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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道理我懂，可你們這幾年的英模是怎麼評的？」

程文明劃開通話鍵，想想又點開免提，半開玩笑地說：「報告領導，我正在代你陪馬主席、劉站長和王支書摜蛋呢。馬主席剛才還聊到你，打算等疫情過去了，再組團去首都玩幾天。」

比如司法部一樣有權給作出傑出貢獻的監獄民警授予全國司法行政系統一級和二級英雄模範榮譽稱號。又比如應急管理部，照樣有權授予全國應急管理系統一級英模、二級英模。

下午兩點四十，參加命名表彰儀式的民警和嘉賓相繼入場。

「老程，你是老公安老同志，應該清楚評英模不是評一等功二等功，這是對一個民警參加工作以來所有成績的表彰，而不是針對民警在某個案件中所作出貢獻的表彰。」

思崗市良庄鎮富貴大酒店303包廂，中午吃完飯沒回老家的程文明，正陪著今天請客的前良庄鄉人大馬主席和另外兩位良庄老幹部摜蛋。

「說了你別不高興，不但我程文明有意見，很多老同志都有意見。三八婦女節，一評就是一批；重大安保行動結束之後，再授予一批；

後來確認出席的領導越來越多，主席台就算擺得長長的，這個位置也不太好安排。

他正一肚子鬱悶，富嫂提著剛燒開的水推開門走進包廂，提醒道：「程支，你手機響了，有人給你打電話。」

前來參加表彰儀式的分局民警，他幾乎都認識，頻頻跟以前高高在上的科所隊長和民警們舉手打招呼，對人家的祝賀表示感謝。

「等會兒有她的節目，她在後台化妝做準備。」聊到女友，李亦軍連忙從手提包里取出一疊節目單。

程文明本來就不太喜歡摜蛋，現在還要被三個老httｐs://m.ｈetｕbｏｏk•ｃoｍ.coｍ幹部吐槽，甚至只能老老實實聽著。

城北派出所的徐所，更是掏出手機，要幫他們先拍照留念。

可第二排只給軍轉幹部留了三個位置，椅子上甚至都貼好了名字，他居然就這麼坐到張宇航的位置上去了。

「什麼叫打擾，馬主席，我天天盼著你們來，現在又通了高鐵，來回很方便。」

「請了，中午吃飯時的那幾個電話就是他們打的，好不容易休息幾天，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不如呆在家裡陪你們幾位摜蛋。」

「文明，不是我說你，你當年要是有這麼懂事，也不至於只干到副支隊長。」

前良庄水利站的老站長好奇地問：「人家沒請你？」

張宇航注意到他們正把大屏當著背景拍照，立馬拿起話筒走到舞台中央：「各位領導，各位同志，韓昕同志之前工作的特殊性大家都是知道的，等會兒他到了就不能隨便拍照。

「要不動，過。」

「是啊關書記，你的位置在後面。」苗成宇深以為然。

「所以我們今天都是沾小韓的光，等會兒不能跟他合影，但我們幾個可以合影，來一張孔孟公司和彩雲公司退役員工的合影。」

「沒調回來，今天是受市局政治部委託，臨時客串表彰儀式的總導演。」

「你別動，我去幫你拿。」

見人家忙得團團轉，丁海軍怪不好意思的，禁不住側身問：「關書記，你是領導，用不著跟我們一樣穿軍裝，更用不著跟我們坐一起。」

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警察小哥哥，小韓露別提有多興奮，急切地問：「姐夫，我爸和我哥我嫂子呢？」

「馬主席，你批評的對，我吃虧就吃在不懂事，不會做人上，哈哈哈https://www.hetubook.com.com哈。」

剛開始徐主任倒沒想讓禁毒大隊挑大樑，本打算跟平時開表彰大會那樣布置個主席台，請領導們上台就座。然後請市局政治部劉主任主持，先介紹與會領導，然後按照議程一項一項的來。

與此同時，葛素蘭、姜爸、姜媽、許紅軍夫婦和大韓璐、小韓露到了。

「那我先謝謝了。」

「沒問題行了吧。」

不管怎麼樣說這是在陵海舉辦的命名表彰儀式，陵海分局又是英模的老單位，總不能讓區政法委黃書記和張區長坐台下吧！

「什麼叫應該，春運期間機票火車票很緊張的，你不給個准信兒，讓我怎麼提前訂票？」

張宇航昨晚從思崗趕回來，看了下活動方案，提議別搞什麼「台上台下」，畢竟這是表彰英模的儀式，必須要突出英模，乾脆搞一台表彰晚會。

老馬同志想玩到幾點，他就要陪到幾點，並且不能表現出哪怕一絲不耐煩。

考慮到中間留給領導們那一排最寬鬆的位置，因為他不過去坐空出了一個，徐主任乾脆把韓總的位置，臨時調整到領導們那一排。

……

「高鐵是通了，來回是很方便，可是你工作太忙，都沒時間回來看看。」

離儀式正式開始還有十分鐘，請大家抓緊時間入座，想拍照的趕緊拍，想合影留念的趕緊合影留念。再不拍等會兒就不能拍了，這是會場紀律！」

能出席這樣的場合，葛素蘭心潮澎湃，發自肺腑地為有昕昕這個兒子驕傲。

但在馬主席等良庄老幹部面前，他只能是「小程」。

立功受獎是榮譽，但對退役軍人而言這些象徵榮譽的獎章只能珍藏。

李亦軍一邊領著她們找位置，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親屬和圖書坐第一排，而且是中間的幾個位置，這是領導特別要求的……」

「是嗎？」

好在張宇航從嘉賓變成了總導演，根本沒時間坐。

搞幾個節目穿插下，在大屏上播放市局和分局的宣傳短片，借這個機會讓上級看看市局和分局這兩年取得的成績，甚至可以把分局沒來得及表彰的一些先進集體和個人一起表彰。

聽說之前被評為『全國先進工作者』但沒受到公安部英模稱號表彰的幾十個民警，也一起被授予二級英模稱號。」

「韓打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突然有些後悔打這個電話，悻悻地說：「陪馬主席他們摜蛋就好好摜蛋，談什麼工作。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現在的英模，確實不能跟最早的幾批英模相提並論，含金量也確實沒最早的幾批高。

馬主席頓時皺起眉頭，心想這小子怎麼就不長點記性，總是讓「韓打擊」為難。

「又不是表彰我，我去做什麼。」程文明敲敲桌子，示意要不動。

見張宇航居然舉著話筒站在舞台中央宣布紀律，忍不住站起身問：「張局，你什麼時候調回來的，我們怎麼不知道？」

丁海軍感嘆道：「你都沒機會穿，你都沒機會佩戴，更不用說我們了。

富嫂放下茶壺，走過去幫著把擱在角落裡充電的手機拔下來，送到他面前。

「楊教，別鬧了，領導馬上入場，我正忙著呢。」

「那琳琳姐呢？」

上級對在什麼場合才能穿以前的制服，什麼場合才能佩戴獎章，都是有著嚴格規定的。平時只能擱在家裡，有空拿出來給孩子們看看，孩子們還不一定感興趣。

「什麼意思，對我們的工作有意見？」

老馬扔下一個小順子，扶著老花鏡抬頭問：「文明，聽說陵海公安www.hetubook.com.com局今天要舉辦什麼表彰儀式，連王燕和李政都去了，你怎麼不去？」

在市局他身份超然，雖然退居二線了，個個依然要尊稱他為「程支」，王燕、任大傻要喊他「老程」。

命名表彰儀式是分局和留置支隊承辦的，但大多具體工作是舉辦活動經驗最豐富的禁毒大隊負責的。

「瞎說，你那麼年輕，能幹幾年就干幾年，再說你的級別在那兒，退居二線和退休的年齡跟我們不一樣。」

可你不這麼評，人家評！

關書記行政級別雖然不算高，但絕對有資格去休息室。

程文明猛抽了根煙，又不快地說：「要麼不授予，一授就是幾十個，其中不乏宣傳出來的。如果這麼搞下去，這英模會變得越來越不值錢！」

……

「你爸在休息室陪領導們說話，你哥和你嫂子馬上到。」

「行，沒問題。」

「張導，不，張總，能不能賞光跟我們這些老同事老戰友合個影？」

不過相比之下，老薑同志更驕傲。

馬主席知道「韓打擊」工作很忙，不會無緣無故打這個電話，跟迫不及待想跟「韓打擊」說幾句的兩位老夥計擺擺手，把手機交還給了程文明。

這麼一來，領導們個個都有機會上台，都有機會給獲得榮譽的集體和民警頒發獎章和證書。

但他婉拒了會務的好意，同丁海軍、苗成宇和何俊一起先去演員更衣室，換上轉業之後再也沒穿過的武警夏常服，佩戴上在邊防時榮立的個人一等功、二等功和三等功獎章，走進會場坐到前面第二排嘉賓的位置上。

領導們還沒進來，楊千里沒那麼多顧忌。

「再干幾年，等我退休了，就帶著曉蕾回去陪你們幾位釣魚、摜蛋。」

徐主任本來就想夾帶點「私貨」，覺得張宇航這個主意heｔｕbｏｏｋ•cｏm•cｏｍ不錯，當即向市局請示彙報。

更重要的是，轉業這麼多年，一直沒機會穿軍裝配戴軍功章。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你們還不讓我顯擺顯擺。」

電話那頭的「韓打擊」卻很清楚「程瘋子」不是真想來，這票也不是為他自己要的，一口答應道：「應該沒什麼問題。」

關書記低頭整整別在胸前的幾排軍功章，笑道：「這是公安系統的表彰儀式，我一個紀委幹部坐那兒算什麼？

沒想到市局領導竟認為可行，張宇航就這麼受邀成了命名表彰儀式的總導演，陵海分局禁毒大隊副教導員李亞梅搖身一變為主持人，黎杜旺、李亦軍和曹娜等人全成了會務甚至場務。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都已經穿上白襯衫了，還跟以前一樣信口開河。

馬主席暗罵了一句，立馬搶過手機：「小韓，別信程瘋子的，他就知道說瘋話。你和曉蕾工作那麼忙，我們怎麼可能去打擾你們。」

程文明放下牌，點上支煙，嘀咕道：「人家心臟中了一槍，差點沒命，怎麼就評了個二級，我當然有意見了！」

程文明接過手機，咧嘴笑道：「馬主席他們不好意思去打擾你，我好意思，而且我現在有的是時間。老領導，今年春晚，能不能跟以前那樣，幫我搞兩張票。」

「好的，馬上。」

陵海大劇院環境很好，有領導休息室。

「這不是廢話嗎，趕緊接！」

「虧你還笑得出來，一對K，要不要！」

真是一把爛牌，一個炸彈都沒有也就罷了，居然連大王小王也沒有。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不禁笑道：「馬主席，韓打擊打來的，接不接？」

「不用謝，應該的。老程，話說你交辦的事，我都辦妥了。可聽王燕說你今天居然不去陵海參加表彰儀式，是不是對我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