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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理你想必也聽過，便不費唇舌了，只是……我呂布一生成敗，何須他人評說？」呂布搖了搖頭，不再理他，策馬前行。

「無能？」張綉認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呂布笑了，一旁的李蒙嘿笑道：「傻小子，非是袁術弱，而是我軍太強了，我西涼軍皆乃百戰精銳，中原諸侯成軍才幾年便想與我軍相抗？你是未曾見過虎牢關外，主公可是以數千人馬殺穿諸侯聯軍，入聯軍大營那是如入無人之境，那諸侯之中，便有如今的袁術。」

「主公，您說那袁術既然有這麼多兵馬，何不聚集於一處，這般分開，不是給了我等各個擊破的機會？」夜裡，眾人安好了營寨后，張綉又湊到了呂布身邊。

「弱？」呂布站在山頭，這一仗作為主公，他並未參戰，現在的他更多是負責指揮，衝鋒陷陣也可以，但沒必要。

「拿下朗陵？」李蒙看著呂布建議道。

這小子是不是有些過了？

「一萬人，每日每人排出糞便有多少？如何安排將士排便最為合適？」呂布問出一個簡單的問題。

「一萬如何？」呂布抬了抬頭，張綉到目前為止領過最多的是三千人，萬人大軍如何領？

典韋皺眉道：「那這袁術有多少才幹？」

「主公，等等我~」張綉策馬跟上呂布。

「小子，你不會真以為有人天生便會打仗吧？」典韋扛著鐵戟騎著馬，自從呂布讓工匠們鼓搗出馬鐙之和_圖_書後，典韋騎馬的頻率就高了不少，如今便是馬戰，典韋也能跟呂布較量了。

典韋撓了撓頭，看向荀攸道：「公達，你說的這個和他說的區別何在？」

你不過是我主公，如何懂呂布？

「人多未必是好事。」呂布拿著半截樹枝在地上一邊寫寫畫畫，一邊隨口道：「給你一千人馬你要如何治軍？」

「這軍中茅廁分佈，必須讓所有將士都能就近解決，但茅廁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不管是否多餘都得有個數，很多時候判斷敵軍多少，看其留下的茅廁數量便能猜出個大概來；此外將士們何時去茅廁也有講究，否則若是正好上茅廁時敵人來襲，卻有大量兵馬在上茅廁，很容易被人破營，嚴重些炸營也是常有的。」

「除非把人也拿出來吃，否則一座朗陵城，提供不了多少糧草。」呂布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相比于找到袁術的那幾路主力，呂布對於對方的糧道更感興趣，打沒糧草的仗這種事，呂布已經熟到成了一種本能，幾乎是每次臨戰，呂布第一時間考慮的就是對方的糧道在哪裡？

「袁術麾下，亦有強軍，莫要大意！」呂布收起了令旗，看了看四周道：「這次被我們猜中一路，但下一次可沒這般好運！」

書上有過這些，但絕對沒有這麼詳細，很多軍中的道理，都是在軍中才能學到，看兵書永遠看不會的。

眾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山間穿行，到傍晚時，已從大復山行至朗山，往東便是朗陵，軍行至此，已無太多糧草，如果不能儘快獲得糧草，就只能回去補充糧草之後回來再打，那樣一來，耽誤時間不說，這一來一回之間，很可能有的戰機就誤了。

呂布看了看李蒙，意思顯然是讓李蒙來講。

「這隻是一點，兵馬越多，很多看似尋常的小事，放到萬人乃至十萬人身上，便是能夠左右勝負的大事，身為主帥，需顧慮全局，考慮到方方面面，一千人和一萬人是兩個概念，一萬人和十萬人亦是兩個概念，這可不是翻十倍那般簡單。」呂布看著張綉笑道：「現在可知那袁術為何不合兵一處？」

知道有可能會與差點擊敗呂布的強軍交手，張綉沒有半分畏懼，反而有些躍躍欲試之感。

張綉這幾日也見過呂布和李蒙安排這些，但一直不明所以。

「喏！」眾將見呂布趕人了，各自起身告辭回營。

「主公如何會輸？」張綉如今對呂布有股子莫名的崇拜，容不得別人說呂布不是，哪怕呂布本人說都不行。

張綉看了看呂布又看了看典韋，心中呂布戰無不勝的形象崩塌了，但此刻的呂布似乎更有魅力。

才幹不足不就是無能嗎？

一旁張綉剛剛打了一場勝仗，心氣兒正高，此刻聞言也有些好奇，同時也有些躍躍欲試，若只是打這樣的對手，和圖書那這仗就沒意思了。

這話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但看著自己崇拜之人這般不愛惜自己名聲，張綉多少有些痛心疾首之感：「主公怎能自墮威名？」

張綉想也沒想：「糧草勿使有缺，號令無誤便可。」

「主公太過高看他們了，袁術手下，能有何強軍？」李蒙跟著呂布一起翻身上馬，不屑道。

要不是知道這是呂布的愛將，典韋都懷疑這小鬼是不是刺客？

水路運輸相比於陸路運輸要方便太多了，可以為袁術節省大量的人力成本和物力成本，甚至呂布的糧草也借了一部分水利之便幫呂布節省糧草和人力。

接下來的仗，可沒這般容易打。

「道理就是這般，而且此戰雖得勝，然其他各路必有警覺，再想如今日這般輕易擊潰敵軍，怕是不易！」呂布揮了揮手道：「都去歇息，明日還要趕路。」

呂布的戰績隨著呂布掌權，已經在有意無意中被宣揚開，最為人樂道的便是當初虎牢關外，呂布腹背受敵，胡軫小人背叛，十萬聯軍攔路，呂布幾乎是在必死絕境之下，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張綉茫然的看著呂布，這麼一說，好像這樣的人確實有些不堪。

大復山一帶已經漏了行藏，呂布決定動起來，再尋找對方一支兵馬。

李蒙在一旁嘿嘿一笑，別看這問題粗俗，但統帥上萬兵馬，這是第一課，呂布顯然不是隨便問的，這事兒上講究可不小。

所以只要hetubook.com.com盯著淮水的幾道主要支流便能大概估算出對方的糧道在何處。

荀攸沒在接話，他跟袁術又不熟，才幹這種事情就像女子懷孕，時日久了才能看出，袁術有多少才問他有何用？

若是別人說這話，他還能打壓一下對方的身份，然後反駁，但現在面對的是呂布，該怎麼說？

「承認敗過，便是自墮威名？」呂布反問道：「一個不敢否認自身過錯和失敗之人，真的配稱英雄？」

「當初那孫堅所率的長沙兵便驍勇無比，當初胡軫差點被殺的全軍覆沒，若非我臨陣佔了那孫堅極其麾下大將，那一仗最終輸的多半是我與胡軫！」呂布一邊觀望地形，一邊道。

「你不過是……」張綉有些惱了，想要跟呂布爭辯一二，但看著呂布看來的目光，突然卡殼了，不是怕的，而是到嘴的話說不下去了。

呂布、典韋、李蒙聞言摸索著下巴，這個倒是也能解釋得通，一旁犯困的荀攸無奈的看了張綉一眼：「小將軍，此乃才幹不足，而非無能。」

「主公，這袁術大軍也太……」時間推回到大復山伏擊戰，張綉和李蒙帶著兵馬追擊陳蘭回來，年輕的臉上寫滿了亢奮，但還是有些遲疑。

「詳細號令？」張綉自然是看過兵書的，萬人大軍，號令必須嚴明，至於嚴明到什麼程度，那就得自己來做了。

呂布：「……」

每次聽到這些，張綉總有種熱血上涌，恨不能回到當時，如華雄、高順一和圖書般去與呂布並肩作戰！

大復山這條線已經被呂布截斷，糧道自然不可能再來，那其他的路線，運糧最快的無疑便是水路，這汝南之地，到處都是淮水支流，這也是袁術沒怎麼準備就能起大軍來南陽的主要原因。

這個……

荀攸一時間，無言以對，貌似也確實沒什麼區別，但袁術也不至於無能啊？

頓了頓之後：「才幹不足是有才而未達到極致，無能是完全無才，豈可並論？」

能統帥十萬級兵馬的帥才，古往今來能有幾個？袁術將兵馬分開讓眾將各自帶領，卻也算是一個折中的法子。

這次大復山之戰，運氣成分不少，呂布也是蒙得，但有了這次奇襲成功，袁術其他各路必然會提高警覺，而且呂布這麼多人馬，再想偃旗息鼓不被對方哨探察覺幾乎不可能，這畢竟是在袁術的地盤。

呂布不太想要別人的盲目崇拜，這雖然會讓人有極強的動力，但也會讓人失去自我，張綉是他看好的年輕一輩武將，武藝不下馬超，卻有馬超所沒有的穩重和成熟，過於崇拜自己，會讓他失去自我，這是為將者的大忌！

搖了搖頭道：「這世上哪來的常勝將軍，我早年也敗過的，很多次！」

張綉點點頭，這陳蘭還有袁術的軍隊實在配不上心中對天下第一諸侯的認知，被伏擊時幾乎沒有任何應對，跟直接炸營都沒有太大區別，說這是一群山賊都可以，實在難以將其跟天下第一諸侯的軍隊聯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