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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富吧嗒一口旱煙，仔細看的話，醬色的皺紋都舒展了不少，眼角都是喜色，這小子點子好啊，他不知道，吳天明早就有了準備，當人家縣裡的大書記啥都不知道啊。

「俺剛剛拉了一條布看看，至少而三米啊，這做衣服肯定夠了。」

來到竹編小院，吳天明看著一院子穿著布丁，炸出黑棉花的襖子的婦女們，這傢伙不知道說啥了。「吳書記，你看咋樣，到時候咱們在這裏多拍幾張照片。」

李棟頗為得意。「走，回去說。」

「廢布？」

吳天明一看小娃子，烏黑麻漆的臉，加上炸棉的襖子，開襠褲，這傢伙太刺|激了。「韓隊長，這些孩子？」

「張大媽，這李家娃子咋搞這麼多布頭啊？」

「棟哥，這就是大零？」

「李家娃子，這裏邊裝的都是布頭啊？」

「衛國，衛東，你們幾個一起跟著去。」

「對了，國富叔，我跟梁書記要了點電線，回頭你去拿一下，給五奶幾家老人先裝上電燈，這大晚上的不捨得用煤油黑燈瞎火的給摔著可咋好啊。」李棟本來準備用手提籃的錢給莊子里獨居老人拉著電的。

「真有這麼多。」韓國富還以為有個幾十米布就不錯了，好傢夥按著李棟意思，這不是幾十米，幾百米甚至上千米啊，咋這麼多啊。

李棟對著屋裡桌子上點心指了指，二肥子，二哈，二丫，拴住，小石頭，一個個高興壞了，點心啊，果然棟叔沒有騙人啊。梁天和高建軍也瞥h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到了李棟小動作。

吳天明沒說話，這絕對不行，太影響形象了，別說他這一關過不了，任何一個領導來了都不成了。「去其他家看看。」

「這不聽說美國記者來了，咱們就想著把莊子給整治整治，先前這片洗菜地，太泥濘了，一走一腳泥，一蹲一屁股，咱們不在乎，可怕美國記者見著不雅觀。」

「吳書記，隊里沒啥錢。」

「嫂子，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

吭哧吭哧，這一袋子好幾百斤肯定有的，總算搬到車上了，李棟簽了字。「走，先回小院子接上小娟，我們會莊子。」

梁天和高建軍對視一眼，兩人沒說話，先看看，總覺著這裏邊有事啊。

這又是布啊，又是電線的，李春花這話說的，韓國富忍不住又吧嗒幾口旱煙，咋的，你男人俺不行嘛。

現在好了，梁天給了電線，這事情就好辦了。

「批條。」

送著三位書記上了車，李棟喜滋滋，韓衛國一群人全跑了過來。「棟哥，咋樣？」

車子停靠到小院，張大媽等人也給驚動了，瞅著車子上兩大布袋大零愣神，布袋裡被韓衛國幾個拉出來布條子，被風吹的呼呼的飄著。

李棟說的起勁，吳天明聽的眼皮直跳跳，這傢伙要上了美國報紙，他這個池城書記估計也干到頭了。「這不行，韓隊長，是不是讓大家換件好點衣服啊。」

開著拖拉機，突突的來到池城，停靠下來，兩個小傢伙wｗｗ•hetubｏok.cｏｍ.ｃｏm送到小院，李棟和韓衛國，幾人沒耽擱，直奔著印染廠，誰知道，門衛不讓進，好不容易才進了廠子。

「還看啥，趕緊的，幸好來的人多。」

韓國富指著幾個穿戴稍微好一點的，其中就有李秋菊，咋說竹編小組副組長，還有生產隊隊長家的媳婦，不能穿的太破爛啊，這不李秋菊穿的只有一兩塊布丁的襖子。

「大家繼續工作吧。」

吳天明多少也琢磨出點意思，李棟和韓國富一唱一和的，這兩個人沒鬼才怪呢。「梁書記，高書記，這裏我就交給你們了，李棟，這樣，我給你們開個批條，給你們兩件印染廠的大零，不過說好了，這可是要出錢買的，一件一百五。」

可對於農民來說，尿素褲都是好東西，別說這樣只是印染壞了點的布了，全是好東西啊。

第二天一早，李棟就起來了，好在周末，李棟索性帶上小娟和素素。「小娟，你小姨池城家裡住著呢，正好你去看看她。」

「啊，現在澆？」

相對李棟這點小心思，可要大多了。

「小布條也行啊，給娃子們做衣服。」韓衛家高興，直拍大腿，好傢夥，還是棟子能耐啊，這傢伙兩大袋子，過了個大肥年了。

當然吳天明沒想到李棟來了一出要水泥的戲碼。

吳天明笑道。「搗啥鬼，別當我不知道，行了，滑頭。」

「那是，好傢夥，這麼大兩袋子，真沒想到。」

「別小看這個，東西可是好東西ｍ.ｈetｕbｏｏk•ｃｏｍ.ｃoｍ，只是一些印染不好，不過都是大塊，做衣服完全沒問題。」李棟說道。「這兩件大零足夠咱們莊子一人做一件新衣服了。」

好傢夥，一人一件新衣服，韓國富的煙袋杆子都壓不住了。

吳書記批條，還是十分管用的，工廠負責人直接帶著李棟他們來到堆放大零的倉庫。那傢伙袋子一人多高，放倒了都快有人高，這傢伙韓衛國幾個看的一愣一愣的。

「真的？」

梁天哭笑不得。「行，我給你們莊子批些電線，給幾家老人家拉上電。」

「這娃子可真能耐啊。」

韓國富和韓國紅已經等著了，李秋菊和李春花幾人也過來了。「怎麼樣，棟子？」

這事八成這小子乾的，兩人笑笑搖頭，要好處啊，這個不光光李棟會要，他們也準備要了，農藥，化肥，機械，這些都是好處呢。

「好的很。」

韓衛國幾個聽著李棟這又要了電線，這傢伙棟哥太厲害了，電線，水泥，布料，真是要啥有啥啊。「衛東，衛國，咱們趕緊去把碼頭給澆灌上了。」

「那行。」

「棟子，你啥時候把拉回來啊？」

一直忙活到晚上，總算碼頭給弄好了，小娟和素素也做好了飯。

「吳書記，沒辦法，莊子里窮啊，這年年倒掛，今年還算好的，要不這些娃子都要光屁股了。」韓國富，這話還真沒錯，韓庄多少年了，倒掛第一。

「沒錢你這個大作家墊上。」

「這不連續幹了二天二夜，總算差不多了，石頭堆堆就heｔｕｂoｏk•ｃom.ｃoｍ好了，唉，沒辦法，要是有個水泥啊，咱們也能修的更好看點。」李棟嘆了一口氣，難啊，農民多難啊。

「你小子。」

「好嘞。」

「那明天咱們六點就出發。」

沒辦法，這樣挺好了，梁天對著高建軍笑笑，高建軍嘴角直抽抽，水泥，前兩天剛批了一批給韓庄，得，這小子真敢提。「回頭，我想想辦法。」

「得，別給我戴高帽。」

我去，李棟心說被看出來，不管了。「那好吧，兩件就兩件吧，湊合把，吳書記，批條你看啥時候寫啊，這不沒幾天了嘛，咱們拿了布連夜幹起來，孩子老人先穿上新衣服。」

噗嗤。

「國富叔，可能還不止呢。」

「小趙。」

吳天明喊著身邊的司機，沒一會寫了一批條，李棟一看水泥的，另外一張批條，好傢夥寫好的，這感情人家準備好了，大零啊，好在沒白乾了，批了一批水泥。

「棟哥，這傢伙俺看一人一套衣服肯定沒問題啊。」

「梁書記，還是你考慮太周到啊。」

李棟說道。「國富叔，國紅叔，你們看，明天的工分誰幫著記一下。」

「這事你就別關心了，明天一早你就過去。」

「回頭上了美國報紙，這一宣傳說不定手提籃能賣不少呢。」

李棟揮手，可這群小娃子偏偏不走，這可都是李棟教好的，這可不好辦了。「吳書記，你看，要不我們先去竹編小組看看，大家都準備好了。」

「好點的衣服，這不挺好的嘛，家裡都不富裕，哪裡來的新衣和*圖*書服換啊，吳書記，你知道，俺們莊子多少年倒掛戶，這不還有一兩件新衣服。」

去水泥廠直接拉，還是不錯的，送著吳天明上了車，梁天和高建軍對著李棟點點手指，你小子。「嘿嘿，梁書記，你看，公社是不是表示表示。」

「趕緊的吧，批條都有了，明咱們就去拉水泥。」

五十袋不算多，不過修幾個水池子足夠了，最重要是還是大零，二件，這傢伙可不少。「棟子，這個大零啥東西？」

「行去看看吧。」

「回來了。」

「哎呦，我的媽，真有這麼多啊？」

「可不嘛，兩袋大零，拉回去給莊子娃子做尿片。」

李春花真沒想到，這娃子想一點子搞來這麼多布。

李棟掏出兩張批條，桌子一放，韓衛國這群年輕人立馬圍了過來。「真給批了水泥啊？」

「這事你就別操心了，俺回頭就去公社。」

「真的，小姨回來了？」

李棟記著一件大零，用的是大布縫製的布袋子，裝了好不少的碎不了，不過都是大碎布，一米左右，甚至還有好幾米的，這些布料都是印染問題的，布沒差的。

「那還有假的，這次給了五十袋，還算不錯。」

好傢夥，一群鄰居全圍了過來，這麼多布頭能做多少衣服啊，這年月能搞到大零的不是一般人啊。

吳天明這一路逛下來，一家比一家穿的破爛，見著韓衛國幾個穿著調檔炸棉的棉褲，在搬運石頭，吭哧吭哧，吳天明走了過來。「這是建？」

「印染廠的廢布。」

「這裏裝的不會是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