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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這麼晚了過來找你做什麼。」

市局是領導機關，不是辦案的地方，所以市局大廳晚上只有兩個保安值班。

保安不敢得罪市局的人，連忙掏出遙控器，一邊開伸縮門一邊笑道：「行，您先進去。」

顧曉輝是去年被支隊借調去充實緝毒力量的「七龍珠」之一。

「什麼意思，不歡迎我？」

韓昕婉拒了他遞上的香煙，微笑著解釋道：「報告李局，這件事主要是沒確鑿證據，我們掌握的只能算基礎情報。」

「報告。」

「什麼事？」

徐成斌可不敢讓目標離開視線，急切地問：「韓隊，現在怎麼辦？」

「我知道。」

「放心吧，這兒是公安分局，到了這兒就跟到了家一樣。」

「在這兒怎麼等，要不過來坐坐，先喝口水。」

「李局，韓隊來了。韓隊，這位就是我們李局。」

打開行李箱，取出包背上，快步走進分局辦公樓大廳。

「行，正好上去跟領導問個好。」

「你可是支隊來的領導，談不上謝。」

姜蘭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真被嚇壞了，神不守舍地問：「那怎麼辦？」

「想辦法呀！」

一進家門，見次卧亮著燈。

「這不合規矩，不符合辦案程序。」

分局就算沒後門也有側門。

李永春顧不上解釋，緊攥著妻子的手說：「他跟我們是什麼關係，個個都知道。崇港分局肯定會借題發揮，肯定會揪著不放，說不定我已經被盯上了。」

「崇港分局的人不好說話？」

韓坑做事一向這麼霸道。

人的名，樹的影。

……

但現在不是平時，他直奔陽台，推開窗戶，俯瞰下面，觀察小區東門和南門有沒有人監視。

韓昕同樣不敢讓目標離開視線太久，立馬讓徐成斌下車。

「小心點。」

「要跟你哥說好。」

姜蘭同樣心亂如麻，把他送到門口，又拉著他手問：「永春，你又不是不認識崇港分局的領導，能不能找找崇港https://m.hetubook.com.com分局的人，跟人家打個招呼……」

結果發現後面有好幾輛車，看著都很可疑，頓時如坐針氈，趕緊讓司機先送他回家。

「這就是了，我先進去，有什麼情況給你打電話。」

「我不認識你們隊長，也不認識你們指導員，更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

「不信你上去看看。」

「陳哥，你們晚上也要值班？」韓昕故作好奇地問。

「我……我送我哥那兒去。」

韓昕剛放下手機，值班民警就笑問道：「韓隊，這麼晚了來我們分局，是不是有什麼事？」

再想到他可是連「任大傻」都敢坑的人，顧曉輝連忙道：「行，我誰也不彙報，我先去分局。」

「請進。」

徐成斌沒想到他會這麼干，苦著臉問：「沒有車我怎麼盯？」

「你進去？」

他愛人姜蘭早習以為常，聽見客廳里有動靜，穿著睡衣走出來問：「這麼晚回來，不趕緊洗澡睡覺，跑陽台上去做什麼？」

就這麼跟著值班民警乘電梯來到三樓，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口。

不但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而且驚動了公安部，成了公安部掛牌督辦的案件。

「我們值班算什麼，連局領導都要輪流值班。今晚是賀局，李局今晚雖然不用值班但也在樓上。基層就這樣，跟你們機關沒法比。」

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在公安系統干這麼多年，李永春很清楚堂弟就算有心不拉他下水，但進了看守所也堅持不了多久。

「不管去哪兒，只要能出去就行！」

「哪個項大，哪個彭教？」

韓昕放下背包，故作尷尬地說：「也算不上什麼案子，只是順路來核實一條線索。」

「我跟他約好的，有緊急任務，明白嗎？」

「李局，您知道？」

李永春在會場上就嚇出了一身冷汗，覺得市局領導的那些問題沒表面上那麼簡單。

兒子原本在國外留學，前段時ｗwｗ•hｅtｕｂooｋ.coｍ.com間見國外的疫情失控了，才讓兒子想辦法幾經輾轉回來的。

值班民警看了看，確認他是自己人，見他在打電話，只能在邊上等。

他不但心亂如麻，而且心急如焚，把愛人推進卧室，帶上門急切地說：「永成被崇港分局抓了！」

「好吧，你小心點。」

「老顧，我韓昕啊，我到你們分局了，就在你們分局一樓大廳……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就是想你了，正好順路，想找你聊聊，順便蹭頓夜宵。」

「污水驗毒您肯定聽說過，我們從你們分局禁毒大隊送檢的水樣中，檢出一個水樣含嗎啡成分。

一路跟目標，一路留在這邊盯目標的親屬。

韓昕一邊撥打著顧曉輝的手機，一邊掏出證件。

「嗯。」

分局是實戰單位，治安大隊、經偵大隊、國保大隊都在分局大樓里辦公，大廳里不但有保安，還有一個民警。

只是他那會兒跟徐浩然、侯文等人一起在外面打，韓昕和李政主要在老家掃，接觸的並不多，但不管怎麼說也曾在一口鍋里攪過馬勺，也算得上並肩戰鬥過的戰友。

「樓上有兩位局領導！」

「這麼大事，我做不了主，要向我們隊長指導員彙報。」

「這事鬧大了，已經驚動了公安部，再說我跟崇港分局的那幾位，只是場面上的交情。沒什麼事稱兄道弟，有點什麼事他們只會落井下石，不會雪中送炭。」

「外面正在鬧疫情，讓小權去哪兒？」

「我知道，他被你們借調去幹了近一年，幹得還不錯，是立了個三等功回來的。」

韓昕並不害怕見目標，事實上進來前就做好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畢竟現在的任務是盯住目標，至於怎麼盯並不重要。

「你們分局有幾個顧曉輝？」

看著丈夫如臨大敵的樣子，姜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小心翼翼地說：「存款好辦，大不了損失點利息。可那幾套房子怎麼辦，不是在我名下，和圖書就是在小權名下，一時半會兒怎麼處理。」

「毒案線索？」

「怎麼不聯繫禁毒大隊？」李永春追問道。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找老爺子，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回頭看看車後面有沒有異常。

他站起身，一邊招呼韓昕坐，一邊微笑著問：「韓昕同志，這麼晚來我們分局，是不是有什麼案子？」

「沒事的，我們李局很好說話。」

韓昕把車開進分局大院，找個車位停了下來。

「就刑警大隊的小顧。」

「是。」

「沒有，我是順路來看看老朋友的。」

韓昕跟著值班民警走進值班室，放下包笑問道：「差點忘了，老哥貴姓？」

「家裡的錢，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儲物間的那些煙酒，趕緊想辦法處理掉。」

韓昕沒時間跟他解釋，挪到駕駛室，繫上安全帶，驅車開到分局大門口，摁下車窗出示證件。

值班民警走到飲水機前，俯身取出一個紙杯：「免貴姓陳，陳小海。」

徐成斌、劉浩和韓昕沒想到目標剛回家又要出門，考慮到目標的親屬很可能會毀滅證據，決定兵分兩路。

「顧曉輝？」

「我們分局禁毒大隊的項大和彭教啊！」

正聊著，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顧曉輝反應過來，禁不住笑問道：「有線索，有好事？」

見不速之客又笑而不語，李永春打開抽屜，取出盒煙，遞上一根：「到底什麼線索，是不是需要保密，不方便說？」

韓昕豈能聽不出「老戰友」的言外之意，但想到坑「老戰友」的機會實屬難得，憋著笑說：「老顧，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本來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聽說你榮升副中隊長了，想給你來個錦上添花，沒想到你居然不感興趣。」

從市區到長州，再從目標家所在的小區到分局的這一路上，要不是眼前這位隨機應變，不斷調整跟蹤方式，早被目標發現了。

「往哪兒藏，怎麼處理？」

「老顧，看來你是真不歡迎和*圖*書我。」

「也行，謝謝啊。」

李永春突然很後悔讓兒子回來的決定，一連猛吸了幾煙，冷冷地說：「我等會兒去局裡，如果真被盯上了，就把盯的人引開。你抓緊時間處理家裡的事，最好讓小權趕緊出國。」

「打招呼，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你這話說的，我算什麼領導。」

他平時極少回來吃晚飯，每天都回來的很晚。

「知道。」

遠房堂弟被崇港分局抓了！

「先找，實在見不到也沒辦法，但要是能見著，到時候該怎麼說，不用我教吧？」

「有車你一樣沒法兒盯。」

「不進去怎麼辦。」

分局領導一樣是領導，只要是領導應酬就不會少。

「我也是第一次來，不過沒關係，你們把我抽調進專案組，不就是覺得我是市局民警，我行動起來比較方便嘛。」

值班民警不知道韓昕是誰，顧曉輝很清楚韓昕有多坑，心想他大晚上來長州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下意識說：「韓隊，我跟李政不一樣，我早就回刑警隊了。」

韓昕笑道：「本來想聯繫的，可考慮到這麼晚了，擔心影響項大休息，就給顧曉輝打了個電話。他雖然不是禁毒大隊的民警，但在我們支隊緝毒隊干過。」

「我們李局，他可能看到你來了，想請你上去坐坐。」

最難的任務當然要交給最專業的人，韓昕就這麼和徐成斌一起，跟著李永春來到長州分局門口。

「我不找局領導，我是來找顧曉輝的。」

「這兒你熟嗎，你來過這兒嗎？」

值班民警連忙放下剛接的水，走過去拿起電話問：「一樓值班室，請問……李局啊，不是外人，是市局禁毒支隊情報中隊的韓隊，他是來找刑警大隊顧曉輝的。好的，我這就陪他上去。」

「不是，韓隊，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來長州。要不這樣，我先給項大和彭教打個電話。」

而今天上午，我們剛聯合陵海分局查獲一個注射嗎啡成癮的吸毒人員，我ｈttｐs://ｗww•ｈｅtｕｂooｋ.ｃoｍ.cｏｍ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所以就順路趕過來了。」

「這倒沒有。」

「律師能見到永成嗎？」

姜蘭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行，就算我們出了什麼事，至少能給小權留點錢。」

「我真是順路過來看看老顧的，怎麼還驚動了你們局領導。」

「先進去。」

徐成斌不但領教了什麼叫專業，而且對韓昕有了一股盲目的信任，不禁笑道：「馬主任請你過來協助，確實考慮到這方面的因素。」

「什麼基礎情報？」

換作平時，他一定會推開門說幾句。

「誰啊？」韓昕笑問道。

「刑警大隊的顧曉輝？」

就在韓昕上樓時，李永春給禁毒大隊的大隊長打過電話，不但核實了市局禁毒支隊有一個姓韓的中隊長，而且知道大晚上來分局的這個不速之客，在濱江禁毒系統很有名。

李永春點上支煙，想想又說道：「還有存款，也要趕緊處理。」

「人都已經被抓了，什麼家都沒用。」

「可刑警大隊不在這兒辦公。」

「他是我們分局的民警，我雖然不分管刑偵、禁毒，但這麼大事怎麼可能不知道。」

「韓隊，你想哪兒去了，我怎麼可能不歡迎，我這就去局裡。但項大和彭教那邊肯定要說一聲，你來了不告訴他們不好。」

「這就是了。」

「還有永成那邊，你等會兒趕緊給他老婆打個電話，讓他老婆找個可靠的律師。」

「沒什麼，去房間說。」

「快點啊，我在分局大廳等你。」

保安接過證件看了看，好奇地問：「韓隊，這麼晚了，領導們都下班了，您找誰？」

「李局好，禁毒支隊韓昕，這是我的證件。」

「你先向馬主任彙報，我進去盯著。」

不進去看都知道兒子沒睡，肯定在玩遊戲。

姜蘭大吃一驚：「他又怎麼了，他現在不是改邪歸正了嘛，去年還評了個什麼青年企業家。」

「什麼不合規矩，只要是濱江的涉毒案件我們支隊都有權管轄，我就算不找你幫忙一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