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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對吧。」

王明遠腦袋一偏，道：「是啊，怎麼了？」

高起也是大學生，本科，但他是災變后的城市大學生，含金量和災變前沒法比，學校的名氣沒法比，但是，高起好歹也知道碩士雙學位有多難。

王明遠一副受到了侮辱的樣子，高起趕緊道：「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那麼王工，您是怎麼來這裏的呢？」

「我們起哥可是大學生！」

注意到了高起的沉默，王明遠停頓了片刻，然後他突然一臉關切的道：「能問出這個問題來，你上過大學嗎？」

「沒多難，就是浪費時間，我那會兒都二十七了，才拿了一個博士學位，著急，急著回家也急著工作，然後……」

所以牛立冬真的以為高起是低調而不是自卑了。

高起皺眉道：「一次災變和二次災變之間不是有一段時間的緩衝期嗎，那時候也走不了嗎？」

高起注視著王明遠，王明遠一臉肅穆的點了點頭。

王明遠好像終於hetubook.com.com遇到了可以交流的對象，他興奮的道：「你年紀不大，肯定是災變後上的學，你學什麼的？」

王明遠呼了口氣，道：「我在斯坦福大學拿了航空航天的博士學位，本想著再拿個博士學位就回國的，結果選的專業難了點，論文不好寫。」

高起陷入了沉思，他覺得哪裡不太對，但他不知道災變前的學制是什麼樣的，所以他無法分辨王明遠是不是在吹牛，但這些都無所謂，關鍵是王明遠怎麼能說文科沒用呢。

但是，高起決定咽下了這口氣，可是牛立冬還在。

高起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安娜，但是他發現無法從安娜這裏獲取支持，因為安娜沒上過學，她都是在家裡學的。

王明遠顯得很狂熱，他握著高起的手不撒，在連連搖晃的時候，因為過於激動而唾沫星子亂飛。

高起年紀輕輕，卻有和年齡不符的戒心。

高起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極為嚴重和_圖_書的侮辱。

在荒原上，大學生妥妥的是文化人，尤其是在牛立冬從小所接觸的認知體系來說，大學生絕對是天之驕子。

「不是不信，就是……太震驚了，您繼續說。」

「嗯，大學。」

即便是老鄉，那也不能輕易放下戒心，所謂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槍，這種事可不少見。

「您又選了什麼專業？」

恨恨的說完，王明遠立刻滿臉憤恨的道：「一群王八蛋！王八蛋！」

但是對於掌握著寶貴技能的技術人才，高起一定會特別客氣，因為這年頭荒原上肯定不缺異能者，但技術人才卻是奇缺無比。

王明遠嘆了口氣，道：「我本想和女朋友一起回國，結果就在她拿到博士學位那年，災變了……」

「等一下，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你是……碩士雙學位？」

王明遠立刻極其厭惡的道：「那時候根本沒辦法走，我是高智商高學歷的優質人群，我和女朋友被控制了起來，和_圖_書根本不讓走，他們對國內說我已經死了！」

「確切的說是三個博士學位，這不是我女朋友那會兒學業太緊，所以我在等她的時候，就抓緊時間跨專業又考了兩個博士，歷史和哲學，反正都閑著沒事兒，再說這兩個專業是個人就會，文科的博士學位不算數，我一般都不提。」

王明遠怔住了，他在注視了牛立冬片刻之後，突然道：「我有個兒子，他和你一樣的……天真可愛，是的，天真可愛。」

高起和這位機械師握手的時候，一臉熱切的道：「我是從那邊來的，我來自朝夕城，你呢？」

「朝夕城？朝夕城是那個城市？哦哦，我叫王明遠，老家是東北的，松原，你知道這地方嗎？」

看起來是個很樂於見到老鄉的人，不過還不能急著下判斷，高起不動聲色的從王明遠手裡把手抽了出來，一臉熱情的道：「王先生是位機械師嗎？」

高起義正辭嚴的打斷了王明遠的話，然後，他使勁兒咽了口ｗwｗ•heｔuｂooｋ.ｃｏm•coｍ唾沫，道：「您那時候……二十七？」

牛立冬把慘劇的級別提升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

「大學？」

「能啊，為什麼不能，跨專業考博這不是很正常嗎？」

作為一個優秀而不僅僅是合格的捧哏，牛立冬覺得自己有義務替他起哥長臉。

「上過。」

以高起對理工科的無知，他都知道材料這科想拿個博士有多難，於是他發自內心的道：

王明遠沉默了，但是沒過多久，他臉上浮現出了親切的微笑，然後伸手拍了拍高起的肩膀，誠懇的道：「沒關係的，智力上有缺陷很正常的，這算不了什麼，你不要難過。」

「這個……不止是難吧。」

表情開始變得痛苦和遺憾，王明遠一臉消沉的道：「災變了，回不去了。」

王明遠看起來很高興，但他聽到機械師這個稱呼后，他臉上幾乎是立刻浮現出了不屑和受到了侮辱的神色。

「二十七歲就拿到了博士學位？」

「學制上可以這樣嗎？這樣能考嗎？」

hｔtｐs://m•ｈetubｏｏk•ｃom.cｏｍ「等一下！」

王明遠擺了下手，道：「我啊，我這說起來話就長了，我是哈工大機械工程和力學還有的碩士研究生，後來公派來斯坦福大學……」

更關鍵的是，牛立冬根本不懂高起和王明遠在說什麼，這就悲劇了，然後牛立冬迅速把悲劇變成了慘劇。

高起咽了口唾沫，道：「古典文學，本科……」

高起突然咳嗽了起來，而且咳嗽的很厲害，然後他揮手道：「那麼王……先生，您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呢？」

「對啊，怎麼了？」

「起哥的老師可是教授，對吧起哥！」

雖然說著同樣的語言，長著同樣的面孔，但是高起可不認為這樣就算是老鄉了。

「材料。」

「機械師？開什麼玩笑，有機械師這個稱謂嗎？我是工程師，懂嗎？不是搗鼓幾下機器就是機械師，沒有這個說法！」

其實想說些什麼的，尤其是想罵人，但是因為對天才的優待，高起終於還是選擇了沉默。

「哦，哦！太好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