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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而同桌的江湖豪客，則化作三隻野獾。其他幾桌的客人，也紛紛化作各類山精野獸。

良久之後，他才重新站起身，而後問道：「師傅，我們下一步到哪裡去？」

這客棧地方不大，一樓的小廳里只有三五桌的樣子，此時居然都有客人。

即普天下的僧人或者崇尚佛法的人都可以來參与，爭取佛前緣法。

這時，那漢子端了兩盤素菜和兩碗熱湯來，擱到桌上，招呼道：「兩位還請慢用，先喝湯，暖暖胃。」

「誰啊？」

小和尚先行踏上，老和尚緊隨其後。

「是啊，你又嘆什麼氣。」另一人笑道：「是嘆這素菜不合口味，想要吃肉嗎？」

女子眼中光芒閃爍，還欲再說些什麼，就聽身後一聲粗豪的詢問：「娘子，在和誰說話啊？」

他旁邊是一位小和尚，看上去七八歲年紀，也是穿著厚厚的棉衣，打扮的像是個球，唇紅齒白，說不出的清秀可愛。他倒是滿面紅光，看不出冷的樣子。

虔誠個鬼哦。

月上高天，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出現在客棧門前的崎嶇山路上。

至於能得到什麼佛緣，全憑天命。

老和尚道：「店家，我們師徒倆是過路的行腳僧，想要來借宿的，順便……化些齋飯hetubook.com.com。」

轟——

小和尚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來，一抬手，將那長蛇攝到掌心，化作小小的一道紅芒。

那是一家客棧。

「職業？」

遠遠看去，茫茫風雪之中，只有一盞孤燈。

這三位豪客正相談甚歡，見兩個和尚坐過來，對視一眼，紛紛一笑。

而這時，正是開始報名的時間。

一聲妖嬈的應門，一位纏著紅頭巾的女子探出眼來。

小和尚乾脆雙手合十，閉目誦經。

「嗯？」

女子仍舊有些不情不願，但又不敢違逆，只好扭著並不細溜但肉感豐盈的腰條，嘟囔著什麼奔后廚去了。

風雪灌進屋內，門裡的燭火霎時一暗。

今年的花都大會突然在冬天召開，和一直在冬天召開的佛緣會時間臨近，佛緣會的名望一下子跌到了史上最低……

「這位施主……您是來踢館的嗎？」

這也讓白龍寺的僧眾們看清了這些號稱虔誠的信徒的真面目。

老和尚聞言，恭順地盤腿席地，開始頌念經文。

「去炒兩個素菜，溫一碗熱湯，給兩位師傅伺候著。」漢子豎著眉毛朝女子道。

原本都是信眾自發觀看的大會，今年為了引人前來，將佛緣會的第一輪，就改成了看和圖書哪一位參与者能吸引更多人氣。

小和尚也跟著雙手合十，模樣鄭重而可愛。

他此言一出，客棧中的客人們面色都變了。

一間暖烘烘的山間小樓，忽地變成一座破敗樹榦搭就的爛屋子，四面的風雪倏忽間灌了進來。

「誒？」一名豪客問道，「和尚，你們怎麼不吃啊？是嫌他這山野小店，手藝粗糙嗎？」

但是……

鴻都山、白龍寺，就在腳下。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了。」老和尚連聲道謝。

那老和尚悠悠嘆道：「貧僧是嘆爾等，生來執迷，葬送緣法，何苦來哉。」

頃刻間，似是有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這些在山間嘯聚害人的精怪，竟同時崩碎開來！

所以今年的佛緣會也被迫進行了一些改革。

小和尚輕輕說了一聲，也不給那蛇妖任何反抗的機會，直接單手將它揣進衣袖。

兩個和尚被漢子安排在了唯一有空位的一桌，旁邊是三個看起來像是走江湖的豪客，俱是濃眉大眼、虯髯帶疤。一旁堆著他們的蓑衣和斗笠，看來也是遠道而來。

所謂佛緣會，是白龍寺里傳承數千年的一項盛會。

「沒什麼，兩個化緣的窮和尚，叫花子都不如，身上臭烘烘的沒有二兩肉，還學人出來當行腳和圖書僧，我這就趕他們走！」女子回道。

最後的佛緣分為幾個層次，極品緣法可能是白龍寺的一件至寶，上品緣法可能是藏經閣中的某一卷上古經文，中品緣法可能是成為白龍寺弟子，下品緣法可能是寺中長老的一次開光碟機邪……

嘭嘭聲中，只有一隻精怪幸免於難。

旋即，一片偌大的枯葉，迎風而起，呼嘯而去。

可也與花都大會並稱，算是神洛城內唯二的盛會。

篤篤篤。

其中一人先調笑道：「小和尚，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北方比南方的人多啊？」

「李楚。」

這是兩個和尚。

兩位和尚沒有直接入寺，而是遠遠地落在地上，觀望了一番。

「別啊、別啊。」

原來兩人之中，這小和尚才是師傅！

可惜，老和尚又道了一聲：「善哉、善哉——」

「你是場間唯一動過善念的精怪，因為你這一絲善念，許你到我鎮妖塔林聽經五百年。」

記錄參賽者名錄的小沙彌，微笑詢問著一位帥絕人寰的參与者。

「哈哈……」

「誒。」老和尚扒住了門縫，懇求道：「您看著荒山野嶺的，方圓幾十里估計也就你們這一家店。就算不給吃的，多少也讓我們在柴房將就一夜吧。」

今天是白龍寺的佛緣會開ｈｔtps://ｍ•ｈｅｔｕboｏｋ.cｏm•ｃｏｍ始的日子。

桌上的素菜瞬間化作兩盤切斷的人手指，而那兩碗熱湯則變成了殷紅的鮮血，在寒風中兀自冒著熱氣。

隨著他這一聲佛號，好似天地大變，周遭的一切光影彷彿褪了顏色。

就見一個滿臉堆肉的胖大漢子連聲叫著，接著一把扯開那女子，打開了門。

「嘿嘿。」另一名豪客壞笑道：「你看外面這天氣，北方冬天氣候苦寒，家家戶戶都出不了門，只能在家裡生孩子啊。」

說著，他一揚手。

至於后廚的老闆和老闆娘，則一個化作野豬、一個化作長蛇。

方才還熱熱鬧鬧的場景，轉眼又變成了風雪中僅有師徒二人。

確定了面前的人十分認真，不是開玩笑的之後，小沙彌緩緩問出一句。

女子眼一瞪，豎起眉：「一天到頭兒沒有幾個正經生意，倒是你們這些沒錢的和尚來得歡，沒有沒有，快到別處去！」

有了女人，就忘了佛法……

地上一片枯葉被一股莫名巨力捲起，忽地迎風暴漲，擴張到丈許長寬。

只是近幾百年來，隨著雲浮寺崛起、白龍寺衰落，佛緣會逐漸有黯淡的跡象。

老和尚微微嘆了口氣，似乎是嘆這些人葷素不忌，還跟孩子講黃段子。但是奇怪的是，老和尚也並未阻止hetubook.com.com。

「……」小沙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老和尚也不廢話，雙手拈印，頌念一聲：「阿彌陀佛——」

夜，漆黑恐怖。

到得清晨，眼下已經能看到神洛城的輪廓。

一老一小倆和尚來到客棧門外，扣響了門。

一位老和尚，看上去形容枯槁、瘦骨嶙峋，披著厚厚的棉布僧袍，感覺衣裳重得要將他墜倒。頷下幾縷白須，被風吹得快要掉了似的。

小和尚又朝老和尚說道：「此間死過二十四人，頌念二十四遍經文超度即可。」

「哎呦，兩位師傅，這是凍壞了吧，快進來喝碗熱湯、歇息一夜吧。」漢子十分熱情地招呼師徒倆進了屋。

劇變只在一瞬之間，這些山精野獸都紛紛大驚失色，直到此刻才知道犯了太歲，就欲四散奔逃。

枯敗的林木間，遊盪著幽幽的孤魂。北風怒號，席捲著最上層的積雪，像是薄沙一般在地面卷過。

老和尚並沒有道謝，反而是又嘆了口氣。

在山寺門口，發生一個小小的插曲。

那小和尚瞥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道士。」

聽他問話，小和尚想了想，道：「佛緣會要開始了，我們回山吧。」

在早年間，佛緣會一度是天下佛門的一場無上盛會。

就是那條老闆娘所化的紅斑長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