三個分身，各自都有各自的軌跡，儼然是有血有肉的存在。

袁養正的心境，逐漸變得平靜，回想一生過往，作為本體的分身，他的出身和_圖_書，還是在大江邊上。

少女帶著期待，走到那座茅草屋旁，聽到郎朗讀書聲。

「對不起，我迷路了！」

「袁養正，你經也會變老？」

「難怪，我到處找也找不到你！」

於是，袁養正在小山村落腳，給孩子們教書。

「走吧，別回頭了！」

龍女靜靜坐著，覺得就這樣，陪著袁養正變老也不錯。

然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夫子，關上木門，走到門前大樹下，背靠著竹椅躺下。

方斗尊重這個選擇，甚至猜測袁養正的想法，代表他內心的某個方面。

袁養正語氣平靜，向龍女發出邀請。

「龍女，我真的很幸福！」

多年以後，方斗從輕影錢得到消息，袁養正去了。

她就要比劃袁養正的個頭、相貌，還有說話的語氣，突然愣住了。

大江旁一別，已經大半輩子過去。

「平時，他自己種菜乾活，還偶爾接濟鄉鄰，是個大好人！」

「多謝本體相助，人間再無袁養正https://www.hetubook.com.com！」

袁養正點點頭，「現在還能找到我，也不算太晚！」

這次袁養正離開名教，顯然不想呆下去。

袁養正朝方斗拱拱手，雖然大家很熟，但感謝還是要的。

現在，壽命即將走到盡頭，身邊陪伴的，還是龍女。

袁養正回敬，「本體，還有兩個分身兄弟，一切珍重！」

這具名教分身，選擇了急流勇退，隱退山林。

少女連連比劃，說的很是流暢，然後以期待眼神，看著農婦。

袁養正洒脫笑了，「我這一生，閱盡千帆，別無他求！」

地平線盡頭，背影漸漸消失不見，再也沒了袁養正的蹤跡。

讓天下之大，只要有耐心，總能找過一遍。

身為主體，可以商量著辦，絕不能居高臨下發號施令。

「你這是……老了！」

農田中的農婦抬頭，見到少女發問，微微錯愕。

這一去，不是別的，而是壽終正寢，也算是得償所願。

方斗哈哈大笑，「如此甚好！」

…和圖書…

方斗望著袁養正，心中感慨，這些分身，與其說是工具人，不如說適合他血脈相連的兄弟。

一個蒼老的聲音起頭，無數個稚嫩的童音跟在後面，一字一句念書。

少女手腕翻轉，取出一枚珍珠，送給農婦。

「姑娘，咱們村裡沒有這麼白凈的讀書人，你到別處去找吧！」

「知道了，謝謝大嬸兒！」

出生之後，就遇到龍女，和她一同奮戰。

似乎這漫長的幾十年來，對她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

袁養正，自然不甘心這樣被|操縱，便找本體方斗醞釀一出好戲。

風吹過，竹椅緩緩搖晃，二人相對無言。

過了不知多久，日頭開始西落，孩子們收拾書本，朝著先生鞠躬離開。

「下面有何打算？」

世上無人，能逃過時光流逝。

「龍女，能陪我坐坐嗎？」

「你去村東頭，那家茅草屋，就是夫子他們家！」

「但我還是讀書人，想要做些事情，可能許多年後，你會在某個小山村，見到我給孩子們教書！」

這老兒和_圖_書此舉，無疑是要逼出袁養正的秘密，故意將他置身危險中。

農婦搖搖頭，「問個路而已，不要錢。」

「他長這麼高，說話是這個語氣，還有……」

自從眉山公當中立下遺囑，袁養正就陷入眾人覬覦中，成了眾矢之的。

「舉手之勞！」

老夫子睜開雙眼，呵呵笑著，「原來是你，龍女！」

風吹過，那股濃厚的血腥氣，卻怎麼也帶不走。

可是，袁養正會老，她卻不會。

這些年來，她從不諳世事，逐漸學會這些，只是為了找到袁養正。

「當然有了，村裡有個夫子，帶著各家孩子讀書認字，分文不收！」

僅僅是需要時間，在她漫長的時間內，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龍女點點頭，搬來一個樹墩，安靜坐在袁養正的竹椅旁。

那個學派真人，就是方斗偽裝的，輕而易舉得手。

「大嬸兒，我找這麼一個人！」

「多謝！」

看來，要去下一個地方了。

憨笑的少女，身穿烈如火的大紅衣裳，笑起來令人暖心。

少女略ｈttｐs://wwｗ•hｅtuｂook.com•com顯失望，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止一次，無數次碰壁失望，也沒有以前失落。

方斗不免遺憾，沒有見到袁養正逍遙山林，為孩子教書的場景。

農婦重點叮囑少女，「這個時候，夫子正在教書，你先不要打擾，等下課了再去！」

實際上，如果她知道這顆珠子，能買下百萬倍她腳下的土地時，可能連拒絕都不會，當場都會暈過去。

或許，潛意識中，他方斗也有隱退世外的想法。

方斗擺擺手，目送袁養正離去，久久無語。

他起初，也曾想找到龍女，但歲月流逝，變得太老了，老得走不動道。

龍女恍然大悟，又哭又笑，「我真是傻，你也會變老，頭髮變白，還會長鬍子！」

逝水關中的風波，就是他們二人配合演出。

「這樣啊！」

「恭喜你，鳥出籠、魚入海，逍遙自在！」

袁養正緩緩開口，眼前景物逐漸模糊，天地開始遠去，逐漸暗下來。

這一生際遇，奇特無比。

「是我！」

這片大地上，大戰過後，仍舊在到處流血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