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杭州月
第三十章 陳化吉的舔狗日記
他勇闖朝天闕大牢，衝鋒陷陣，矯若游龍，將小柳姑娘救了出來。
小道士走了過來，他明明面無表情。
「今後生男孩兒就叫陳清，生女孩兒就叫陳憐。」
陳化吉溫暖純真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嘴角漸漸彎曲向下，鼻孔漸漸擴大，眼裡淚光隱現……
「和之前對顏小腰、陳白漪、戴露濃、隋楊柳、楚卿顏、蕭明月……的，都不一樣。」
「一個月賺多少？」
「雖然她出身青樓，還變成了妖怪。」
輸出全靠符籙。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
嗯……
「這才只是我們的第一次談話而已。」
「喜歡小柳姑娘的人實在太多了。」
對吧？
等到了華燈初上，溢彩千條。
當聽說她擠掉蕭明月成為這一年的月下花魁時，他大喜過望。
他相信上次一別，小柳姑娘對自己應該也有幾分懷念。
別靠了，求求了。
「八月十六，我不應該在廟裡，我應該在廟底。」
朝天闕的俸祿雖然很高，但是他的出手和那些一擲千金的土豪比起來，還是有些不太夠看。
「只要待會兒你對我說一句你們是清白的。」
這笑容溫暖純真。
但又每一句都深深記在腦海。
既然她說她不是妖精，那可能是還不習慣這副蛇軀，倚靠一些附近的物體，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七天之後，待全城的文人雅士的好奇心都已經烘到極致，桃谷樓才再次讓小柳姑娘進行表演。
但是，小柳姑娘接住了全城人的期待。
嗯……
小柳姑娘輕輕說了一聲坐。
還好，提起名字，她就記起了自己的身份。
陳化吉只會五行遁法和圖書。
「雖然危險，可只要經這一次劫獄，能夠讓她看清我的真心，那就值得。」
「吃的什麼？」
她身為一個青樓女子，對「修道之人」感到親切，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便是死也值了。
「我一定相信你。」
他幾乎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她就說她今天想早點睡。」
而陳化吉……專業精通各系崩撤賣溜。
「滿滿的乾貨。」
那個小道士看起來除了英俊之外，一無是處。
但按照河洛律法，這樣混入城池、引起騷亂的妖怪，輕則放逐、重則發賣。
「順便，把前幾次的誓言統統作廢。」
一路行屍走肉一般回到住處，沉思良久，他下定決心。
他相信小柳姑娘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她不論是人是妖，都沒有做出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決定去救小柳姑娘。」
「房子雖然漏了雨，卻也格外溫暖。」
「她的話里，除去『哦』、『呵呵』、『然後呢』，還有整整四十幾個字。」
嗯……
而且還大大超出了。
「吃了嗎？」
「今天我被選中和小柳姑娘清談了。」
「六月二十八，在有生之年遇見你，竟花光我所有運氣。」
走進桃谷樓的時候，他的懷裡揣著自己所有的積蓄。
……
可是……
畢竟，榜上的文人雅士足有百名。
他在心中默默記著。
其實，若是正經的神合境修者，是相當受尊重的。
回家以後，他激動地寫下。
天吶。
人群騷亂，在場的朝天闕門下當場將她緝拿，押入大牢。
他也是朝天闕門下，卻獃獃愣在原地。
「譬如。」
中秋和*圖*書節。
可是萬萬沒想到，那一舞之後，她竟頹然倒地，顯化妖身。
他又寫下。
他打兩份工的速度，已經抵不上喜歡她的文人雅士增長的速度了。
一舞南國花落盡。
對吧？
只可惜，最後的環節，他並沒有被選中。
我被選中了？
之後又過了一個多月，陳化吉對小柳姑娘的思念日益加劇。
「六月十三，記得初初見你，人群中獨自美麗。」
而自己的笑容溫暖純真。
「七月五日，想要帶你去浪漫的流花河，然後一起，去神洛和朝歌。」
又過了七天，陳化吉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了桃谷樓。
可小柳姑娘的人氣實在非比尋常。
還拉住了凝神戒備的自己，說那個小道士不是壞人。
「今天體會到了貧窮帶來的苦楚，我捐了一支二百兩的珠花，居然都不足以上榜。」
「來日方長。」
嗯……
靠。
對吧？
萬幸小柳姑娘只被關在第一層。
……
「她卻對一個小道士比對我親近。」
「我費盡千辛萬苦救出了小柳姑娘。」
舌頭只有一條，真愛也只能有一個。
「在幹嘛？」
「可是……沒關係。」
「這樣在她和別的文人雅士會面的時候。」
對吧？
說明自己對她還是非常獨特的存在。
這一個多月里，小柳姑娘的名氣愈發得大。
「昨夜的饅頭變軟了。」
一條夜用型的陳化吉，完美地填補了這個空缺。
等到了圓月升空，皎透雲間。
彼時桃谷樓提前一個月就開始造勢，甚至不惜將小柳姑娘宣傳成「四千年一遇的美少女」，吊起了全城文人雅士的胃口和*圖*書。
「就在今天，我遇上了此生的真愛，小柳姑娘。」
……
「今天終於上了小柳姑娘。」
小柳姑娘的桃花榜，他再沒有沾過邊。
「六月二十一，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妻妾肯定一大堆。」
「覺得生命都從此與眾不同了起來。」
雖然蕭明月還是他上一個真愛來著……
如此造勢其實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因為那位好姑娘一旦不符合人們心中的期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等到了她披一身明月彩霞，順著透明緞帶緩緩從天而降，那一刻，顛倒眾生。
「才聊了半個時辰。」
最近這陣子，他白天在朝天闕當值，夜晚還另外給一個大戶人家看宅護院。
當最後環節，司儀念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他難以置信。
必須去救她！
她好像不是很信任自己。
長達三息時間。
那一舞，傾國傾城。
「我決定……」
小柳姑娘選擇的清談對象，不一定是打賞最多的，但一定要在桃花榜上。
「這次是真正的真愛……」
又過了七天，這一次，陳化吉早早趕到了桃谷樓，在小柳姑娘還沒出場的時候，就捐了一整個月的俸祿。
「她太累了。」
捐得較多的前排雅客，可以上桃花榜。
只要自己慢慢的展露友善和真心，想必她很快就會被自己的愛意融化。
光是在大戶人家掛上一個供奉牌子，偶爾出一兩次手，每個月就可以有相當可觀的收入。
心中定好了周密的計劃之後。
「不過這也正說明了我的眼光很好。」
於是他寫下。
她還在靠。
直到小丫鬟領著他上樓，兜兜轉轉來到小ｗwｗ.heｔubｏok•ｃｏｍ.cｏｍ柳姑娘的會客廳時，他還是暈乎乎的。
……
他才如夢方醒的坐下，隨即，便給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但我相信她是個好女孩兒。」
她突然間……很信任那個小道士。
原來……她是妖精嗎？
雇他的這戶人家，是因為家宅很大，夜裡擔心進飛賊，但是家裡幾位夫人又都很怕狗……
「我也能有一絲參與感。」
回家以後，陳化吉在日記中寫下。
並且在表演結束后，選擇桃花榜上的雅客清談，來積攢人氣。
我被選中了？
嗯……
但是小柳姑娘的表演，他一場也沒有落下過。
……
還越靠越近。
「我和她整整說了六十八句話、七百八十二個字，其中八成是我說的，兩成是她說的。」
「我決定了。」
他捐了一支價值不菲的珠釵，換了二十朵桃花。若是在別的姑娘那，鐵定足夠上榜了。
他只好自降身份，去做夜間護院。
「我發誓。」
「在她念著我的名字、說出感謝的話語的那時候。」
憑他的遁術，應該不難帶她出入。至於鐐銬的鑰匙，對於內鬼來說也不難搞到。
大戶人家需要的供奉都是威懾旁人，或者坐鎮家宅。
她剛剛經歷過大起大落，精神有些恍惚，是很正常的事情。
「的榜。」
「經過這一次長談，我對小柳姑娘有了極為深入的了解。」
於是他寫下。
這時候一個小道士出現了。
「家裡幾口人」
「八月十五，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我會給你懷抱。」
朝天闕的大牢守衛森嚴。
桃谷樓的打賞，是用絹帛做的桃花替代。十兩銀可以換一枝桃和_圖_書花，文人雅士們遇見喜歡的姑娘，便可以贈予桃花。
隔著那層淡淡的花鳥屏風，他能看見小柳姑娘窈窕的身形、清雅的面容，就好像在眼前一樣。
「相信我風趣而不失內涵的談吐，一定也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陳化吉第一次見到柳清憐，是在她的初舞台。
「先去洗澡了。」
卻不想小柳姑娘第一眼居然沒認出自己。
至少得有一樣唬人的神通。
但是……
仗著神合境初期修者的神魂強大，每天只睡一個時辰。
「明天開始，我要打兩份工。」
他與千千萬萬的觀眾一樣，為之陶醉。
這些積蓄，勉強讓他搭上了小柳姑娘的榜尾。
終於，他上榜了，甚至一度佔據了榜一的位置。
我被選中了？
可小柳姑娘偏偏下意識地向他靠近。
「希望，她能戴上那朵珠花吧。」
看著小柳姑娘嬌柔地倚著小道士，越聊越開心似的。
這一晚。
「我問了她許多體貼而不失禮貌的問題。」
他等啊等，等啊等。
可是即便憶起了自己的身份。
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專一。
他不能看著小柳姑娘淪為奴隸！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
她一個弱女子……弱女妖，在人類世界里沒有安全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當日的第一曲，穿著和周圍伴舞姑娘們同樣的服飾，可是在人群中，所有人都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一樣。
「飯碗里的鹹菜變甜了。」
「……」
「多大了？」
我這輩子居然有這樣的機會，能夠和小柳姑娘，面對面（隔著屏風），閑聊一個時辰。
「鍋里的冷粥變香了。」
這一日，陳化吉沒有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