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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微信轉賬記錄刪不掉，我認為有必要好好查查，給你老婆一個交代。」

韓昕追問道：「然後呢？」

方俊一夜沒睡好，精神有點萎靡，但正如他所堅稱的那樣沒毒癮，至少毒癮沒發作。

「關鍵這位白經理不是銷售，我們調查過，金石置業售樓部沒有姓白的。看頭像，這位白經理很年輕很漂亮啊。」

「行，我陪你去。」

楊千里覺得很奇怪：「小韓，你能聽懂東海話？」

「你老婆就在外面，我可以幫你保密，但你必須把事情說清楚。」

「燒烤店的位置。」

「隱的確實挺好，之前的聊天記錄全刪掉了，就算老婆檢查手機，也不會發現問題。」

「你是不想我幫著保密？」

「行，你和老王下去跟他談談，我和老汪去看監控。」

「好的，我配合。」

「警察同志，你想怎麼樣？」

「你們平時接觸不多，我跟我們戰友那是朝夕相處，而且我對方言比較感興趣。」

「我承認，剛聞到味道的那會兒是想吸，但我很快就冷靜了，很快就控制住了。」

……

「楊所，汪隊，我下去跟他聊聊。」

王偉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水，接著道：「他老婆聽說檢出了陽性，他很可能會被送去強制戒毒，情緒很激動，說不可能，說我們的檢測有問題。還哭著說什麼無意中吸了一次，難道這輩子都沒人權了，不管走到哪兒都要被查？」

方俊苦著臉道：「我沒跟他們要，也沒跟他們買，和*圖*書就裝作洗手聞了一會兒，然後趕緊買單回去了。我知道要是吸上就戒不掉，我不是那種癮君子，我有老婆有孩子有家庭有事業……」

「他很清楚自己曾吸食過大麻，不管有意吸食的還是無意中吸食的。同時知道像他這樣有吸毒前科的人，不管去哪兒都很可能會被公安機關檢測。也就是說他知道來陵海有被檢測出陽性的風險，搞不好會被責令強制戒毒兩年，但他還是來了。」

……

方俊不是害怕，而是尷尬，尷尬到極點。

「不多是多少？」

「金石置業的銷售經理，你忘了？」

韓昕捂著耳機道：「我有兩個戰友是東海人。」

一起回到治安隊辦公室，韓昕仔仔細細看了看方俊的手機通話記錄和微信聊天記錄，借口去洗手間打了個電話，又上網搜了搜，心裏終於有底了。

四人一起來到警網融合大數據中心，調出昨晚盤問的視頻。

「警察同志，我錯了，求求您幫幫忙，千萬千萬不要讓她知道。」

韓昕懶得跟他繞圈子：「方俊，你一共加了七個陵海房產銷售的微信，跟另外六位都有聊天記錄，也都有通話記錄，唯獨跟這位白經理的聊天記錄比較少，通話記錄更是一個都沒有。」

「也不太可能是做正經生意，不然他不會堅稱是來看房子的。」

「我沒想過出軌，我……我沒網戀，我……我就是過來見個面的。」

「說看房子的事。」

「這麼猜肯定和*圖*書猜不出來，汪隊，他的手機呢，我想看看他的手機。」

韓昕抬頭看了一眼牆角上的攝像頭，趁熱打鐵問：「記不記得那幾個外國人長什麼樣。」

「我加了好多售樓部經理的微信，這個……這個什麼時候加的。」

「不只是這些吧。」

楊千里沉吟道：「那他來做什麼的？」

「楊所，我之前不露面，主要是不想被本地的戒吸人員認出來。方俊既不是本地的戒吸人員，而且看著也沒多大問題，在陵海呆不了多久，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有什麼問題，你這是污衊！」

方俊搖搖頭：「一個白人兩個黑人，他們的樣子跟電視里的那些外國人差不多。」

方俊急了：「警察同志，這是我的隱私！」

「你下去？」

「可能搞忘了吧，加的人太多，我真記不得。」

「他們在衛生間門口吸的，搞的烏煙瘴氣，我就算想不吸也不行。」

韓昕讓他看了看「白經理」的頭像，又念起有且僅有的兩條聊天記錄：「我快到陵海了，你在不在售樓部，我直接去找你；我住在豪泰酒店，看到請回復。」

「見了，情緒很激動，能看得出來，她們兩口子的感情很深。」

「他老婆怎麼說？」

「聞了就是吸了，只不過跟吸二手煙一樣吸的是二手大麻。」

「你還是想吸。」

韓昕笑了笑，又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圖片搜索，搜出一張照片舉到他面前：「看看，這是從網上搜的，是不是同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人？」

「說要找律師，說要投訴我們，甚至連夜開車追過來了，這會兒就在樓下。剛才我去大數據中心看了一眼監控，她正坐在車裡打電話呢。」

「我沒吸，警察同志，請您相信我，我真沒吸！」

「行，我去拿。」

韓昕喃喃地說：「本來沒什麼問題，聽你這一說可能真有問題。」

「去做什麼？」

「這什麼這，你說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老婆挺漂亮的，而且對你那麼好，你居然想出軌，學人家網戀，甚至追到了陵海！搞婚外網戀也就罷了，還遇上個騙子，說不定連女人都不是，說出來也不怕別人笑話。」

「不想讓親人知道，說明你不是無藥可救，但背著深愛你、關心你的妻子，偷偷跟人家網戀，還大老遠跑出來見網友，你對得起你妻子嗎？」

「……」

「大麻怎麼回事？」

韓昕托著下巴問：「還說什麼了？」

「加起來……加起來不到一萬，警察同志，求求您，不要告訴我老婆。只要不告訴我老婆，我什麼都交代，送去我強制戒毒都行！」

王偉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實在忍不住想笑，連筆錄都顧不上做了。

汪宗義問：「憑什麼斷定？」

「如果她知道你是來找這位白經理的，我估計她不只是著急，還會很生氣。」韓昕拿起他的手機，點開一個微信好友的頭像，似笑非笑。

「那他老婆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楊千里反應過來：「明www.hetubook.com.com知道有風險，他為什麼要來陵海？」

「不多。」

韓昕戴上耳機，走到值班輔警身邊，一會兒讓輔警快進，一會兒讓輔警正常播放，重點看方俊接他老婆電話的那一段。

「你有沒有見她？」

方俊懵了：「這……這……」

「對不起，我……我不是不交代，我是真沒吸。」

王偉道：「肯定不是躲債的，我上網查詢過，他沒有經濟糾紛，沒跟人打過官司，更不是失信執行人。」

「也好。」

「他老婆說我們冤枉他了，說他以前是被一幫狐朋狗友騙著吸了點K粉，被公安機關發現之後再也沒吸過。整個家庭對這件事很重視，家裡都備有尿檢試劑盒，每隔幾天檢一次，甚至陪他出去旅遊散心。」

「他能從事什麼非法活動，他家經濟條件不錯，他在外地買房子跟買白菜似的，而且都賺了，沒必要靠非法活動賺錢。」

「到底什麼問題我也說不清楚，只是感覺。楊所，盤問的監控視頻應該有吧，我想去看看視頻。」

「那就好好配合，王警官問什麼，你都要如實回答。」

「方俊，你妻子來了。」韓昕坐到他對面，放下他的手機。

「我還有兩個東海親戚呢，他們說話我一樣聽不懂。」

方俊愁眉苦臉：「她是不是很著急？」

韓昕放下手機，輕嘆道：「看來這些年你是被家裡盯的太緊了，想找點刺|激。作為一個男人，我能理解，但遇上騙子，這就有點搞笑了。」

「您聽我說，去年九月份，我hetubooｋ.ｃｏｍ.ｃｏm在一家燒烤店吃燒烤，遇到幾個外國人，他們聚在洗手間門口抽煙，我正好上洗手間，聞著有點像大麻。」

「不行嗎？」

看著三人若有所思的樣子，韓昕接著分析：「從剛才他和他老婆的通話中能聽出，他老婆是不支持他來陵海的，不是擔心他會被檢測出陽性，而是覺得相比其它周邊城市，我們陵海的房子升值空間不大。」

「就是我們小區後面巷子里的那個燒烤店，後來……後來我去過幾次，都沒看到過他們。」

韓昕摘下耳機，回頭笑道：「三位，我現在可以斷定這小子問題了，但具體有什麼問題，要下去跟他聊聊。」

「說說，前前後後給這個白經理轉了多少錢？」

「她很擔心你，連夜開車過來的，這會兒就在外面。」

「我們沒問題，只是你……」

「我不敢讓我老婆知道，不敢讓我爸我媽和我女兒知道。」

「見到了嗎，你能見著人嗎？」

韓昕放下耳機：「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肯定不是來看房子的。」

「她……她怎麼來了，她什麼時候來的？」

「看來你還是控制不住心癮。」韓昕摸摸鼻角，換個問題：「這些事，昨晚為什麼不如實向王警官交代？」

「不用去拿，我們去辦公室看吧。」

不等王偉開口，楊千里便抬頭問：「小韓，什麼問題？」

汪宗義舉一反三地說：「買毒一樣不可能，他真要是想買毒品，在東海買要比來我們陵海買容易。」

「警察同志，你說什麼呀，什麼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