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神田川
第047章 煙花
這時候公安中有人說了句：「多三郎你要找妹子，先得把那頭海藻給整理一下。」
「殺個人而已，你非要把警署整個揚了。這下整個東京都會成為馬蜂窩了。」興繼尚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轉身離開。
這樣的安全屋，東京市內興繼尚就只知道兩處。
「真的。現在她是我妻子。」荒卷看了眼多三郎，「你也要加油啊，年輕人。」
和馬預判了她的行動，搶先說道：「我鯊了你哦！」
「不會！」白峰雨音打斷了和馬超越時空的名台詞吟唱。
對於興繼尚的命名，山田沒有異議。
白峰雨音瞪了荒卷他們一眼，沒好氣的說：「我只是在開玩笑啦，對吧，和~馬~君~」
東京人對十年前的那些騷動還心有餘悸，自然會這樣想。
她一邊引路，一邊跟桐生等人攀談：「自從上次之後，南條小姐有大半年沒來啦，您看起來更漂亮了。」
保奈|美說：「……我爺爺跟我講過典故，好像差不多是這樣，不過爺爺說懷石料理起源自高級的茶會。
古薩多三郎忽然感嘆：「英雄和吃軟飯這兩個屬性，放在桐生老師身上，居然完全沒有違和感。」
山田是日本最常見的姓，常見到有些文學作品中，會故意給和劇情關聯不大的人物起名叫山田XX。
「你說得有道理，」興繼尚盡量平和的回應，「但是我們一下字湊不出這麼多的炸藥。我們需要你殺進去，或者偽裝潛入進去，找到這個人，然後把他崩了。」
現在興繼尚眼前的傢伙，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
……
和馬看著西田順吃豬扒飯，自己也餓了，便站起來：「我看今天時間也差不多了，就這樣吧。」
荒卷咳嗽了一聲：「白峰小姐，這裡是警署。」
「硬邦邦是多餘的！是多餘的啊！」
山田：「明白了。那麼事不宜遲，出發吧。」
「但是爺爺還說，那時候抱石頭，不光是為了壓制肚子餓，當年取暖不方便，茶會的場子大了到處漏風，而且不能保證每個人都在火堆旁。
當然這不重要！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就是一張寫了不明意義的詞的廢紙而已。」興繼尚不以為意的說。
吉普力有個動畫叫《我的鄰居山田君》，這裏這個山田也是刻意為之，凸顯這是個講普通人的故事的電影。
北川沙緒里繼續說：「這個懷石料理啊，一般人都以為是一個叫懷石的地方的料理對不對？就跟中國的四大菜系類似。
和馬的心思立刻轉向今晚的慶功宴：「好一點的地方啊，保奈|美你有什麼推薦嗎？」
北川沙緒里吐槽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說這種沒出息的話啊，還『開開眼』，我吃過的，根本就沒什麼了不起。」
荒卷：「你可以試試看去街上搭訕，現在年輕人都這樣干不是嗎？」
而荒卷他們多逗留這一點時間，是為了處理警署這邊的錄音和錄像。
北川沙緒里反翻了翻白眼，正要開口——
說是這樣說，北川沙緒里還是跟著和馬跟保奈|美，進了松屋的大門。
興繼尚再次確認周圍，他剛剛拉山田過來前，就確認過這個角落沒有被閉路攝像頭拍到。
興繼尚捂住臉。
保奈|美也笑了。
「要走了？」儘管嘴裏還有在咀嚼的食物，西田順仍然問道。
和馬故意這樣問的，保奈|美推薦的地方比起和馬經常去的店，那肯定好的就不止一點了。
然後和馬就拉著南條保奈|美離開了觀察室。
他準備離開警署之後也去弄點吃的，正好今天完成了一件大事，讓保奈|美請客吃一頓，合情合理。
「饒了我吧，搭訕那是找……反正不是找真愛的啊。」
老闆娘已經在門廳等著了，也不知道鈴木管家什麼時候通知的松屋。
和馬點頭：「對。實際上在她的刀距離我的脖子只有零點一厘米的時候，情況就會改變，刀的主人會無可救藥的愛……」
看來山田確實已經完全回想起自己在盧比揚卡學到的東西。
當然也有的安全屋反其道行之設置在市中心，人流大的話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到新面孔。
這個馬屁拍得和馬很舒服。
荒卷因為走領頭一個，所以爆炸的時候離警署最遠，估計也是受傷最輕的。
……
「我現在就不是你的英雄了嗎？」
「你瘋了嗎？那種小警署人互相之間都認識，你一個陌生人想潛入很難的。」
山田想了想：「那我要這個警署的建築藍圖，我要研究一下潛入路線。另外，既然這不是一個自殺襲擊任務，那我應該要有撤退的方式。接應我的車會停在哪裡？」
和馬離開了審訊室，走進就在旁邊的觀察室。
「但其實不是這麼回事哦，是以前高級宴會上的高級食材都少得可憐，宴請的人又多，大家都只能吃到一點點。
「也就是說，不會有司機來接應我，對嗎？」山田又問。
興繼尚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注意到圖書館的這個角落，實際上現在圖書館根本就沒幾個人，寥寥幾名讀者分散坐在閱覽區里，互相都隔得很遠，距離興繼尚他們這個角落更遠。
保奈|美：「白峰小姐居然沒聽說過？我以為極道都很消息靈通呢。」
荒卷本來已經和眾人走到警署門口了。
荒卷支撐著自己爬起來，順手撿起不掉在腳邊的錢包。
這個過程中，他聽見有人在嘀咕：「這爆炸，難道是全共斗殘黨？」
興繼尚問：「該怎麼稱呼你？」
「從其他警署的調令呢？偽造一份調令的話，就沒問題了。」
再一次確認沒有攝像頭也沒有可疑人士注意這邊后，興繼尚拿出了地圖，攤開在桌子上，指著神田川警署的位和*圖*書置：「這是你的目標，是個警署，你要闖進去，幹掉這個人——」
北川沙緒里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和馬：「你吃軟飯吃得這麼明顯真的好嗎？我可是好不容易對你建立起好印象啊！這種時候應該咬著牙自己掏錢請我們去吃飯才對吧，哪怕只是超便宜拉麵也好啊。」
北川沙緒里：？
不過，興繼尚往好的方向想，有山田打的這個預防針，之後自己用反坦克地雷炸極道的大佬引起的關注就會小很多。
他無法判斷這爆炸和松屋的距離，但是他知道，神田川警署也在這個方向。
多三郎嘆了口氣：「這又不是加油就能有收穫的事情。」
看起來剛剛結束蟄伏的超級戰士山田君，工作熱情非常的高漲，是打工人的典範。
桐生和馬擺出熟客的架勢，輕輕點頭。
但面前的松屋，和馬可是進去過，確實高檔得不能再高檔了。
所以和馬一眼看出去，就看見遠處有濃煙正在升騰。
荒卷：「你認真的嗎？這裡是警署，你在警署里發死亡威脅？我們可以用逮捕現行犯的理由把你逮捕哦。」
潛台詞就是「女為悅己者容」。
「你做這些，其實是在為之後進入警界積累資本吧？」
和馬看了眼店門上掛著的精緻手工燈籠，還有燈籠外殼上的「松屋」字樣，笑道：「這個地方我好熟悉啊，是不是我來過啊？」
西田順看他站起來，也抬起頭，從他正面照過來的燈光讓他沾了油漬的嘴角鋥光瓦亮的。
在安全屋的儲備里，找到C4炸藥的時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抱歉。」白峰雨音收起刀，瞪了和馬一眼，「你等著，將來總有一天，我要砍下你的頂上人頭。」
車子是幫會一個偷車小賊弄來的，興繼尚已經決定讓這個小偷車賊成為東京灣海底的垃圾了。
北川沙緒里在旁邊聽得一副雲里霧裡：「什麼鬼？這裏發生過什麼？」
南條保奈|美剛要回答，悶雷一樣的爆炸聲就從遠處傳來。
眾人大笑起來，小小的觀察室中充滿了歡樂的空氣。
「這難道不應該是啟動我的人來取的嗎？你有沒有好好看說明書？」
他本來是不想給山田提供撤退用車的，但是轉念一想，山田如果秘密的完成了任務，結果因為沒有撤退的車，不得不在大馬路上和警察硬剛，那就本末倒置了。於是興繼尚改了主意，他剛剛把接應用的車停到他告訴山田的地方，現在他必須趕快離開，撇清關係。
他轉身，面對著已經一片火海的警署。
「於是就把石頭燒熱，抱在懷裡，可以禦寒。」
審訊報告已經通過傳真發回了公安總部，多三郎也提前返回去分析統合那些資料。
沒有回應。
「所以我問的就是你代號。」
興繼尚撕下臉上的偽裝，揣進包里，然後把假胸拆出來，也塞了進去。
「走！」和馬說，「我長這麼大還https://m.ｈeｔuｂｏｏk•coｍ.cｏm沒吃過最高檔的懷石料理呢，今天開開眼。」
「但對於間諜來說，這足夠他們分析出相當多的東西了。」說著他把殘存的紙條扔進嘴裏，一口吞下。
興繼尚看著手的主人，這原本應該是個有些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的中年人，但現在氣質已經完全變了。
北川沙緒里對和馬翻了翻白眼：「你沒看到我胸口這一團痕迹嗎？運用一下你卓越的推理能力啊，大偵探！」
興繼尚其實就沒想派車給這傢伙，畢竟接頭人讓他根據實際情況酌情決定是否「回收」山田。
西田順哈哈大笑。
「真的假的？」多三郎大驚。
安全屋一般都在偏僻隱秘的地方，反正安全屋的第一要務，是周圍的鄰居不會在意突然住進來一個陌生人，當然最好就是沒有鄰居。
這個圖書館本身就比較老舊，本來就沒裝幾個攝像頭。
觀察室里就剩下荒卷等人。
還有漂亮的陪酒小姐姐。
西田順對著他的背影喊：「真帥啊，『英雄桑』！」
一進門他就看見北川沙緒里站在椅子上，一副心已經死了的表情。
「桐生先生，南條小姐，還有白峰小姐，我們恭候三位多時了，竹之間已經為您一行空出來，請這邊走。」
荒卷不等確認自己傷勢，直接呼喚其他人：「大家還好嗎？」
「現在的你，是大家的英雄，當然也是我的。」保奈|美回答。
西田順趕忙把嘴裏還在嚼的東西全吞了下去，然後還喝了口跟豬扒飯一起送來的味增湯，然後才鄭重其事地問道：
和馬：「真的。」
「這不是明顯的嗎，看你吃我也餓了。」
接著她反應過來了，惱羞成怒的大喊：「我要鯊了你！」
保奈|美話鋒一轉：「但是現代的懷石料理已經不是這樣了！不管是菜肴的種類，還是份量，和以前都不可以同日而語！現在再也不需要在享受料理的時候，抱一塊石頭了。」
和馬：「你這是何故啊，北川桑！」
說罷老闆娘看了眼和馬。
——你看吧！
興繼尚攤手：「好吧我知道了，我給你起個代號。嗯，你就叫山田好了。」
山田點頭：「我懂了。能提供警察證件和警服嗎？」
「如無意外他應該被關在審訊室里，還沒有被移送刑務所。你要小心，他有非常強的變裝能力，不要被他騙了。」
興繼尚消失在人群里。
北川沙緒里雖然一臉不痛快的表情，但還是跟在和馬跟保奈|美身後走了。
現在的他被KGB視作已經損失掉，所有和他有關的情報網節點，應該都已經撤銷，接下來KGB的行動，也全部和他無關。
最後他把捲起來還在肚皮上方打了個結的衣服下擺放下來。
荒卷：「他媽的！」
錢包摔在地上的時候被氣浪翻開了，正好露出錢包里他妻子的照片。
「叫代號就好了。」
興繼尚把西田順的照片放地圖上面。
「慢走，桐https://ｗww•hｅtubooｋ•ｃom.ｃｏm生老師。」荒卷畢恭畢敬的向和馬道別。
上輩子來日本他也吃過懷石料理，但那明顯不是最頂級的，而且店裡全是中國遊客，讓和馬懷疑這是不是專門宰中國遊客的店。
「也回答我一個問題唄。」西田順說。
這時候保奈|美說：「那個……我們在警署也沒別的事情了吧？不如這樣，去吃飯吧！今天完成了這麼厲害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好一點的地方，好好慶祝。」
這個建議讓興繼尚忍不住感嘆，這不愧是蘇聯整出來的超級戰士，思考方式都這麼毛子。
保奈|美：「沙緒里也一起來吧，我要感謝剛剛你把硬邦邦的胸膛借給我哭。」
然後她鏘的一聲拔出吉他里的刀。
和馬聳肩，他可喜歡大話西遊了，上中學的時候大話西遊剛開始流行，當時班上的男生人人會背「如果給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的聖經。
保奈|美：「去吃懷石料理怎麼樣？」
山田立刻回應：「那我建議直接用炸彈把這個警署全送上天，那保證他沒有機會變裝。」
安全屋裡一般儲備了大量的食品藥品和武器彈藥，可以在需要的時候讓被追捕的人在屋裡藏上很長時間，完全不用離開家門一步。
松屋的主建築雖然不高，但是它所在的地方地勢高，而且這種老字號非常糾結窗外的景觀，要求視野開闊。
保奈|美：「那時候，你是我的英雄。」
「我不是個稱職的極道少主還真是抱歉啊。」北川沙緒里沒好氣的說，然後看著和馬話鋒一轉，「和馬你吃懷石料理能飽嗎？果然還是去吃拉麵吧，份量大，管飽。」
……
……
和馬大驚：「真的假的？你騙我吧？這就是懷石這個地方的料理吧？」
「你覺得會有說明書這種東西給我嗎？」興繼尚反問。
興繼尚點頭：「對，這個事情，參与的人越少越好。我會親自去把車停在哪裡，然後擦拭掉我的指紋……」
其實聽接頭人的口氣，上面還希望山田把事情高大，搞出輿論效果，順便在實戰中測定超級戰士的體能數值。
「所以只好在懷裡抱一塊石頭，壓住肚子，讓肚子不那麼餓，不會在大家附庸風雅的談笑中發出咕嚕嚕的聲音。這就叫，懷石料理。」
荒卷：「我在防衛大學的時候，手頭一直很不寬裕，然後就有個女孩子每天都把自己吃剩的便當分給我。」
KGB把特工們視作消耗品，是整個龐大的間諜機器里的「部件」，只是剛好這個部件是活人。
「這是我爺爺最愛的懷石料理店。」保奈|美一下車，就對和馬介紹起來。
因為人群的注意力都被遠方的爆炸吸引，沒人注意到他的改變。
反正和馬這邊負責斟酒的，大概率是保奈|美——或者北川沙緒里。
興繼尚快速的融入人群。
古薩多三郎補充道：「這個房間還有錄音，剛剛的話剛好都被錄下來了。」
和馬心和-圖-書想這不是吃不吃得飽的問題，拉麵我自己想吃也去得起啊，這懷石料理我吃得起嗎我？
他看到有渾身著火的警員從警署里衝出來，倒在地上發出凄厲的慘叫。
興繼尚毫不猶豫的就決定不接應，但他嘴上不能這麼說，於是他指著地圖上一個小巷：「這裏，巷子里會有一輛滿油的本田轎車，你如果能甩掉追蹤你的人，就開這個車子走。」
西田順的口氣，讓和馬無從分辨他是在陰陽怪氣還是真的在讚賞。
山田：「不用擔心，我會找個地方把車燒了，車上的痕迹會一起被付之一炬。我逃出生天之後，該去哪個安全屋躲藏？」
然後在她被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和馬拿著雨傘出現了。
笑完他嚴肅的問：「真的嗎？」
他仔細看了看紙上沒燒完的啟動語，然後盯著興繼尚：「把這些寫在紙上違反了保密原則。」
和馬停下腳步，扭頭凝視著西田順：「你問吧。」
但興繼尚不太想這樣，倒不是說對日本這個國家有什麼感情，他只是不想山田搞出來的大動靜，把他自己也給搭進去。
但是多小心一些總沒錯。
覺醒的傢伙保持沉默，就這麼看著興繼尚。
和馬舔了舔嘴唇，他確實餓了，而且作為一個魂穿的中國人，他有一顆吃貨的心。
和馬眉頭一皺，跑向最近的窗戶。
他現在的裝扮，本來就是偏中性，現在這樣一弄，他就從火爆辣妹變成了潮流帥哥。
和馬：「我說我是因為無法對東京的明天置之不理，你信嗎？」
至於裏面有沒有KGB的心理戰部隊的輿論引導，興繼尚就不知道了。
荒卷踹好錢包，拔出手槍。
說完他不等西田順反應，就向大門走去。
和馬：「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差不多一年前，就在這個松屋，保奈|美抽刀斬斷了國會議員朝倉靖彥的酒碟，以自己的意志拒絕了朝倉家的提親。
興繼尚念完啟動語，掏出火柴划著，把寫了啟動語的小紙條點著，然後扔進桌上的煙灰缸里。
結果，就在他們來到警署門口的時候，爆炸的氣浪從後面追上了他們。
和馬其實看到南條保奈|美那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就什麼都懂了。
老闆娘邁著小碎步——她那種和服下面的口子很窄，只能走小碎步。
這個瞬間，和馬忽然覺得日本也太慘了，一想到古代日本那些將軍大名甚至天皇，慘兮兮的懷裡抱一塊石頭吃只有一點點的高級料理，和馬腦海里的那些古日本風雲人物，就風雲不起來了。
說罷他扭頭對荒卷道別：「荒卷桑，我先走了。」
下一刻，一隻手伸過來，直接把燃燒的紙條上的火按滅。
但是他故意逗北川沙緒里玩：「你流口水了？這是阿茲海默症的癥狀吧，你這麼年輕就開始得了？」
和馬狂喜：「好，就吃懷石料理了！」
「我現在就帶你去安全屋，你認一下道。」興繼尚說，「完成之後你就躲回這個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