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北地風
第十九章 中推吧
赤|裸的泉水已經暴露在李楚面前。
對於永遠尋求超脫的雪人來說，世上，又何來真正的絕境呢？
中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麼一會兒就穿線了。
打個屁。
笑聲里彷彿夾著烈風與刀劍。
「放屁。」清水劍毫不嘴軟地還擊，接著道：「我只想知道，你是怎樣發出這一招的。」
轉過身就跑！
於是他更有閒情逸緻投入到眼前的巔峰對決之中，叫道：「再來！」
「不是……」岳倫神情肅然，上前道：「你們千萬不能下去！雪妖的首領……雪鐵龍就堵在下山的路上。它惱羞成怒，想要截殺你們！」
但，這壓力又隱約讓他興奮。
風，愈發緊了。
岳倫看著李楚，只覺脊背發涼。
他艱難地吐出三個字：「中推吧。」
沒有太多供他思考的空間，因為緊跟著，對面馬法兒的還擊來了。
「我知道你……就要被我打敗了。」清水劍的話語同樣犀利。
可惜，他是這風聲的終點。
你這輩子，有沒有為什麼拼過命？
那是一道驚雷！
於是清水劍將右臂向下，瞬間再生出一顆雪球作為拳頭。雖然此間已經沒有了雪，但是他們的存儲足夠支持這樣一場戰鬥。
「打……」馬法兒念了一聲，忽然道：「我打你媽的！」
可是……
雪球重重砸在後方遠處的雕像上，無事發生，雕像似乎毫髮無損。
這次……是馬法兒這邊的三塔位置，最後一座雕像也被爆破了。
這樣一個聲音在他心頭浮起，他一咬牙，竟自站了起來。
可是，大雪山的劍鳴聲忽然響徹在他耳畔。
嘭！
風聲破空。
發生了什麼？
……
馬法兒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將清水劍的話還給了他，「不行，就不要硬挺了。」
險之又險。
話到此處，已沒什麼好說，清水劍高舉起自己的右手。
「我知道你……的姐姐。」北側的雪人回應。
雪人形態的力量，是由原身的真氣強度衍化出來的。一個雪球都這麼逆天，那他原身得有多強？
藏雲子笑道：「還是我聰明，知道和李楚一隊，只要站在塔下不出來就可和_圖_書以贏。」
李楚看著眼前的高坡，似乎與自己那邊沒什麼區別。只是高坡下的那汪泉水，是冰藍色的。
「認不出。」南側雪人冷冷答道。
偌大人間，彷彿因為這一道雪光而被撕裂！三千世界，好似都驚嘆于這一道雷聲的震撼！
「我手中有雪球，心中也有雪球。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一樣，我的雪球，一定快過你的雪球！」
他只能用自己的胸膛來迎接這一擊。
那裡……
李楚看著他，道：「一個普通的雪球罷了，我們……還打嗎？」
「再來！」
就在他思緒飛轉的時候。
呵。
而自己百般信賴的岳倫師兄，就像是一個忠實觀眾一樣畏畏縮縮地站在那裡，目睹著一切發生。
或許，不向前也會。
書上說，愛笑的雪人，運氣總不會太差。
什麼人能將他打爆？
這竟是雪人能做到的動作嗎？
頓了頓，他又問：「那你就認得出我是誰？」
只有真正懂雪球的人，才能聽懂這一道風聲。
他覺得自己的胸前劇痛，似乎是爬不起來了。
清水劍的唇角也露出笑意。
眼看就要擊破另一座雕像的時候，李楚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回過頭，看著靜靜站在高地下的岳倫。
那一瞬間，清水劍真的以為他躲不過了。
「別分心啊！」清水劍笑道。
結果吼聲只發出一半，又被遠處的一道巨響覆蓋住。
「再來。」清水劍鬥志昂揚。
今日的雲頂仙境，風中帶著一縷肅殺。
再來！
他的雙手一翻，竟又撐了起來。
一個是雪人。
「不行就不要硬挺。」清水劍笑道。
馬法兒心頭劇震，莫非岳倫師兄迷路了不成？
他們都覺得自己很好運，才會遇上這般對手。
清水劍的目光忽的一亮。
炸開的雪屑漫天飛舞，緩緩落下。
那一聲爆炸之後，空氣安靜了一下。
正是先前的大雪山嶽倫三人。
「誰生誰死，我不知道。」清水劍緩緩搖頭，「但我的雪球知道。」
這個念頭又出現在了岳倫的心裏。
似乎只是一個小插曲。
「看我一招！」
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路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是遺憾我那位旗鼓相當的對手，當時我們正在下路巔峰對決、你來我往，好一番鏖戰……可惜李哥那邊就把高地推了……」
但他又倍感榮幸。
兩個人同時詫異地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似乎是馬法兒這邊的二塔位置……
熱烈的戰意彷彿要重新充斥在場間。
但想要靠近這座泉水，還有最後兩座雕像。
馬法兒發出一聲清喝，提氣縱身，向側前方高高躍起，剎那之間，那一道白光似乎已經中了，卻又好像沒中。
「嗯？」清水劍上前道：「你們還想打過不成？」
「再來就再來！」馬法兒回以吼叫。
世上竟真有這種雪球存在嗎？
短短片刻之間，他們竟好似已經戰過一場。
轟——
「呵？」
他咽了口唾沫。
「雪球？」馬法兒冷笑：「你心中尚有你的雪球，那麼，你必不可能戰勝我。」
莫非是哪個大能轉世？
李楚……已經走到三塔了。
「我不知道誰勝誰敗。」馬法兒目光淡漠：「我們大雪山從來不教勝敗，只教生死。」
清水劍與馬法兒重新再看向對方，這樣一場精彩的巔峰對決，不應該被任何事情打斷。
「好傢夥。」
嘭！
「喝。」
更可怕的是。
誰會不敬佩這樣的頑強的好漢子呢？
轟隆隆——
「呵呵。」兩個雪人齊齊冷笑一聲。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不外乎此！
當馬法兒急急忙忙從下路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最後一座雕像破碎的樣子。
他的身軀被雪球砸中，高高拋起，重重落下，一直飛到了五六丈外方才落地。
就見聖山下突然又跑上來幾個人影。
轉眼間，就又有一座雕像破碎。
當然，中途少不了清水劍與藏雲子的彩虹屁。
雪球兩個字，一橫一豎。對的，站著。錯的，躺下。
一聲轟鳴。
娘咧。
……
兩個人同時側頭看向轟鳴聲傳來方向，那裡是中路。
馬法兒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的雪漬，艱難地笑了笑：「還不錯。」
於是，清水劍率ｗww.ｈｅｔｕｂoｏk•cｏｍ•cｏm先揮出了他的雪球。就像是一道光，一道雪亮的白光，瞬間劃破半空，帶著一個斜斜的拋物，帶著閃電似的輪廓。
目睹著對手爬起來，清水劍下意識地叫了聲好。
另一個，也是雪人。
……
起步也得是個陸地神仙吧？
「天下雪球，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這一聲很小，但馬法兒卻從中聽到了很多。
真是可怕。
馬法兒幾乎要為他讚歎！哪怕這是他的對手。
還打？
自己能夠與這樣的雪人一戰！
「那……來吧。」
他不由得問道：「您……這是……」
千古以來，這都是男子漢的道理。
……
沒等兩人再次舉起雪球。
馬法兒的雪球也砸在了清水劍背後的雕像上，惡狠狠炸開，之後雕像紋絲不動。
笑過之後，還是南側的雪人先開口：「北海清家，清水劍。」
因為雪妖不能登上聖山頂，所以只有聲音可以到達。
不用它說，這時一個雷霆般的聲音已經傳過來。
不會吧？
當雪屑飄散開時，清水劍的身軀已經不見了。再仔細看，他遠遠地躺倒在雕像下方，似乎是死了，似乎又沒有。
接連兩次被打斷，清水劍與馬法兒的情緒有點接不上了。
有些東西，就像是妻子的身體，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跟別人分享的。
因為。
而現在，他只需要再裝一瓶藍色泉水，就可以完成任務。
馬法兒放空一切，同樣舉起了自己的拳頭。
南側雪人道：「我沒想到來的是你。」
它或許沒有那麼快，但卻似乎封鎖了更多的方向。清水劍看著雪球到來，好像沒有什麼躲避的空間，連後退都不行。
嗖！
清水劍的第二擊，立刻惡狠狠地飛出，這次不再是試探，也不再收招，而是他所能發出，最快的一記雪球。
向左、向後、向前、向右，不行，這世上已經沒有給他躲避的路了。
雪人方面的三人組又仔細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一些難以理解的古迹，確認沒有什麼別的寶物，而後才下了雲藤，回到聖山頂。
快的就像一道流星。
對手放在中路的或許也是最強的雪人和圖書，但自家的中路可是岳倫啊。
「你知道我是誰？」南側雪人問道。
難怪李楚這一個雪球不是砸向他的，若是落在身上，恐怕就已經變成雪渣了。
「再來！」馬法兒氣勢正酣。
「嗯？」
嗖的一聲，是破風聲。
兩個雪人相隔十丈遠站住，不約而同。
岳倫聳聳肩，「我在這裏攔你……不是自取其辱嗎？」
他跟著李楚，眼見此人一路慢悠悠地向前走，然後來到第二座雕像前，然後輕輕抬手，高高拋出。
岳倫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那紛飛的白色，讓他想起了大雪山，那裡也是一樣的雪、一樣的白。
「你不攔我一下嗎？」
「再來！」
這不支援還能玩？
「你們這些外鄉人果然都靠不住……」
「哈哈，那你可大錯特錯了。」
馬法兒完全措手不及。
不會吧？
怎麼自家二塔就傳來爆炸聲了？
他彷彿聽到了一個人自小被家族輕視的吶喊、聽到一個男人不甘平庸的憤怒、聽到一個天才不落塵俗的孤高。
正當他們準備繼續享受這世間罕有的高手戰鬥時，遠處陡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
他一時間難以理解發生了什麼。
他們只需要確定這裡有沒有瑤池仙水，至於要怎麼樣將全部的泉水搬運出去，那是廣寒宗後續需要考慮的問題。
「呵。」
若不是與他對戰，若不是同性相斥，他簡直要愛上眼前這個男人。
似乎有咔嚓一聲，他猛的一個凌空翻身，身子幾乎當空彎折。
「咳！」清水劍重新提起情緒，「再來打過。」
兩道純白色的身影出現於此地，緩緩相向而行。
重新醞釀了兩次，但馬法兒還是忍不住懷疑。
雪妖方面的三人組先被灰溜溜地趕下了雲頂仙境。
他接著說道：「大雪山，馬法兒。」
後面，則是一片赤|裸的高地。
「啊？」
但他不覺得失望，反而覺得興奮。
這……
他們的戰鬥熱情忽然被打斷了，齊齊頓了一下。
如果擊破了高地上的雕像，那麼今後所有的雕像都將易主，代表他們將重新霸佔這兩座泉水。
貌似被逼至絕境，他卻忽爾一笑。
電光火石。
……
他只怕敵人的雪球不利！
因為他是大雪山走下的男人，他從不懼怕強敵。
他勉強支撐著身體前進，又緩緩走了回來，一路上，搖搖欲墜。
可李楚……那明明也只是一個普通雪球而已啊？
轟隆隆——
那是他不曾觸碰的領域。
早先在自己家中，他已經用冰晶瓶裝了一瓶紅色泉水。
不愧是傳說中的神像。
北側雪人道：「我也沒想到，來的居然會是你，呵呵。」
「為何？」清水劍回以同樣的不屑，「你手中無雪球，心中也無雪球？」
雪球在他胸前炸響。
馬法兒的回應，是一道同樣凌厲的雪球！
三人有說有笑，正想回到奈雪城。
自己這一個雪球，哪怕是鐵打的軀體也該開裂了，馬法兒竟然堅持了下來。
嘭！
「你們今天不將仙水留下，就別想走！」
「不知道。」北側雪人答。
就聽又一聲轟鳴。
因為他們都是高手，知道如果再向前的話，可能會死。
忽然！
第二座雕像按理說是比第一座雕像還要更強大的，可還是像個玩具一樣，沒等有機會發出一下攻擊，就被李楚一擊炸碎。
還有嘩啦啦碎石落地的聲音。
彷彿下一秒還會鼓起掌來。
嘭——
「不錯。」
馬法兒如果有眉毛，大概是要蹙緊的，似乎，清水劍的話給了他一些無形的壓力。
兩個真漢子對著大吼一聲，再度豪情萬丈。
馬法兒輕笑著搖頭。
「不錯。」
他對自家的中路充滿信心，畢竟坐鎮在那裡的是李哥。
還有清水劍的些許不舍。
一個回合之後，兩個雪人望著自己的對手，忽然都露出微笑。
雪鐵龍的聲音依舊無限張狂，站在邊緣下眺，依稀能看到它龐然的銀白色身軀近乎繞著聖山一周！
「好！」
這是人，不，真是雪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但他們不怕，因為他們早明白，今日既然相遇，那很可能只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離開。
「你以為我手中無雪球，心中有雪球？」
他沒想到，敵人居然能躲過這帶著他意念的一擊。
可先前在秘境外，看他樣子明明很年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