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超越次元
穿得像個小大人的圭平手裡抱著台平板電腦，慌慌張張地從實驗中心的方向跑過來了。
因為他同樣知道，就算說了也沒有用。
（游宇：也無法想象為了緩解社長的牌癮我都經歷了些什麼）
社長都還沒來得及爽，眼前景象便驟然變幻。他瞳孔一縮，發現那金色威嚴的身影正距離自己飛速遠去，周圍的畫面也都像倒帶似地瘋狂倒流。
圭平在平板上迅速劃撥兩下，把它遞給了海馬。
「立刻給我準備設備！」海馬喝道，「我要親自登入決鬥鏈接系統！」
沒有任何事物——哪怕世界毀滅——可以阻撓海馬瀨人跨越次元尋找他的宿敵的決心！
威嚴，肅穆，彷彿從時間長河裡走出的古老王者，胸前掛著閃耀的錐形掛飾，似一個倒懸的金字塔，金字塔上有著一隻睜開的眼睛，審視著每個人的靈魂善惡……
海馬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過頭沒說話了。
很巧的是，今天看起來就有點像是那個契機到來的時候了。
……找到跟他還有事情需要了結的那個男人！
海馬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一個光輝環繞的影子，曼妙的身姿似是個女性，長發自然柔和地垂落……
沒錯，他想開發的不僅僅是超越空間限制的打牌系統，他還想超越時空！
這裏海馬公司整出的這個「決鬥鏈接」系統和游宇前世的世界里大家所熟悉的網游形式還不大m.heｔubｏok•cｏm•cｏm一樣，這個系統不是靠互聯網、而是靠人類的腦電波相互連接，構建起了一個龐大無垠的虛擬空間。
眼前逐漸開始浮現了金色的光流，彷彿無數的粒子組成發著光的長河。他感到意識逐漸被從身體里抽走，被扔進了河流之中，成為了奔涌激流中的一滴水珠，隨波逐流地前進。
看著一群專家開始手忙腳亂地給海馬準備特別的登入工具，圭平只一聲不吭退到了一邊，趕緊打開手機「常用聯繫人」列表，給游宇發去了信息。
決鬥鏈接系統的開發者們在登入這個遊戲后，甚至一個個都忍不住為之驚嘆，只覺得這個技術實現的效果簡直逆天，說是這個世紀的一大奇迹都不為過。
「社長大人，決鬥鏈接系統已經上線，目前運作正常！」
目前海馬公司已經在全球範圍邀請了超過一百萬的受試者進行測試，公司正忙著收集腦電波數據、進一步完善系統。
海馬：這很科學.jpg。
把來自不同次元、不同領域的決鬥者們的意識全部同調到一起打牌！
但牌癮的事……懂的都懂。
海馬社長把目前測試中的系統稱之為「半吊子的半成品」。
「系統能量數值正常。」
因為他對這套系統所抱有的期望，甚至可能是他打造這套系統時最初的期望，那就是——
有種歷經苦難、尋覓了一和圖書生一世，終於才觸碰到記憶中那個遙遠影子的興奮感。
「……」
旁邊披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們一個個都小碎步從游宇身旁緩慢挪開，一個個事不關己，就差沒指著游宇對社長說「是他拔的跟我沒關係」了。
玻璃艙門打開，海馬「噌」地一下站起身，怒氣沖沖。
他認得哥哥的那個表情。
剛剛那個，絕對不是幻覺。
但還沒來得及思考，影像就在轉瞬即逝的剎那裡消失了。
銀髮的少女緩緩睜開了青藍色的眼眸，銀白色的龍族王者在漆黑的天幕下仰頭咆哮。
也許海馬瀨人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會死，也可能即將和那個人重逢的高度興奮感讓他忘卻了這一點。
……當然了，如此強悍的技術，理所當然應該優先被應用在打牌領域。
海馬其實知道剛剛如果系統沒有被強制關停自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強制終止的這個舉動其實是為了他自己好。
金色的領域褪去，他像一個被殺毒軟體逮到的病毒程序一樣被一腳踢出了防火牆。他重重摔回了自己的身體，汗水浸透身體的不適感迅速席來。
沒錯，海馬居然真的在這折騰出了這麼一個全球線上決鬥系統……
這樣不同國家的決鬥者們就能跨越地域、人種、語言的障礙一起愉快地打牌了！
那恰恰就是海馬在追求的，只存在於理論中的完美讀數。
「你會死的，社長。」和圖書游宇完全無視了海馬的怒火，一臉的無所謂。
不必多說，誰關的系統直接炒了，圭平求情也不好使！
「最終調試完畢。」
海馬一瞬間呼吸滯澀、血脈賁張……哦不對，現在他的狀態類似於靈體，壓根沒有血肉，所以並不能這麼形容。
這是第一次，他找到了還有機會找到那傢伙的證據。
——無盡的虛空，黑暗的深處，強到讓人無法直視的白光浸染了無盡黑暗，銀白色的龍撐開眼瞼露出青藍色的眼睛，仰頭朝著無盡的虛空咆哮。
……嗯當然了，嚴格說起來阿圖姆才走了一年而已。
那是什麼！？
——超越次元！
「哥哥大人！」
……
居然被某個不識相的傢伙壞了好事！
居然是可惡的游↑宇↓！
他的意識在加速，周圍金色的光流像望不到盡頭的長河。他身體像失重了一樣奇怪，強烈的刺痛感像數不清的尖針在挑動神經，大腦沒命似地發出危險的信號。
……可他不管。
回程途中，他還看到了其他意料之外的東西——
順著這正在上升的意識，說不定能超越次元！
儘管還是沒能如願以償打到牌，但這次失敗的經歷依然讓海馬感到熱血沸騰。
現在他終於要找到了！他最初、也是命中注定的對手！
他看到了從未見過的讀數，受試者們的腦電波數據正呈現出高度同調的狀態。有限的意識彷彿受到了看不見hｅtuｂoｏｋ.ｃom.com的手的牽引，正將無數的意識波動朝著更高的某處指去。
海馬閉上眼睛，撥動了開關。
來吧，游↑戲↓！速來……
而此時海馬社長已經坐進了某台裝置，看起來有點像遊戲艙，又有點像某種外星飛船的駕駛艙。
他在飛速倒退，沿著原路返回。無數影像從他眼前轉瞬即逝地閃過，其中有他自己記憶的碎片，有和他存在關聯的其他意識帶來的影響。
那傢伙就在那裡，他能感覺得到！
想象一下，跨越了空間的桎梏，無數人的腦電波被通過一個共同的中樞鏈接起來，人和人之間直接通過意念交流、碰撞，以純粹的腦力構建起廣闊無垠的全新世界，這是何等恐怖的技術！
「哼！」
那是已經認準了一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底的嚴肅表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在那個全新的世界，金光閃耀的地平線彼端，他看到了一個男人的影子。
他能感覺到，意識超越肉體束縛的瞬間！
但他確實感到激動。
這是個前無古人的偉大嘗試，就算遊戲產業里也從未有人試著開發過這樣龐大的系統。虛擬空間的原型就是基於海馬乃亞在決鬥都市那會兒關押眾參賽選手的那個虛擬世界，一旦這個系統完成，將會是跨世紀的偉大成就。
身後彷彿傳來一股龐大的引力，將他毫無重量的靈魂朝著軀體的牢籠拽了回去。他無法控制自己，只能眼睜睜
httｐs://ｗww.ｈeｔuboｏｋ•coｍ.cｏm看著前方那道人影逐漸消失、遠去，煙消雲散。海馬接到手裡看了一眼，面色微變。
游宇哥，速歸！
這樣一來，說不定他能上升到超越這個世界的次元之外，在更高一檔的次元里找到那個名為「冥界」的領域……
「你必須看看這個！決鬥鏈接系統的監控裝置上發現了前所未有的數據！」
圭平很快猜到了哥哥想要做什麼。他開口想警告哥哥說他接下來的嘗試會很危險，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導致意識永遠無法歸位、或者甚至大腦超負荷而死亡，但欲言又止了片刻，終究還是沒開口。
開發者們奔走相告，開香檳慶祝。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成功，是技術上的奇迹……只有海馬社長例外。
海馬覺得用那傢伙常喜歡掛在嘴邊的超自然解釋，這也許就是靈魂脫離肉身時的感覺了。他覺得自己正在擺脫身體的束縛，靈魂正在衝破牢籠。他看到了新世界，看到了未知的可能性，全新次元在他眼前被展露出來的一點剪影。
與此同時，別處。
你無法想象海馬社長這一年為了緩解牌癮都經歷了些什麼。
只差一點點就要見到那個傢伙了，差一點就能完成他們未完的決鬥了！
緊接著社長回過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操作台邊、剛剛強行拔了他網線的游宇。
「……」
「誰！？是誰關掉了系統？」
海馬猛地睜開眼睛，聽到圭平在旁邊呼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