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鋼針什麼的都是自製的，把吃飯的傢伙借給你，人家怎麼查毒，再說你自己不會做？」

「上家的情況有沒有搞清楚？」

「忠年，話不能說那麼滿，萬一真有這樣的毒販，到時候可就要被打臉了。」

見韓昕欲言又止，他也不想再賣關子，直言不諱地說：「小韓，實戰練兵你肯定要參加，楊局甚至打算讓你帶隊。」

「除了我之外還有誰？」

與此同時，韓昕正坐在副支隊長辦公室里，跟任忠年一起通過視頻，跟安樂市公安局的單支「復盤」新島同行偵辦的那起毒案。

「有，我們就是通過管泰榮夫婦，順藤摸瓜往上打，一舉搗毀掉那個瘋狂制販麻黃鹼的團伙的。現在是順著麻黃鹼的流嚮往下打，先打購買麻黃鹼製造冰毒的制毒工廠，然後再往下打販賣冰毒的網路。」

韓昕愣了愣，連忙道：「有人販賣，就有人買。如果真有毒販逍遙法外三年，這就意味著至少存在十個以上的吸毒人員。」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們是用電子郵件聯繫的，並且用的全是暗語。」

毒品案件需要保密，有涉及到上家的線索，就算是同行也要迴避。

作為濱江公安系統的民警，韓昕必須要給單位爭光，沉吟道：「浩然和李政不用全去，他倆只要去一個。然後從網安、經偵和技偵各抽調一個人，這麼一來加上我就是兩個主偵，三個配偵，真要是有線索我們自己就能搞定。」

「你們老部隊的領導對你那麼好，你遇到難處了，他們怎麼可能不幫忙。」

「這是禁毒行動，如果都從刑警隊抽調人，那要禁毒支隊做什麼，要我這個支隊長做什麼？」

任忠年不禁笑道：「看上去挺專業，搞來搞去居然是個草台班子啊！」

組建一個多警種合成作戰的團隊，這個想法是挺好。

「我很忙，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天天坐辦公室！」

「各市局都要安排禁毒民警去，至少要去四五個人。你們濱江禁毒系統動作快，去年就開始大換血，抽調四五個敢打敢拼的年輕民警www.hetubook.com.com很容易。我們的情況跟你們以前一樣，平均年齡超過四十五歲，年輕民警很少，有緝毒經驗的更少。」

之前想繳獲幾克毒品都很難，而接下來要參加的行動，不是抓捕一兩個小毒販，而是去端制毒工廠！

「參与了，為籌進貨的錢，張慧還幫錢俊海網貸。」

「想感謝容易，他晚上不是請客嗎，到時候你多敬他幾杯酒。」

「好吧，我幫你問問。」

交情歸交情，工作歸工作。

「大概什麼時候去？」

「那他們是怎麼聯繫的？」

這不是搞軍事演習，不是紅方跟藍方對抗，而是真槍實彈干，比的是查獲多少毒品，抓獲多少毒販，打掉幾個團伙，搗毀多少渠道，一切以戰果說話！

這是一件大事。

「小韓，你幫我聯繫聯繫？」

「查獲的越多，就顯得我們的工作越不到位。」

「跟我取什麼經，我又不懂技術，我可以把王工介紹給你，你看看能不能把王工請過去指導指導。」

單支微微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還有一件事，前幾天去省廳開會，總隊領導傳達了上級要求各省禁毒部門，抽調精兵強將去南雲實戰練兵的指示精神。」

只是之前只有風聲，並沒有實錘，才沒告訴韓昕。

能回南雲，能有機會回老部隊看看老領導和老戰友，韓昕真的很激動。

王焱下意識問：「侯文，這個案子跟12.26案有沒有關聯？」

「你才搞了幾天禁毒，你知道一個毒販蹦躂三年意味著什麼嗎？」

韓昕笑罵了一句，說起正事。

已繳獲的麻黃鹼和其它制毒原料上噸，繳獲的冰毒加起來也上百公斤！

呂向陽搞清楚來龍去脈，故作不快地說：「又要來我們這兒練兵，當我們這兒是什麼地方？你們要是認為比我們強那就換換，你們來守國門！」

本以為疫情期間，徐軍不用出任務，結果電話不在服務區，只能給呂向陽打。

省廳層面，要跟兄弟省市競爭，各市局之間一樣有競爭。

「任支，和圖書我開不了這個口，就算開口他們也不會幫這個忙，頂多在我們有情報線索的時候，給我們提供協助。」

要是興沖沖的去，兩手空空回來，兄弟市局代表隊卻滿載而歸，那這個人就丟大了。

任忠年知道他怕輸，得意地說：「老單，別的忙我可以幫，但這個忙我幫不上。到時候肯定是總隊領導帶隊，人員怎麼編組，具體去哪兒查緝，全是總隊領導說了算。」

「那怎麼辦？」

然後簡單介紹了下聯合專案組的情況，便讓江大姐和李亞梅帶著他們去參觀支隊的榮譽室。

「他們不會有那麼多時間的，別的地方我不知道，至少在濱江，我沒見過能蹦躂超過三年的毒販。」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是人家的案子，他們審到毒品來源，我就主動出去了。」

「這麼說他們不是一般的團伙，而是上下線的關係？」

「我知道，我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兩家一起查緝。」

老朋友雖然做上了支隊長，手下卻無人可用。

「任支，我們換位思考一下，突然跑來一大批同行，在我們轄區查緝毒品，作為支隊領導您會怎麼想？」

「到時候看情況，現在說再多也沒用。」

他權衡了一番，笑道：「忠年，我跟政委商量了下，打算過幾天組織支隊民警去你們那兒參觀學習。聽王局說陵海的禁毒搞得最好，你到時候幫我們安排下，我們想順便去陵海分局看看。」

侯文微笑著解釋道：「這麼大的案子，韓隊一個人也搞不定。這麼說吧，我們是第四批加入聯合專案組的。在此之前，已經從刑警支隊、特警支隊、崇港分局和興東公安局抽調了一百多人。」

「又不是我要去的，是上級要求的，不服氣去跟上級說。」韓昕笑了笑，接著道：「老呂，到時候我也不要你們接風，只要你幫我找點東西。」

「可以說他們是兩個層級，但也不是通常意義上的上下家。錢海俊和魏小勇約定賺到錢平分，每次收到貨款，魏小勇都會把屬於自己的那份扣除，把剩下和圖書的大頭交給錢俊海。」

「設卡盤查怎麼打團伙？」

但任忠年想想還是追問道：「關鍵是線索從哪兒來？」

「他們也太大意了，盯了兩三個月，竟然連販毒團伙的基本情況都沒搞清楚。」

跟往常一樣，會議由江大姐主持。

單支頓了頓，接著道：「而且不用手機上網，是用平板電腦上網，甚至不在自己家上網，每次收發郵件要麼去肯德基，要麼去星巴克，用商家的WiFi。沒有緊急情況，不會輕易打電話。」

「意味著什麼？」單支追問道。

「這跟踢球一樣，他已經踢了上半場，現在需要中場休息。」

「誰也不敢打這個保票，但我們可以通過技術手段監控毒情，比如昨晚我跟你說的污水驗毒。只要有人吸毒，我們就能通過水樣檢測出來。」

任忠年見老鄉兼老戰友挑明了，不禁笑道：「惲政委也參加了那個會，我聽我們惲政委提過這事。」

「這麼說那個瘋狂制販麻黃鹼的工廠是韓隊搗毀的？」

「既然是查緝，線索肯定是靠盤查。我雖然沒在檢查站干過，但哪些行人和車輛比較可疑，到底有沒有藏毒還是能看出來的。」

任忠年覺得很搞笑，低聲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等了大約兩分鐘，呂向陽回撥過來，笑問道：「你小子死哪兒去了，怎麼這麼時間也不給我打電話？」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省廳要組建一個「戰隊」去南雲，肖支和「程瘋子」才讓韓昕回來的。

韓昕沉吟道：「這麼危險的一個人，他們為什麼要留在身邊？」

任忠年沒回答，而是笑看著向韓昕：「小韓，你說。」

惲政委先對顧曉輝和李亦軍調到禁毒系統表示祝賀，講了下禁毒支隊的光榮歷史，強調把他們抽調進聯合專案組實戰練兵的重要意義。

「這個不用我安排，這個直接跟小韓說。」

「查獲毒品就有線索，有線索就可以順藤摸瓜往上打。」

單支點上支煙，凝重地說：「幸虧發現的早，如果給他們時間『經營』，等他們有了足夠的本錢，找到穩m.hetubook.com.com定的供貨渠道，那這個草台班子就會變成危害極大的專業販毒團伙。」

單支托著下巴道：「施賓吸毒成癮，如果花錢買，每天沒四五百塊錢的毒品他活不下去。所以錢俊海和魏小勇不分錢給施賓，只給他毒品，平時也管吃管住。」

任忠年可不會傻到一口答應，東拉西扯了幾句，果斷結束視頻。

任忠年追問道：「施賓扮演什麼角色？」

「謝謝。」

想到偵辦毒案也好，偵辦電信詐騙案件也罷，不是通過「信息流」，就是通過「資金流」偵查，韓昕低聲問：「那毒資呢？」

下午兩點，正式開會。

「所以他們不會幫這個忙。」

搞經偵，單支很專業。

「魏小勇和施賓販賣毒品是通過微信和支付寶收款的，但給錢俊海交錢用的是現金。」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現在的問題是誰敢保證自己轄區沒隱性吸毒人員？」

顧曉輝從來沒參与偵辦過這樣的大案，不禁笑道：「這麼說我還真要感謝韓坑，要不是他，我哪有機會被抽調進來。」

「找什麼東西？」

「晚上能喝酒嗎？」

新官上任不談搞什麼三把火，但至少要搞清楚轄區的毒情。

韓昕想了想，抬頭道：「各省安排人去實戰練兵，我以前遇到過一次。可能考慮到各省的民警人生地不熟，當時是安排他們設卡盤查的，這次估計也差不多。」

「沒問題，我們老單位領導肯定會熱烈歡迎。」

「這我真不知道，現在要做的是確定人員，把名單報送到總隊。總隊那邊估計要審核，不是我們報上去，上級就會同意的。」

這個任務真的很棘手。

撥打過去，嘟了兩聲，立即掛斷。

「行，你這幾天好好想想，做做準備。」

「放心，我沒想過跟你要情報，只想請你幫我跟檢查站的兄弟，借一套查毒的傢伙什兒。」

「張慧有沒有參与？」

任忠年笑問道：「能不能請你的老領導老戰友幫幫忙？」

「那就從各區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抽調幾個人。」

韓昕摸摸嘴角，接著道：「南雲周邊的幾個省和_圖_書份，因為地緣關係，他們的團隊有情報支持。我們離那邊太遠，涉及南雲的毒品案件情報很少，只能通過查緝收集線索，可以說只能靠運氣。」

單支無奈地說：「跟你們學習，先從兄弟支隊調幾個人過來，但搞緝毒業務培訓肯定來不及，並且這不是上幾堂就能學會的。我打算先把人湊齊，等到了省廳，等在省廳組織下去了南雲，你們幫我帶帶。」

「據魏小勇交代，施賓認識很多吸毒人員，他們想利用施賓打開銷路。而且施賓因為吸毒成癮，有那麼點破罐子破摔。所以需要送貨的時候，他們就讓施賓去送貨。」

「我動手能力不行，真不會做那些東西。想想辦法，幫我借一套。」

「姓蔡的是個真正的馬仔，因為好吃懶做日子過不下去陷入網貸，利滾利已經滾到了三十多萬。走投無路，有家不能回，就跟著錢俊海鬼混。錢俊海管吃管住，平時讓他給魏小勇送送貨，偶爾給他三五百零花錢。」

一回到辦公室，就帶上門給徐軍打電話。

「夜裡我聽了一會兒審訊，發現這事真不能怪他們。主犯太狡猾了，為逃避打擊平時幾乎不用電話聯繫。」

實戰練兵，也是實戰競賽。

李亦軍從未參与偵辦過這樣的大案，像打了雞血似的激動，剛聽完介紹，就忍不住問：「侯哥，明天你帶隊，韓隊怎麼不去？」

韓昕沒有再問毒品來源，而是好奇地問：「還有一個姓蔡的呢，那小子在這個團伙中扮演什麼角色？」

參觀完榮譽室，侯文帶著他們去警官培訓中心辦理入住，順便在那邊給他們介紹案情。

……

「把顧曉輝他們抽調進聯合專案組，就是讓他們去替換徐浩然和李政的，剩下的兩個名額到底怎麼安排，肖支和政委還在考慮。你對南雲那邊的情況比較熟悉，你覺得抽調誰去合適。」

「我們明天坐車去，又不是開車去，晚上喝點沒事。」

但搞禁毒，單支真是一個新人。

「污水驗毒的事我上午向局領導彙報了，我們局領導讓我先去你們那兒參觀學習，先去跟你們取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