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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時我得問問他，自己督導檢查自己是什麼感覺。」

李亞梅不明所以，好奇地問：「韓隊，你笑什麼？」

「眼看就要進入2020年，大隊要對各派出所第四季度禁毒考評工作進行督導檢查。

黎杜旺看著剛記錄的內容，繼續問：「給的是現金，還是銀行轉賬？」

「小余」臉上沒了笑容，從南雲來的那三個邊防跟凶神惡煞似的，總之，這裏不再是病房，而是如假包換的牢房！

「誰跟你說好的，我只說過會幫著向上級申請，而且你要先交代點有價值的東西，可你一點誠意都沒有，讓我怎麼跟上級開口？」

「只要有價值，我保證說話算數。」剛從城北派出所趕到城南派出所的黎杜旺，連忙示意劉海鵬準備紙筆。

那個罵「小余」的當官的要求，必須有兩個警察在床頭盯著。

李家樂並沒有一口答應，而是站起身問：「吳守義，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他如果不上鉤呢？」

「楊彪悍是誰？」

韓昕站起身，輕描淡寫地說：「這個案子越查越大，光靠我們是查不過來的。估計分局很快就會讓楊彪悍參与偵辦，讓他負責其中一條線。」

從昨天中午開始，這裏就變成了牢房。

黎杜旺不跟嫌疑人討價還價，嫌疑人說了幾句狠話又閉上了眼。

吳守義想了想，陰沉著臉說：「第一次好像是前年十月份，第二次是去年六月份。」

「來了你又不說，他來做什麼。」

看著監控視頻里的南雲www.hetubook.com.com同行拿著手機走出了病房，坐在禁毒大隊小會議室盯到現在的李亞梅忍不住問：「韓隊，嫌疑人交代的這個情況，有沒有可信度。」

畢竟劉海鵬只是副大隊長，又沒什麼資歷，藍豆豆就更不用說了，余錦澤有資歷卻是「戴罪之身」，讓他們三個怎麼去督導檢查人家？

由此能想象到他在老部隊時搗毀了多少販毒團伙，繳獲了多少毒品，把多少毒販送上了刑場。

「不夠。」

吳守義百思不得其解，閉上眼躺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抬起頭：「不要你問，就說我知道有個人販毒。」

「一級督導檢查一級，我們督導檢查各區縣公安局，省廳一樣會督導檢查我們。」

吳守義突然有些心疼「小余」，探頭看著坐在角落裡的李家樂問：「喂，別打瞌睡了，你認不認得姓韓的？」

「他把毒品賣哪兒去了？」

「哪來的這麼多問題，韓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問誰都不行，我已經夠麻煩了，你別再給我找麻煩好不好。」

不管查房的醫生、來扎針換藥的護士，還是昨天下午來審訊的警察，幾點幾分進來的，幾點幾分走的，都要登記。

「讓姓韓的來，只要姓韓的來，我就告訴你那十幾公斤賣給了誰。」

「那怎麼辦？」

韓昕嘴上跟她閑聊著，心裏卻在想分局領導讓老黎兼任禁毒大隊教導員是有一定道理的。

「第二次也是他過去找我的，第二次他帶的錢多https://m.hetubook.com.com，買了二十公斤。」

「這是幫你傳遞消息，要是被上級知道，寫十封檢查也沒用。」

「沒有，毫無價值！」

等沒得挖了，我再去見他，再給他施施壓，讓他意識到那個在乎的下家有危險，進而主動上鉤。」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很彪悍的一個人，哈哈哈。」

「西陝大著呢，他是西陝什麼地方的。」

余文強心想你沉不住氣了吧，故作心不在焉地說：「你問我，我問誰去，你還不如問小李呢。」

「認不認識韓隊，關你什麼事。」

不參加案件偵辦不知道，參加之後才知道眼前這位同事真是支隊的「秘密武器」！

「那我們呢？」

「前天告訴你的季老闆沒價值？」

「老吳，你能不能消停點，黎教不會相信的，他不會來的。」

「就這些？」

「小余」擔心他們年輕氣盛動手，不敢走也不能走，從昨天中午一直守到這會兒。

「第一次是什麼時候，第二次是什麼時候。」

「吳守義，你找我就想問這個？」

「是嗎？」

「黎警官，他兩次加起來買了二十幾公斤，這還不夠？」

「我們的任務是把嫌疑人肚子里的貨一點一點挖出來，全挖出來之後可能要負責查嫌疑人不想交代的那個下家。」

「李姐，你沒看出來嗎，他想我想的夜不能寐，這是好事。」

「黎教是城東派出所教導員兼禁毒大隊教導員，他這會兒督導檢查到了城南派出所，等會兒就要去城東派出所和*圖*書，也就是說他等會兒要自己督導檢查自己的工作，你說好不好玩。」

黎杜旺追問道：「他是怎麼找到你的，買的什麼毒品，一共買了多少？」

「有個叫趙龍飛的西陝人，從我這兒買過兩次貨。」

「以什麼價格成交的？」

「你說話算不算數，姓韓的到底來不來。」

在那邊轉了十幾天，只從幾個小賣部的小販那兒買了幾十小包。我見他也吸，覺得他不像邊防的探子，就賣了兩公斤冰毒給他。」

辦案重要，督導檢查一樣重要。今天正好不是很忙，他們要趕緊去各派出所把這事辦了。」

「你先跟他說。」

李亞梅追問道：「然後呢？」

李家樂看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繼續閉目養神。

韓昕心想果然是個菜鳥，不然也不會這麼急，伸個懶腰，呵欠連天：「用不著我們彙報，黎教會彙報的。」

「他多大年紀，長什麼樣？」

「他到底來不來？」

「別開玩笑了，趕緊彙報吧。」

「二十幾公斤的都交代了，為什麼不交代那十幾公斤的，反正對他而言都一樣。」

半天過去了，姓黎的警察居然沒來。

「二十萬。」

「這算什麼為難？」

李亞梅不想問了，因為再問感覺自己像個菜鳥，連忙換了個話題：「黎教、劉大和豆豆去哪兒了，他們怎麼到現在也沒來。」

「小李，要不你去跟朱指說，請朱指打電話彙報吧。」

不過吳守義不在乎這些，就算變成了地獄也無所謂，只想著在臨死前看一眼那個害他和-圖-書家破人亡的小王八蛋。

「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是挺搞笑的。」

「我又沒看過他身份證，我哪知道。」

「這說明買十二公斤冰毒的那個下家，跟他的關係不一般。他誰都可以交代，唯獨不會交代買十二公斤的這個。」

吳守義意識到上當了，可又沒別的選擇，只能深吸口氣，冷冷地說：「行，我再告訴你一個有價值的，但你說話不能再不算數。」

老黎就不一樣了，他要資歷有資歷，並且剛立了大功，以禁毒大隊教導員的身份去督導檢查，沒人不服。

「小余，姓黎的怎麼沒來，他不想知道我把冰毒賣給誰？」

「四十齣頭，個子不高，圓臉，很胖，像個冬瓜。」

從南雲來的沒一個好東西……

「現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問你呢，說話呀！」

從落網到昨晚一直被審的吳守義，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余文強站起身幫摸摸他正在輸液的左手，確認不是很涼，坐下道：「這種事讓我怎麼問，老吳，你就別為難我了。」

嫌疑人為了報復他，竟帶著槍和手雷千里迢迢從南雲追到了陵海。

韓昕緊鎖著眉頭說：「應該是真的。」

「小余」本來可以輪休的，但吳守義見著南雲邊防就恨的咬牙切齒，不是扔東西砸，就是破口大罵。

李亞梅不但很敬佩，甚至有那麼點崇拜，禁不住問：「好事？」

吳守義才不會管「客戶」的死活，不假思索地說：「他跑過去到處找人打聽有沒有貨，太張揚，沒人敢賣給他。

吳守和*圖*書義氣得癌細胞都快擴散到頭上，恨恨地說：「給不給他打電話隨便你，如果我等會兒死了，本來想說的沒說成，你們領導肯定會找你。」

吳守義暗罵了一句，回頭道：「小余，你幫我問問姓黎的，他說話到底算不算數。」

「想起來了，我們支隊也要督導檢查各區縣公安局第四季度的考評。」

……

又比如手機、香煙、打火機和所有玻璃器皿都不能出現在病房……

姓黎的到底什麼意思，姚小軍那個臭小子雖然被他們抓了，可姚小軍什麼都不知道，難道姓黎的真不想問那十幾公斤冰毒賣給了誰……

「第二次呢？」

等了大概三四分鐘，朱金明拿著手機走了進來，舉到吳守義耳邊：「說吧，黎教聽著呢。」

「這是說好的！」

「行，我相信你一次，就這麼一次。」

「我是讓你問姓黎的，又不是讓你問別人。」

身邊的情況也發生了巨大變化，比如輔警不能再進來了，端茶倒水這些事全是「小余」做。

韓昕胸有成竹地說：「他越是想見我，我們越要吊他的胃口，先這麼把他肚子里的貨一點一點挖出來。

「那姓韓的邊防呢？」

「彙報什麼？」

「肯定是國內，他怎麼運進來的不知道，行有行規，我沒問，問了他也不會告訴我。」

再想到老黎也是城東派出所的教導員，韓昕突然笑了。

「嫌疑人剛交代的那一條涉毒線索啊！」

「他越在乎那個下家，越容易上鉤。」

李家樂指指戳戳了幾下，這才走出病房向朱金明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