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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給誰的？」

收發快遞的大姐很熱情，見小面調料沒有外包裝，從牆角里翻出一個紙盒幫著打包，然後稱重，算錢。

林麗紅又捂著了肚子，雙腿並的更緊了。

「我們是公安局的，楊朝梅，知道我們為什麼來找你嗎，你還想跑的什麼時候？」

周科洪指指茶几上的試孕棒，警告道：「楊朝梅，你能通過懷孕、哺乳連續三次逃避法律制裁，但逃不過第四次！以你的行為不是要不要把牢底坐穿，而是會不會被判死刑，想爭取寬大處理，只有坦白從寬！」

「賣給其他人多少錢一克？」

「你跟李曉紅買過幾次毒品？」

「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張浩從她手中抽出快遞單，順手塞進挎包里，然後從懷裡取出警察證，轉身道：「我們是警察，麻煩你把她剛才發的包裹拿過來。」

王偉看了看QQ聊天記錄，確認她沒撒謊，追問道：「他是以什麼價格賣給你的？」

「他給了你多少錢？」

「樹哥姓什麼叫什麼？」

……

朱貴文則從裏面輕輕打開主卧門，穿過客廳去開防盜門。

「好多次，想吸就吸。」

「三千二。」

「你是以多少錢一克賣給林麗紅的？」

張浩沒想到在鐵的證據面前她居然顧左右而言他，再次亮出警察證：「看清楚了，我是江南省濱江市公安局陵海分局刑警大隊民警張浩，現在依法對你進行訊問，回答問題，這是什麼！」

林麗紅拿上快遞單底聯，正準備叫正蹲在玩氣泡膜的女兒回去，汪宗義和張浩等人走了進來，攥住她的雙m.hetubook.com.com臂。

一個小音響不夠，又去隔壁辦公室找來一個，與廣場舞大媽同款的大音響也用上了。

「什麼粉？」

「吸過幾次？」

汪宗義掏出手銬，飛快地把她銬上。

街上的人很多，去拿快遞的人很少。

「我們是公安！」

快遞大姐反倒嚇的魂不守舍。

她穿的很少，胳膊都裸|露在外面，李亦軍不敢輕易動手，只能站在床尾先盯著，同時掏出執法記錄儀別到肩上。

「沒有，我……我只是沒有錢的時候在網上賣過幾次，沒賣給過別人。」

張浩從挎包里取出早準備好的紙巾，小心翼翼擦拭，把袋子上的調料擦乾淨之後，站起來舉到林麗紅面前問：「這是什麼？」

到底有沒有販賣過，需要慢慢審訊，王偉換了個問題：「你和林麗紅有沒有在足療店吸過K粉？」

輔警跟快遞大姐交代了一番要注意保密，趕緊追了上去。

楊朝梅下意識睜開眼，以為看錯了，揉揉眼睛，確認不是在做夢，頓時驚呼：「救命啊，來人啊，你們是誰……」

嫌疑人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沉默不語。

這次跟前幾次不一樣，去年懷上之後竟流產了，流產之後一直想懷卻懷不上，而之前生的那個孩子已經快兩歲了，扔在老家再也沒管過。

「K粉。」

大屏上，汪宗義正同張浩一起審訊林麗紅。

「有一次沒粉了，難受，就去找人問，一個歌廳的少爺告訴我樹哥的QQ號，後來就一直從樹哥那兒買的。」

小女孩表現的也很怪異，既沒哭也和-圖-書沒鬧，就這麼蹲在地上，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眾人。

「在QQ上轉錢，他告訴我粉放在哪兒，我再去拿。」

「……」

王一娟不想讓她看到這一切，捂住她的眼睛走出驛站。

左邊第一台電腦屏幕里，曾參与過2.12案偵辦，接受過韓昕指導的王偉和周科洪，已經很熟練的搜出了十二小包毒品，加起來至少有一百二十克！

雖然剛在手機上填過收貨人姓名和地址，林麗紅卻想不起來收貨人是誰，愣了十來秒鐘才忐忑地說：「寄給一個姓潘的。」

「起來，穿衣服！」

「你們是怎麼聯繫的？」

結果他們不但叫出了嫌疑人的名字，還亮出了一張拘留證，而嫌疑人竟嚇得瑟瑟發抖。

專案組指揮部里，黃大、張宇航、楊千里、韓昕和緊隨而至的范子瑜，正盯著液晶大屏和左側兩台電腦的屏幕，同時看三個抓捕現場的直播。

楊朝梅隱隱約約聽到有動靜，但實在太困了，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問：「小瑩，幾點了。」

把她的手機搜出來，裝進證物袋，然後同汪宗義一起把她帶出驛站，押上山城同行幫著租的車。

「八十，一克八十。」

楊朝梅嚇得魂飛魄散，抓起被子緊緊捂著頭，躲在被子哭喊著：「我不是楊朝梅，我不是楊朝梅，我叫李曉紅，你們認錯人了……」

林麗紅喃喃地說：「我要上廁所，我想解手。」

「知道，她讓我們在最裡面的房間吸。」

「你們是怎麼交易的？」

可為了抓她，江南同行竟不同意叫門。https://www.hetubook.com.com

「收到收到。」

朱貴文懵了。

「好多次，不記得了。」

王偉沒那個時間跟她磨蹭，厲喝道：「八點四十五了，起床，穿衣服！」

「不知道他姓什麼，只知道他叫樹哥。」

「每次大概買多少？」

「除了在QQ上聯繫，通過發快遞販賣，還賣給過哪些人？」

……

「哦。」

從行動開始到現在都沒說過話的韓昕，拿起麥克風：「汪隊汪隊，讓王姐先帶嫌疑人去解個手。嫌疑人長期吸食K粉，會導致膀胱萎縮，會尿頻，也就是總要上廁所。」

「他……他……他給了錢。」

「沒有。」

這裏不是審訊的地方，只要她承認毒品是她的，她正在販毒就行了。

抓捕兩個女嫌疑人而已，有無數種辦法，比如最常用的查水表。

只有看到這一切，才會真正理解什麼叫一人吸毒，全家遭殃！

「我沒賺她的錢，我是幫她帶的，她也沒什麼錢，她還帶著個孩子……」

「為什麼給他寄？」

「潘……潘，潘什麼松。」

「有時候一百五、一百八，有時候兩百。警察同志，我沒賣過幾次，我賣的少！」

楊朝梅用蚊子般地聲音說：「吸過。」

幫著與指揮部視頻連線的山城輔警，趕緊將手機攝像頭對焦到小塑料袋上。

楊朝梅越想越害怕，戰戰兢兢地說：「我交代，我交代，這些粉是樹哥賣給我的。」

「你有沒有見過他？」

就這麼看著徐莉從包里取出一根試孕棒，把剛穿上衣服正失魂落魄的嫌疑人帶進洗手間……

「再想想，寄給誰的！」

和-圖-書抓捕方案夜裡就商量好了，朱貴文並沒有敲她們這家的門，而是輕輕摁了摁對門的門鈴。

楊朝梅睡的很香，渾然不知家裡進人了。

快遞大姐緩過神，急忙跑去把包裹取了過來。

張浩趁熱打鐵地問：「給他寄過幾次？」

「在QQ上聯繫，我有他的QQ。」

「有錢多買點，沒錢少買點。」

張浩緊盯著她問：「她以多少錢一克賣給你的，你是怎麼給錢的？」

一個中年婦女打開門，朱貴文豎起指頭示意她不要說話，一起行動的治安大隊民警很默契地亮了警察證。

「做什麼……」

王偉翻看著嫌疑人的手機問：「誰賣給你的？」

王偉、周科洪和徐麗等人魚貫而入，分為兩組，一組去次卧，一組走進主卧。

林麗紅沒有掙扎，也沒有大吵大鬧，看著像恍恍惚惚的。

中年婦女反應過來，下意識捂著嘴。

王一娟生怕孩子會被嚇跑，連忙把執法記錄儀別到正在戴手套的張浩肩上，隨即走過去抱上孩子。

「警察叔叔，求求你，不要抓我媽媽……」

事實上正是因為既沒身孕也不在哺乳期才從老家跑出來的，不跑的話就要坐二十一年牢……

同樣想抓嫌疑人的南江分局治安大隊民警也是一頭霧水。

林麗紅在手機上輸入收貨地址，在手機上支付快遞費，快遞大姐確認無誤，貼上快遞單，把包裹放到下午發貨的貨架上。

嫌疑人無疑是個不負責任的媽媽，給無辜的孩子帶來了無盡的傷害。毒品不但毀了她自己的一生，也給她女兒的人生道路蒙上了一層厚厚陰霾。

張浩把毒品裝進hｔｔｐs://ｍ.ｈetuboｏｋ•ｃom.cｏｍ證物袋，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見本應該幫著搜身的王一娟正在外面幫嫌疑人帶孩子，只能親自動手搜身。

汪宗義和王一娟匆匆趕到小區，林麗紅剛買完單，只見她牽著孩子，提著方便袋直奔快遞驛站。

開始以為他們擔心嫌疑人涉嫌販毒，生怕嫌疑人聽到動靜之後會毀滅證據，比如把毒品扔進馬桶放水沖了。

小女孩一點都不認生，依然不哭不鬧，也不說話。

張浩當著林麗紅的面打開包裹，請快遞大姐找來一個塑料袋放在地上，打開小面調料的盒蓋，將調料緩緩倒進塑料袋，倒著倒著，一個裹的很嚴實的小塑料袋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袋在快遞收發點搜出的K粉和一袋看著大約三十多克的K粉，吸K粉所用的吸管，一個摟著王一娟嚎啕大哭著求饒的孩子，一個愁容滿面、默默流淚的母親，抓捕現場讓指揮部里的人心酸不已。

與此同時，周科洪、徐莉和臉腫的像個小饅頭似地李亦軍，同山城市公安局禁毒支隊一大隊民警朱貴文一起，來到了楊朝梅和「馬尾辮」租住的單元房前，山城市公安局南江分局治安大隊也來一個民警和一個輔警。

李亦軍跟著他倆走了進去，穿過客廳、主卧走到陽台上，輕輕打開不鏽鋼窗戶，小心翼翼翻到對面陽台。

「張素芳知道嗎？」

林麗紅想了想，耷拉著頭說：「三次。」

林麗紅用被銬著的雙手捂著肚子，低聲道：「粉。」

「問你話呢，這是什麼！」

協助這一組行動的輔警以為她聽不懂江南同行的普通話，用本地話提醒：「把她發的快遞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