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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幾乎已經算出了大部分的仗，若是張綉這種初出茅廬的年輕將領打贏了那的確值得誇耀一下，但換做是呂布的話，贏的再漂亮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反倒是有什麼差錯或是瑕疵都容易讓人生出呂布退步的感受。

這關中將是呂布最堅固的後盾，不管做什麼，都將再無後顧之憂，當然，前提是能風調雨順幾年，否則再來個天災人禍的話，呂布也只能忙於賑災了。

「那爹爹何時能回來？」小玲綺興奮地問道。

心滿意足得到自己的答案，小玲綺又一步步的從樓梯上爬下去，抱上赤犬，帶著白狸歡快的離開了。

張綉有些氣悶，默默地起身下了角樓，本是來跟賈詡分享喜悅的，誰知道被這老胖子教育了一番，心中頗不是滋味。

「那典將軍他……」張綉不解的看向賈詡，要按賈詡這麼說，呂布愛喝可以理解，賈詡也可以理解，但為何典韋也好這東西？這顯然不合常理。

張綉被問住了，所以說，小孩子什麼的，最討厭了，但眼前這位也不能將對方弄哭啊。

看著張綉離開的方向，賈詡笑呵呵的搖了搖頭，目光看著清晨的長安城，車水馬龍的模樣誰能想到不久前還經歷了一場戰亂？

這孩子還是欠缺穩重吶。

「賈先生~賈先生~」兩人說話間，角樓下又傳來人聲，卻是小玲綺的聲音傳來，賈詡和張綉連忙放下茶水過去，正看到小玲綺正在往上爬，和圖書在她身旁，小白狸跟在一旁，優雅的邁著步子，尾巴不時撫她一下，赤犬太小，爬不上樓梯，只是在樓梯口嗷嗷直叫。

「主公征戰半生，鮮有敗績，此番大亂，本就在預計之中，若敗了才是稀奇。」賈詡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嘬了一口茶水，目光看著街道上來去匆匆的行人，半晌方才嘆道。

「玲綺怎來這裏了？」賈詡伸手將小玲綺扶上來，笑眯眯的道。

莫看雙方平日里互相不怎麼對眼，但卻容不得旁人來鄙夷他。

張綉進了院子后，輕車熟路的衝進角樓，飛快的爬上來，對著賈詡一臉興奮的道：「先生，主公大獲全勝！」

「當真？」呂玲綺不信任的看著賈詡，一臉的懷疑。

「先生，這東西真的好喝？」張綉疑惑道。

賈詡這方面還算平靜，換做典韋的話，可能已經掀桌子了。

賈詡端著茶杯，將已經不燙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日子其實挺好，他不太想改變~

希望明年會有個好年景吧，明明有雄主之相，不但出身沒辦法走大多數諸侯的路子，這一路走來也是災劫不斷，坎坎坷坷，也幸虧呂布心大，換做袁術那樣的，別說把關中治理成現在這般模樣，關中沃土被袁術給治理成赤地賈詡都毫不奇怪。

若說呂布打了敗仗那還是很稀奇的，但只是打了一場勝仗而已，很值得驚訝么？

「玲綺剛剛聽到有人說主公大勝，可和*圖*書是父親要回來了？」呂玲綺看著賈詡，一臉期待道。

賈詡搖了搖頭，轉身繼續照顧自己的小茶爐去了，在呂府的這幾日，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每天沒事就搬著小茶桌來這角樓上往外看，看看這長安城的變化，品品茶，吃些呂府廚工們特製的小糕點或是美食，其實沒有主公的日子，也挺不錯，甚至更悠閑些。

張綉原本的滿腔興奮，被賈詡這不咸不淡的幾句給弄得興緻全無，一臉鬱悶的坐在茶桌另一邊，看賈詡喝的享受，也忍不住給自己倒了一杯，學著賈詡的模樣嘬了一口，頓時一股苦澀纏繞味蕾。

手段也是相當狠辣，賈詡能夠預見到，此戰之後，關中士人將十不存一，包括那些從南陽遷來的，而剩下的士人，恐怕再無人敢與呂布唱反調。

「嗯。」賈詡將煮開的水倒入已經放了適量茶葉的茶壺中，頓時整個角樓中茶香四溢，至於張繡的話，賈詡不想回應。

「連這些事情都算不到之人，還是莫要說這些了。」賈詡搖了搖頭，往嘴裏丟了一顆蠶豆，享受片刻后，又喝了一口茶，好不快活。

張綉聞言，腦海中不自覺的出現賈詡如同自己方才一般的神態動作，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那畫面實在讓人有些不適。

「那先生這也太過平淡了些！」張綉坐下來，有些不得勁兒。

「小將軍是要老夫如小將軍一般手舞足蹈？」賈和_圖_書詡將茶水倒入茶杯，享受般的吸了一口茶香，然後一臉奇怪的看向張綉。

張綉忍不住吐了吐舌頭，看向賈詡一臉悠然享受的模樣，有些懷疑雙方喝的究竟是不是一樣東西？

從民生上來講，呂布現在受萬民擁護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過對於關中的士人來說，這初平四年定是一個災年，從去歲冬季被徐榮血洗的京兆士族、豪族，到這一次，藉著叛亂名義，扶風、馮翊、弘農大量士人除名。

不是呂布真的退步了，而是呂布如今已經有些不敗將軍的意思，人們對他的心理預期和正常人是不同的。

「先生，你現在倒是哄住了玲綺，五日後主公若不回該如何是好？」張綉一臉無語的看著賈詡，對於他欺騙小孩子的行為十分鄙視，雖然換做他也會騙，但像現在這樣鄙視賈詡的機會可不多。

「先生，主公大勝，主公大勝！」遠遠地，便聽到張繡的叫聲，從角樓上探頭看去，正看到張綉一臉興奮加手舞足蹈的朝著這邊衝來，引得街上行人紛紛側目。

賈詡看了他一眼道：「你還年輕，典將軍看似單純，但所歷之豐富，未必比你叔父差，他只是學問不好，並非蠢笨！」

「很快吧？」張綉有些不確定，他也只是得到捷報而已。

「自然不會。」賈詡苦笑點頭，不想自己在主公心中形象這般高么？這可不是好事啊。

「那為何……」張綉指了指賈詡：「先生似和-圖-書乎無動於衷？」

賈詡端著茶盞，點點頭道：「比之酒水少了幾分糊塗，多了幾分清醒，箇中滋味，若無經歷之人，喝到的也只是它的苦澀爾。」

「當然，主公出戰，自然沒有敗的可能。」賈詡將放著蠶豆的碟子推到小玲綺面前，微笑道。

唉~

「先生不喜？」張綉看著賈詡這副敷衍的模樣，疑惑道。

「那就幫玲綺做一件事情。」賈詡笑道，小孩子的事情，能有多重要？

「五日之內，主公必回。」賈詡微笑道。

對於張綉這種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的冒失行為，賈詡一向是比較鄙視的。

經此一戰以後，呂布就該規劃未來了，這段時間賈詡也在想這個問題，如今擺在呂布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是先入蜀而後以南陽為跳板兩向夾擊奪取荊州？還是取河東、并州而後與中原諸侯爭鋒，爭奪中原？

「父親說，賈先生是比父親還厲害的人，先生可不能反悔哦！」呂玲綺聞言目光一亮。

「從弘農至此，就算是從陝縣到長安，有近四百里，此事又非急報，消息傳回至少也需三日，就算主公護送陛下車架，行的慢些，三日時間也已到了華陰附近，華陰至此，一路坦途，兩百三十里，日行五十里，也該到了。」賈詡看了張綉一眼道。

清晨，賈詡坐在呂府角樓里，看著街道上漸漸多起來的行人，悠閑地在叫樓里擺了一張桌案，讓侍女將茶壺、煮水的小火爐以及由呂家廚https://www.hetubook.com.com工專門做的蠶豆擺在桌案上，用小火煮著茶水，準備繼續他漫長而無趣的一天。

「老夫可曾騙過玲綺？」賈詡笑道：「若五日之內，主公未回，詡便答應小玲綺一件事情。」

呃……

「怎會？主公打了勝仗，那自是喜事。」賈詡瞪了張綉一眼，若非這兩天相處知道他性格便是如此，賈詡定會懷疑這小子在算計自己。

「先生這一開始便算準了無論怎樣都不會吃虧！」張綉一臉無語的看著賈詡，跟個小孩子還這麼多算計，真是白瞎了這副人畜無害的長相。

「很快是多久？」小玲綺不解的看向張綉，很快這個詞讓她很厭煩，母親就常用這兩個字來敷衍自己。

這兩條路各有利弊，選哪一條都不可能一帆風順，但如今呂布在穩固關中之後，能選的便只有這兩條路。

這都是按照最遠距離算的。

張綉有些不服道：「那若主公路上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又該如何？」

輕捋著鬍鬚，賈詡看著牆外來來往往的行人，心中嘆了口氣，想這麼多幹什麼？以主公之能，也定能看出這兩條路的，這種事情，還是讓他自己去決斷吧，至於自己……

終究還是年輕人吶~

初平四年的年景並不好，但對於關中百姓而言，這一年絕對是豐年，收成有大半自己留下，除了過冬的糧食，選出來的優種之外，還有不少能夠帶到城中賣錢，換些布匹什麼的，雖然算不上富足，但至少這一年不會有人挨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