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杭州月
第二十五章 赤鬼王的憤怒
她雖然知道李楚殺過鬼王，但是……鬼王與鬼王之間也是有壁的。這一隻，看起來不像是普通鬼王。
一輪小太陽，一點點照射著此間的土地，將那些陰煞之氣，統統除掉。
如若就此離開，恐怕這相澤南的仙人洞，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會寸草不生。
憤怒，來源於恐懼。
如果再讓這赤鬼王潛伏此地修行數百年，說不定真的會成大氣候，難以抑制。
眼見李楚細心地將此間土地都驅過一遍陰氣，李辛夷微笑道：「這下算是徹底了結了吧？」
而且很容易滋生其他的邪祟。
「我要……」
「我要把你化入血海之中！」
我都已經苟到這種程度了，你還來追著殺我，這不是欺負人嘛？
當年在鬼國之中，它也是排得上號的一位王。
「不，還沒結束。」
化作血池之後，依然逃不過純陽劍氣的煌煌神威，它的身軀開始蒸騰、消散。
號稱赤鬼王。
它冥冥之中預感到，如果不跑遠點，再經歷幾次風雲突變，自己可能會死。
神洛城，白龍寺。
他的心眼術在堪破妖魔化形這方面並不強力，但在於觀察戰場與敵人的狀況這方面，相當強勢。
轟——
「我要你……」和_圖_書
這小道士，不僅做人不留餘地，而且……還不懂禮貌！
「住持！住持！法鍾又響了！已經是今天第三遍了！」
它更生氣了。
赤鬼王怒極，哇呀呀大叫一聲：「死吧！」
若是自己當初不離開鬼國，下場會不會不一樣？
「誅除？呵呵，大言不慚！」血鬼一聲斷喝。
然後……
所以他頗有自信面對。
李楚越發覺得，這小菩提咒妙用無窮。
赤鬼王說了半天，發現李楚似乎在凝眉沉思些什麼，完全沒有在聽……
一聲怒吼，血浪滔天！
不想……
李辛夷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好像……和剛剛也沒什麼不同？
在這高高的血海巨浪之前，他瘦削的身影顯得十分渺小。
但他一動不動，目光篤定。
它追隨第九殿主超過千年，眼見著整個第九殿蒸蒸日上。然後……直到有一天，某隻冥河鬼物加入第九殿。
相澤南的仙人洞里。
它這一潭血池，不是尋常的血液，而是祭煉過後的污血，比之嬰靈更甚！普通人乃至弱點的修者，可能沾了一滴就要被透體蝕骨而死！尋常法器沾上了，也會瞬間失去靈性，化作凡鐵。
住持和尚正在盤膝入定，此時緩和-圖-書緩睜眼，不疾不徐，吐出一聲：
恰好此間有兩個蠻族部落開戰，它大逞凶威，將一整個蠻族部落通通吸了個乾淨。另一個蠻族部落，則將它視為神人。
李楚此時凝眉看著周遭的地表，被那血海浸泡過之後，此間的一切都帶著濃濃的陰煞之氣。
十分謹慎的做法。
殺了殭屍之後，居然還發現了自己的形跡。
過了些年，那隻冥河鬼物輾轉過後，也來到了第六殿……
……
這樣一汪血海奔涌過去，足以頃刻間殺死一城的凡人。而且殺死的人越多，這血海也會煉化的越強。
「我本想放你們離去，你又何必……非得要自尋死路呢？」
傷了病了照一照，天黑指路照一照，土地污染照一照……
想了想，他再次拈起小菩提咒。
但這一次，它絕望的發現，沒有用。
它身形一轉，化作一攤黑色的血池，似乎是想要逃走。
就好像李楚在對著空氣說話一般。
風雲再次突變，第六殿就和第三殿突然開戰，慘敗。
接著，就聽一陣汩汩的水流聲，一汪猩紅色的血液從地下冒了出來，彷彿一道鮮血噴泉。再一轉眼，整片空地都化作了一攤血池！
可是揮動這一
和-圖-書劍之後，又好像突然變得無比高大。赤龍橫滾。
赤鬼王知道，人間的修者兇猛，不能到處放肆。
而這血鬼本身的修為，更加深不可測，絕對是鬼王級別的存在！
可以說，他的腦海中隨時自帶著一副全息地圖。
李楚已經橫起了純陽劍。
「我要……」
「哦。」
……
猩紅色的血池掀起，瞬間化作血海，鋪天蓋地席捲過來！僅僅是威勢就足以令人窒息！
它確實很憤怒。
赤鬼王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不祥的東西克住了。
「我要……」
可是……那殭屍將軍卻只是一隻不算強大的飛僵。
無可遁逃。
一瞬間，血海蒸騰，化作煙雲……居然不堪一擊。
這聲音生澀沉悶，竟然還是從地下發出來的！
李楚搖搖頭，面色肅然，再道：
有神威天降。
在消散的前一秒，它突然開始後悔。
今日遇見這樣一個不依不饒的小道士。
「我要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似是人形，有面目五官，但也僅此而已。
這很反常。
沉默，沒有任何回應。
劍潮洶湧，與血海對撞。
多年來，這裏至少獻祭了上千條人命，方才那些化僵的屍身也證明了這一點。
若是和-圖-書這隻血鬼在背後操縱著殭屍將軍，大部分的鮮血其實都轉化為了它自己的力量，那就不奇怪了。
先前被濃郁的屍氣所掩蓋著，還沒有那麼明顯。現在那上千隻殭屍被一劍掃空，地下那一股濃郁的血氣與陰氣瞬間變得明顯起來。
血海後方的赤鬼王，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機。
就此風雲突變。
於是它用自己生澀的嗓音開始放狠話。
「你蠱惑凡人、操縱殭屍，通過戕害人命來修行己身，須得誅除才行。」
這樣即使有修者來斬妖除魔，頂多就以為這是一個殭屍洞。
第九殿主毫無徵兆地被麾下大鬼王挑戰殺死，第九殿瞬息易主。
它怒道：「你有在聽嗎？！」
李辛夷看著面前這冒出來的血鬼，心中一凜。
「噢，不好意思。」李楚被它叫回，道：「剛剛忽然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再度一掃。
照一照，生活更美好。
曾是第九殿主麾下的得力幹將。
那殭屍將軍，不過是個受它支配的工具鬼罷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看見那小道士一劍清圖的神威之後，它居然還有點怕！
它作為第九殿曾經的得力打手，被放逐后，很輕易就加入了第六殿。
片刻之後，終於有一個
和*圖*書聲音回應了他。這麼好用的神通，今後一定要開發更多的用途才行，他想。
周遭的血池驀然好似沸騰起來，咕嚕嚕冒出無數的氣泡，升起破裂，彷彿代表著它滾滾的怒意。
李楚殺過的鬼物是最多的，這隻鬼王的陰氣，比起當日在伏屍洞中所殺的那隻強上一絲——大概就是強上幾萬隻燈籠怪的樣子。
仔細回憶一下，自打認識李楚以來，他驅邪的動作都沒什麼不一樣……只是特效越來越華麗了。
它乾脆將計就計，隱入仙人洞中，令它們定期祭祀。
大半夜的，小沙彌急匆匆趕過來，敲響住持的門。
恰好附近有一座將軍墓，它就將那具將軍肉身化作殭屍，操縱起來，作為傀儡。
可人間沒有如果……
從這血池中，緩緩凝聚除了一道赤色的身影。
打開地圖，就可以觀察到絕大多數敵人的位置與狀態。
瞬息的轟鳴之後，又是無限的寂靜。
李楚眸光清亮，望著前方的空地，冷聲說道：「不必再隱藏了。」
這血池消耗它的本命精血，來規避傷害，往常一直是它的逃生神技。
……
於是它破開鬼國邊界，逃到了人間來，落在相澤之上。
李楚平靜地看著他，這血鬼……陰氣極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