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待星辰到達合適的軌跡
車門關了，司機也僵在原地了。
同為老精神病，朴醫生他是不怕的，但此刻著實是被司機大哥的飆車給嚇到了。
如果可以成為那樣的人的話……那會是自己尋求的解藥，或者說答案嗎？
這個身材已經有些高挑的女生扶了一下眼鏡。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身後的喇叭聲驚醒了他，他才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手裡的那張褪色許多的紅色紙張。
「另外，我有一個消息，你應該會感興趣，也是免費附贈。」
那是無數鉛筆畫般的怪物和人類的血肉肢體殘忍的拼接在一起彼此糾纏形成的深沉景象。
他要吃？天啊，他真的吃了！
嗖！
「再見。」
「在入學的自我介紹時記下的，你這三年的變化並不大，而且你很受歡迎。」
「你頭！「，待到天上星辰到達合適的軌跡，就是我主歸來，審判世紀之日，唯有懺悔，才能得到救贖！」
咚！
「謝謝你的情報。」
這到底是穿越者的詛咒？還是恩賜呢？
哪些怪物即便只是微微一瞥，都能將種種濃郁到幾乎形成實質的情感塞入辛難的腦海。
「我也想知道。」
說完這一句，辛難的注意力就又集中到了手機上。
「小夥子，那人，是你的親戚嗎？我勸你還是，還是不要和他來往了，他好像有……」
「抱歉，我情不自禁就偷看了一下，不過真是有趣啊，月球，在半個月前，不管你站在地球上的哪一個角落，不管在一年到頭的哪一個時間，能看到的永遠都是月球的同一面，這很神奇不是嗎？」
「辛難同學你好像很懂的樣子，那這樣的巧合和-圖-書在宇宙中常見嗎？」
這真是一個讓人無力吐槽的名字，但是卻又有一種不出所料的感覺。
「不過一個常識是，宇宙是一個大的引力場，難以計數的星球用自身的質量彼此拉扯，維持著相對的平衡。」
她似乎想知道到底有什麼比她這樣一個好看的女生還讓人感興趣。
「不用了，那只是小問題，不用在意。」
「最近隨著月亮轉面事件的發生，全世界範圍內都開始出現許多不可思議的事件，炎國也是一樣。」
辛難打開車門，面色頭難免「沒事的，因為我的病比他更嚴重。」
可憐的司機大叔到現在都沒有看過一眼後視鏡。
「草！！」
那張黝黑的臉上頓時慘白了幾分，右腳又用力了幾分。
深吸了一口氣的辛難從懷中掏出錢包，然後抽出一張紅票，遞了過去。
那些痛苦、憤恨、麻木、悲傷、狂喜，在一片片猙獰而詭異的造型中，如同鉛色的光，野蠻生長。
「而那幾個人，在最近半個月，失蹤了。」
「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抱歉，我要繼續看完這一篇我感興趣的文章了。」
「呵，那麼也許所有的衛星都是剎車片？只不過很少有星球有水。」
司機顫巍巍的接過，估計是這一路來辛難表現的還像是個正常人，於是猶豫一下，還是勸道：
收起手機，辛難看向了面前扶梯上正在下車的人群。
「宇宙中每一個事物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像你我一樣。」
反正這不會影響他繼續觀看這篇充滿大量數據的有趣文章。
辛難正沉迷於手機上搜索的關於和_圖_書月球產生這一現象的論文時，一個嘈雜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呵，司機大叔必須付出代價！」
「嘻嘻，辛難同學你是在說我很特別嗎？不過網上也有很有趣的言論，他們說月球引起的潮汐是和地球自轉的方向相反的，相當於頭！「給地球踩剎車，終究有一天會讓地球停轉。」
「對其他星系和宇宙來說，這種影響也許不會很快顯現，就像我們在光年之外觀測到那些毀滅爆炸的星辰。」
在月亮轉面之後，辛難曾見到過一個擁有顏色的人，他至今見過的唯一一個背景畫有顏色的特殊異類。
此刻車上，辛難同樣面色發白，哆哆嗦嗦的伸手拉過了安全帶。
唯物局，那個專門處理那些詭秘事件的特殊部門？
他端著的是什麼？內臟？生的內臟？
但你作為一個司機，在限速65以下的城區一言不合就飆到120碼？
「不客氣，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當然，你不回答也沒有關係，這個問題是，怎麼才能成為你們這樣的人？」
辛難取下耳機，確定自己沒有聽到聲音，這說明眼前的少女至少沒有那麼特殊，也沒有那麼危險。
「這半個月來，大家都很緊張啊，也不知道最後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不知何時，一個穿著紅色外套，背後印著倒吊十字架的中年婦女站在了他的背後，此刻突然出聲。
宴雨似乎想要跟他搭話，在這種情況下辛難不會刻意的拒接這樣的聊天，因為那會顯得他很不正常，反而加深在他人眼中的印象，引起過分的關注。
同時，他們說不定就是朴醫生口中的m.ｈetｕbｏoｋ•coｍ•com病人。
因為一直緊盯著那個在後視鏡中越來越遠的怪人，司機大叔也很快自然的注意到了辛難窺探的眼神。
「我明白了，再見。」
……
那個人身上，便沒有這樣瘋狂的情緒。
辛難被推背力甩到座底，下意識看向了後視鏡。
而他從未獲得過一片凈土。
「這不太好，請收下吧。」
「宴雨？你好。」
「在衛星這個領域很常見吧，火衛就有兩顆，木衛也有八顆，土衛更多，有十幾顆。」
然後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癱在椅子上，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辛難冷笑一聲，準備從天福廣場的地鐵站進站回家時，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啊，我還以為很罕見呢，畢竟大家在網上都喜歡說月球像顆監視器一樣對著地球，像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汽車駛出荒蕪之中，很快匯入了繞城高速，然後是主城道，最後停在了人流最密集的天福廣場。
辛難低下了頭，用衛衣的帽子罩住自己，給自己塞上耳機，不想帶有一絲存在感的走入了地鐵之中。
「你讓調查的信息有結果了，那片區域在之前應該是有3～4個流浪漢出沒的，在附近的監控中曾連續121天拍攝到他們的蹤跡。」
今夜，月亮的背面將會第一次完整的露出，許多人都在約著要去觀看，議論的聲音在月亮轉面事件來，也達到了新的高潮。
在這些肢體上，似乎有大量的吸盤，它們就像是一張張嘴，如嗷嗷待哺的嬰兒般在鳴叫著什麼。
「小夥子，那啥，我想起我還要回家收衣服，就不收你的尾金了，結個善緣，快下和圖書車吧！」
這讓辛難瞥了她一眼，她連忙回道：
「謝謝。」
辛難飛快打字。
辛難抬起頭來，看著面前那張有些稚嫩，帶著框架眼鏡的臉，腦海中浮現一個名字。
他穿的簡直跟個死人一樣，還有那微笑是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潮汐鎖定，月球的自轉和公轉速度相同，造成了這樣的巧合。」
「但這種變化，對我們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吧，哪怕只是遠離或者靠近太陽一點點，或者地球的自傳、公轉速度增加、減少一點點，整個星球的生態系統都會引起巨變！」
我沒有眼花，這裏真的有個人？
宴雨笑了一下之後道：
辛難晃了晃手裡的手機，示意這就是自己感興趣于這些文章的原因。
那這就可以解釋朴醫生買電鋸的原因，也許那盤新鮮的甜點就屬於那四個人中的某一個。
「隨著許多藏在陰影之下的東西浮出水面漸漸隱藏不住，一個名字開始反覆的被提及——唯物局，這也許就是你一直讓我尋找的答案。」
朴醫生雖然穿壽服，吃生肉，喝蚯蚓，還買了把電鋸不知道要肢解什麼東西，但是他終究是個好醫生！
電話那頭：你對小問題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這世上有的人過分冷淡，那麼自然有的人分外熱情，宴雨同學在高中三年就是班上的靈魂人物，喜歡她那嬌俏容顏和有趣靈魂的人可以賽滿好幾個班。
莫名的尷尬氣氛中，對方又發來了一條信息。
卻見那張紙上面畫著一個頭戴冠冕、正在微笑的威嚴男人。
帶著兜帽的他儘可能的避免自己去看眼前這少女背後那些陰影，即便如此，他的余和-圖-書光中還是看到了無數扭曲的觸手般的肢體。
我勸你愛崗敬業！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啊，我們高中三年都沒說過話。」
即便已經儘可能的去適應這樣的世界，並且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辛難還是覺得，自己如果再看下去，一定會瘋掉！
在逐漸亮起的燈火中，一片荒誕、可怖、充滿了奇形怪狀肢體的扭曲世界近乎瘋癲的撞入他的視線。
「那，那就謝謝了。」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怎麼才能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再美的東西，若與這樣的惡物生長在一起，都會變得難看可怖。
「假設宇宙是一個精密的大機器，月球這個零件突然出現了問題，第一個影響的就是地球，地球到時無論失速還是加速，都會將影響順延到太陽系，影響土火木等其餘所有行星甚至太陽的運轉，然後太陽系再往外，蔓延到整個宇宙。」
「沒問題，這算是附贈，並不另收錢，不過看來他不是你要找的那種人，那麼接下來是否需要我舉報他呢？」
天地銀行。
知道他就是這樣冷淡的性格，宴雨換了一下位置，站到了他的左邊，拉住扶手，偏頭望向他的手機。
所以他不介意和這個女生聊天來打發她無聊的時間。
「辛難同學？」
說著，司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表情不言而喻。
即便有著重金屬的音樂阻隔，從進站開始周圍關於月球轉面那就沒有停過的討論話題還是能鑽入耳朵。
許久之後，辛難才開始回信。
男人的上方，寫著四個大字。
鏡子里，司機大叔瞪大了眼睛，滿頭冷汗，踩著油門的右腳綳直到底，充滿了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