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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死了，在走的時候體面一些吧。

程錦閉著眼低聲道。

帶著怒氣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可久久無人接聽，牛小花了解父親，他這麼多年來手機從來沒有關機過，也從沒有不接電話的時候，不論幾點，不論什麼場合，他都會去接聽電話。

「爸！」

……

出了門的時候，韓謙看向溫暖，輕聲道。

「你說到了，你做到了！老夥計！」

一記耳光落在了韓謙的臉上，韓謙清醒了，李金海打開了病房的燈，看著眼眶紅潤的程錦，韓謙心裏咯噔一下，程錦咬著牙怒道。

「牛國棟死了。」

「牛國棟死了，牛國棟死了？他怎麼能死，他不能死啊！關軍彪要過年的時候去大不列顛，還等著他放人呢，你們倆在騙我對不對？對不對？程大爺！二舅，你們在騙我對不對。」

韓謙和蔡青湖跟著程錦回了衙門口。

大學畢業的牛國棟立下了誓言。

「自殺！法醫給出結果，自殺時間大約在七點十五左右。」

醫院里，韓謙剛剛睡下，因為關軍彪的事情，韓謙輾轉反側了許久許久，剛剛睡著，房門被一腳踹開，程錦衝上前脫下鞋子對著韓謙的屁股就是兩鞋底，韓謙被抽的迷糊，捂著屁股怒吼道。

「啥？牛國棟死了？大半夜的你別逗我！他死了並不是我想要的！！我還要讓他放關軍彪出獄呢！」

「老師，我看不到這些做官的，做商人哪裡有體諒過百姓，民和官斗，一輩子都在輸，如果我有一天做官，我一定會讓老百姓不在和*圖*書被欺負。」

「清湖你是豬么？外面下著雪呢，你讓他光著膀子出去？他都在地上坐多久了，你不知道給穿個衣服？啊？韓謙遇到你們幾個姑娘，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什麼忙都幫不上，添亂是一流的！我他媽的，蔡青湖你要能和韓謙交往就交往，要是等著韓謙伺候你，你他媽趁早給我滾會盛京去，你這個乾女兒我程錦不要了。」

走到卧室的門口，看著滿是鮮血的床，牛小花愣住了，隨後眼淚不受控制的在眼中話落，她的心在這一瞬間崩碎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吶喊，似乎這樣能喚回這個最疼愛她的男人一樣。

「程大爺，我沒想過讓他死啊！我韓謙沒想過讓任何一個人死啊！」

程錦咬著牙惡狠狠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站在門口的眾人眼神中全部都帶著迷茫，韓謙站起身雙手抓著頭髮，光著腳不斷的來回踱步，口中呢喃。

四十歲進入市領導班子，四十二歲成為了副市長，四十六歲調來濱海做一把手。

「爸，你沒睡覺怎麼不接電話啊，你是不是偷偷約會呢？」

「我說你夠了，你跟我回衙門口，現在就跟我走！李金海，把韓謙給我銬上！」

他在臨死前想的還是自己這個愚蠢的閨女啊！

「韓謙！七點到七點十分你在哪裡！」

一瞬間蔡青湖突然發現自己是一個廢物，什麼忙都幫不上的廢物。

「夠了！」

牛國棟自殺了。

「閨女，睡了沒？」

李金海，程錦等衙門口的所有m.hetubook.com.com人都來了，法醫在做屍檢，那間奢華的書房也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牛小花抱著雙腿捲縮在床邊，她的眼淚已經哭沒了，她回想這爸爸在幾個小時之前打來的電話。

牛小花越想越不對勁兒，穿上衣服下了樓，開車去了牛國棟的家，打開門后，看著卧室開著的燈，牛小花皺眉喊道。

「韓謙來過！」

「好！」

十四歲牛國棟小學畢業了，在畢業的最後一天，他第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了自己的夢想。

蔡青湖剛要上前來扶韓謙，程錦突然開口怒道。

「咱們北方一般都是花圈或是紙花，不能穿鮮艷顏色的衣服，你也別穿白色，記得穿黑色的衣服，不要化妝，你們幾個也一樣，青青你告訴榮耀集團的食堂素菜一天，各個部門不準備穿鮮艷顏色衣服上班，童謠你學校的課間操也取消一天，不論如何，死者為大！牛國棟對濱海百姓不差！詩詞你也一樣。」

再次起身的時候，程錦的眼淚順著眼睛留下，人活著的時候，恨不得弄死對方，可牛國棟突然走了，程錦的心也是像刀割一樣，沒有什麼恩怨是人死所不能化解的。

「我六點五十離開了牛國棟家，七點多一點就到了醫院！出門的時候我還遇到了一個遛狗的大爺，我們倆打了招呼，對對對，我說他的哈士奇真大，他說那是阿拉斯…」

牛小花的聲音歇斯底里，雙手奪過牛國棟手機抱在懷裡，這是父親留給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程錦深吸了一hetubook.com.com口氣，走到牛國棟的屍體旁，彎下腰伏在他的耳邊，哽咽顫聲道。

「你去找過牛國棟？」

牛小花抬起手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抽著自己的耳光，這是爸爸走之前對他說的最後一次話，如果！如果當時同意讓爸爸過去看自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寶貝，原諒爸爸不能在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啪！

「我知道你難受，但是這個事情和孩子沒關係，小謙，的確有很多事情要問問你，你去我辦公室吧，清湖！你也跟著我們回市局吧。」

「在給你一周的時間，處理好濱海的事情。」

回頭看著已經蓋上白布的老同事，程錦心裏有一百個難受說不出，他是和牛國棟一天來到的濱海，他們兩個在喝酒的時候說過，一定要為老百姓做事。

「牛國棟，每個人都有夢想，你的夢想是什麼？」

法醫給出了初步鑒定，程錦站在奢華的書房中，手機已經被格式化了，只留下一支錄音筆，程錦沒有允許任何人去播放裏面的錄音。

「別罵清湖，老爺子我知道你心裏難受，走吧！回衙門口。」

「哇！爸…」

「大半夜的你有病啊！」

嘴角流出了鮮血，鮮紅在鼻子里流淌而下，牛小花瘋狂的懲罰著自己，站在門口的程錦看不過去了，走上前抓住牛小花的手，拿著牛國棟的手機對著牛小花的臉。

韓謙看著兩人擠出笑臉，強笑道。

程錦對韓謙的寵大於所有的怪罪，對韓謙動手也是擔心他被捲入牛國棟自殺的www.hetubook.com.com事情裏面去，蔡青湖被罵愣住了，韓謙起身拍了拍清湖的肩膀，走到病床邊自己穿衣服。

程錦轉身走出卧室，李金海面色陰沉的走了進來，咬牙低聲道。

韓謙捂著臉點了點頭，程錦紅著眼睛低吼道。

「法醫怎麼說的！」

「因為我爸說要讓我做國家棟樑！要造福老百姓！」

牛國棟能不能光光榮榮的走，都是要看韓謙的意思，剛出了醫院的門，老古的電話打來。

李金海閉著眼淡淡道。

「寶貝，爸爸想你了，爸爸去看你好不好。」

槍響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或許這裏的居民也從未聽到過真槍的聲音，半夜打完遊戲的牛小花回想起牛國棟說的話，她心裏怎麼想怎麼不舒服，什麼叫做不要找帥的，要找過日子的。

七歲的牛國棟躺在草垛上望著天空，內心立下了這輩子努力奮鬥的目標。

牛國棟沒有忘記自己許下的諾言，濱海的百姓沒有一個和衙門口兒官員鬧矛盾受到過委屈，也沒有一個商人逃脫掉他的魔爪，這是他的夢想，他的夢想就是劫富濟貧。

「牛國棟，你的學習成績很優異，你也很刻苦，但聽老師的，做事千萬不要太偏激，看事情要從多方面去看。」

「對！你們在騙我，我手裡的證據沒有給任何人看，我知道的事情也沒有告訴任何人，牛國棟是安全的，他不會自殺，呵…呵呵。」

二十五歲進入編製，三十歲成為了區里跑腿的，三十五歲成為了區主任，牛國棟一直在為老百姓做事，哪怕已經成為了主任，他還和圖書是工作在第一線，為百姓解決任何事情。

消息在程錦的嘴裏傳出，韓謙先是一愣，隨後身子後仰直接從床上掉了下去，迅速起身趴在床上尖叫。

可正如大學導師所說，他做事情太過於偏激了。

用他的話說，萬一百姓有事兒錯過了可不行。

「牛國棟，你爸為什麼給你娶了一個這麼大的名字啊？」

李金海面色陰沉如水，咬著后槽牙低聲道。

「寶貝，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你身邊了…」

「老師！我長大要做官！我要去欺負那些賺老百姓血汗錢的商人！」

穿上了衣服，韓謙深吸了一口氣。

韓謙滿眼全部都是迷茫，這時候隔壁房間的燕青青和蘇亮也趕了過來，溫暖睡眼朦朧站在李金海的身邊，韓謙眼神迷茫，疑惑道。

李金海把手銬扔給了急匆匆趕來了的蔡青湖，隨後走上前拍了拍程錦的肩膀，輕聲道。

「不用法醫我也知道，他是自殺的，整個房間里沒有任何搏鬥過的痕迹，槍還在牛國棟的手上，以及最後和牛小花的通話，都可以斷定，他是自殺的。」

韓謙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些後悔了，眼淚在眼睛里落下，抬起頭看著程錦哽咽道。

牛小花好恨，恨自己的冷血，恨自己的不孝，恨自己的愚蠢沒有滿足爸爸最後的願望。

「老爺子你咋地了啊？我是去找他說了個話啊！他還送給我一個鎮紙呢。」

「你為什麼要去找他！韓謙，我知道你聰明，你有能腦瓜，你掌握了很多很多，但你為什麼去找他！」

「對對對，是狗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