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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老僧方才出聲問道。

「唉。」

今後別再讓我碰到你。

「人心不古，世態炎涼。一場臨時開辦的花都大會，將所有目光都吸過去了。咱們這佛緣會，講經誦經，哪裡有美人歌舞好看。我等想了些辦法，希望能勉強維持吧。」

他手指指的方向，隔著茫茫的雲霧，要目力極好的人，才能隱約看到一行迤邐上山的黑點。

卻在顏值上面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那一行足有數百人，且越來越多，正離開神洛城門，往鴻都山腳下走來。比較起來，方才那條隊伍頗有些相形見絀。

「蛤？」

「觀。」

我人又沒了？

你這算是哪門子講經？你這分明就是念啊！講經最重要的就是為大家做經文釋義，這才是「講」的意義啊。

「你剛剛講的不是佛經嗎？」旁邊的姑娘也不自信了。

「小李師傅，你平時在哪裡修行啊……」有姑娘不舍地看向他：「就算你沒出家，但是也總有個常拜訪的寺廟吧。」

「此子不錯？」老僧問了一句。

正是白龍寺當代住持，法善禪師。

和_圖_書法善禪師的表情略有些尷尬了起來。

「可。」老僧輕輕點頭。

「結果呢？」

李楚也著重重複了下。

法善禪師苦笑一下。

如此多人聚集在一處，卻沒有任何吵鬧。

「德雲……」姑娘重複了下：「寺？」

「呵。」老僧禁不住笑了下，「你就反思出個這？」

的下水道……

「男女之事，怎就值得如此痴迷？」

可是所有人都聽得如痴如醉。

「啊，小李師傅，你這經講得可真好看……額，真好聽啊。」

「嗯……」李楚猶豫了下，道：「我日常在城南德雲觀修行。」

不然……我見你一次！躲你一次！

法善禪師聞此一言，也聳然一驚，頓首道：「弟子糊塗，待佛緣會後，自請面壁三年。」

念罷了一輪經文，講經錄也已經簽滿了，李楚正打算提前收工，就聽下方有人問道。

「嗯，後生可畏。」老僧不悲不喜地點了點頭。

忽爾，他抬起枯瘦的手臂，指向更遠處。

鴻都山頂上，一名法相莊嚴的僧人屹立峰頂，此僧一身赤金袈裟、ｈttps://www•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m•cｏm項上戴著檀木佛珠，體型高大，年紀不輕，一眼看過去就給人一種深邃之感。

但兩位僧人由此交談，卻彷彿近在眼前。

像他這樣大的一條隊伍，屬實有些誇張。

「這次佛緣會，還好辦嗎？」

在他的身前，另有一位身形佝僂的老僧，一身破棉布僧袍，衣衫襤褸，白須搖曳，正是昨夜在山中收妖者。

「但是爾等也不可放鬆，白龍寺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是你們的。」老僧又叮嚀道：「想要恢復往日榮光，爾等需當自強。」

李楚認真道：「兼職。」

沒錯，就是單純地講經——將經文整個讀一遍下來。如果有什麼可以稱道之處，大概就是口齒流利，聲音低沉且性感？

因為方才大家都在聽他「講經」。

法善禪師答應一聲，忽然抬手指道，「您看，現在上山的這位，就是自西域不老城來的二王子，葉爍。」

里的老鼠洞……

……

白公子心中萬千悲憤。

「是。」法善禪師道：「他在西域時在極光菩薩座下和圖書修行，悟性極高，初到之時，我曾與他長談一番。所學佛法，頗為精深。這次佛緣會，我也最看好他。」

「弟子明白。」

而法善禪師則是恭敬地站在老僧身後。

……

「早年間神洛城的青樓酒肆也只是較多而已，久而久之竟然發展成支柱行業，如今更成了地方風物。」法善禪師搖頭道：「別處女子皆以流落青樓為恥，唯有此間少女皆夢想成為花魁，令眾生傾倒。這滿城百姓，也以此為榮。」

小道士。

老僧罕見地皺了下眉，冷聲道：「你身為一寺住持，居然有如此依賴他人之念，該如何罰？」

一向仗帥行兇、從不努力的白凌塵，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在「努力」上面能贏……

而看兩人的站位，這位老僧端立於崖前，眺望遠天，一副悲憫姿態。

當先一人，青衫素淡。

法善禪師應道：「是啊……白龍寺的未來，在師祖身上……」

法善禪師也隨之一喜。

「胡說，我怎麼這麼想和小李師傅一起出家呢……」

為了這次講經，起碼自己是準備了幾天的功課的。

「神和_圖_書洛城的人……」法善禪師道：「不正經。」

「是個道士。」

他只得默默記下了李楚的臉，心中暗暗發狠。

「兩個人一起那不叫出家，那叫成家。」旁邊有人冷冷說道。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道：「此次南巡，我們到了雲浮寺。江容易並沒有證得人間菩提，師傅還有機會。」

「那雲浮寺的佛言堂會怎麼就能越辦越好？我們這數千年傳承的佛緣會反而越來越沒有地位，你就沒反思過嗎？」老僧悠悠問道。

並且一直磨到十八層地獄……

「是啊，你講的佛經……讓人聽完好想戀愛呀。」

可是他甚至不敢出聲質問，方才聽李楚講經的隊伍排到這裏，他僅僅只是想要趁機蹭一點人氣也開始講經，就被十幾個姑娘同時呵斥「閉嘴」。

「這小子……」

白龍寺。

那是一位金髮柔順披肩、容顏清秀俊雅的青年男子，他目光溫潤，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身著素色長袍、團花滾袖，正一步步沿山路走向白龍寺。

李楚坐在法台上，下方聽經的大批人群已然堵塞了整條街道，人頭烏泱，幾乎看不ｍ.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到邊際。

除了遠處另一座法台上，再次體驗「人間蒸發」的感覺的白凌塵、白公子。

「反思過了。」法善禪師回答。

里的地下室……

這在他之前的十八年人生中簡直是不可想象之事。

在他身前，陸續也有些講經人回來，但隨之趕來的信眾多則十數個、少則沒有。

「罷了……」老僧也搖搖頭，「反正我白龍寺的成敗興亡，倒也不在這一場佛緣會上。」

法善禪師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了更長的一條隊伍。

「那個呢？」

「怪哉。」

「不與花都大會撞車時，其實佛緣會倒也還好……只是這一碰面，才知道百姓心中孰輕孰重。」

「是……不過事實上，我的主業是個道士。」李楚坦然道。

在他身後，跟著一行過百人，形形色|色，看上去都像是普通百姓。

「那你來參加佛緣會是……」另有人詫異問道。

雖然說的話像是在責備，但是語氣中倒沒有苛責的意味。

根本就因為是道士半路改行所以才不通經文吧你！

當今天下赫赫有名的一方宗門領袖，在神洛城中舉足輕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