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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甩開了這個可怕的念頭，一巴掌把十代的手拍去了一邊，自己站了起來。

海馬似乎已經邁步準備離開了。

他確實發自內心這麼認為。

小十代更迷惑了，顯然這樣的話題對他結構簡單的小腦袋來說太複雜了。

「頭腦簡單的熱血白痴！」

「……」

他每走遠一步，萬丈目心裏就隨之往下沉了一截。

而就算自幼接受這種足以治好千年牌癮的魔鬼式洗禮，十代對決鬥的熱情依舊從未消減。足以看出論對打牌的熱衷程度，全世界或許只有海馬社長和十代有的一拼。

耳邊來自觀眾的那一陣陣的喊聲都彷彿在逐漸遠去，有些聽不大清了。

十代想起了過去和游宇老師的一次談話。

「誒？為什麼呀？」十代迷惑地眨眼。

之所以打不過，只是因為自己太菜了。

而且……世上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愉快享受決鬥的空暇。有些決鬥者可能會有不得不贏的理由，不是每個人都能支付得起戰敗的代價。

最後作為壓軸戲又特別請來了和自己齊名的初代決鬥王武藤遊戲陪ｍ.hｅｔｕbook.ｃｏm.cｏm小十代打了一局牌……

決鬥那麼開心的事，怎麼會有人不覺得有趣呢？

萬丈目此刻非常疲倦，他前些時加班加點通宵訓練時都從未感到像現在這般疲憊不堪。他身體像沒了重量般躺倒在地，連手指都不想再動一根，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求休憩。

萬丈目愣愣地看著他興奮的模樣，只覺連心底里那股敗北的沮喪和失落感都被沖淡了不少。

十代難得一本正經了起來。

他輸了……準確點說半分鐘前就已經輸了，但他還在努力接受這個事實。

失敗的那一刻起，他多少就已經預料到結果了——被拋棄，被逐出師門，變成無論是老師還是自己家族都不願再提起的恥辱。

但沒走多遠，海馬腳步便停了那麼一瞬。

「哼↓！誰要和你下次再來？」

「……」

「老師……」

他還沒準備好面對這樣的事實。

這師徒……從某些層面上來說，倒還真挺合適……

十代同學從小就被人打習慣了。跟游宇老師對線他別說贏和-圖-書了，連順利召喚自己想召喚的怪獸都費勁。

萬丈目猛地抬頭，臉色寫滿驚喜。

「失敗是不被允許的，那麼直到成功之前都必須不斷嘗試！」

記得幾年前，年幼的十代同學被游宇連續坑得懷疑人生，終於遲鈍地冒出了「難道強者打牌都是這樣陰間嗎？」的疑問。

——哦，原來真正的強者真的都是這麼打牌的。

……

「哦……哦。」

不過這回看到萬丈目那生無可戀、明明只是輸了場牌卻彷彿世界末日的模樣，他沒這麼做。

海馬背向著他，讓他看不到表情。

「哼，白痴。」他含糊地嘟噥了一句。

萬丈目看著他向自己伸來的手，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為「是不是要伸手握住」這個選項猶豫了那麼兩三秒。

MD，一不留神差點又被這水母頭的節奏帶跑偏了！

「決鬥的話勝負是常有的事嘛，如果僅僅是因為偶爾一次輸掉決鬥就無法享受這個過程的樂趣，那也太遺憾了。」

學院外，空無一人的某處，萬丈目垂著頭站在海馬面前。

於是為了消除十和*圖*書代同學的疑問，游宇先是專程請來了遠在埃及的傳說級決鬥者、陽光男孩馬先生陪小十代打了場牌，接著又分別請馬先生忠實的僕人利希德、漂亮的姐姐伊西絲陪小十代打了場牌。

「換個角度來看，正因為一切都是不確定的，所以決鬥才這麼有趣嗎？」十代興緻勃勃地對萬丈目解釋，「就像每一次抽卡世界都可能會改變一樣，在決鬥開始之前也沒人能猜到隨後的走向吧？

十代說到這裏不由眉飛色舞了起來，就好像「自己被萬丈目反殺」這種可能性讓人非常期待一樣。

他一開口就發現這個說法好像有點糟糕……

本來按照慣例，他打完牌無論輸贏（儘管目前他基本沒輸過）都是會貼臉閃現到人家面前，擺個「游城十代式」的標準Pose來一句「真是場有趣的決鬥」的。

又低罵了一句，萬丈目才扭過頭，氣呼呼地離場出去了。

「抱歉，老師。」

萬丈目仰躺在地，木訥地看著決鬥場館的天花板，連耳邊響起觀眾的掌聲、呼聲都沒反應過來。

「十代啊，你說『和-圖-書真是場有趣的決鬥』，雖然可能你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有時可能不是所有對手都願意聽到這話。」

「我失敗了。」

畢竟身為老師，海馬他有著無比豐富的戰敗經驗……

他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導師是什麼樣的表情……儘管他可能也想象得到。

經過守（陰）墓（間）三人組和兩位決鬥王連番上陣教育、經歷了十八式重坑的洗禮，那之後十代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我說過，失敗是不被允許的。」海馬冷冰冰地說著，聲音里透著不容商榷。

這可不就是決鬥的樂趣所在嘛？想想看，等我們下一次再交手，我很可能就會輸給萬丈目你哦！想到這種可能性，難道不會覺得興奮嗎？」

十代俯身向他伸出手：「來嘛，下次再來一起愉快地決鬥吧！」

十代衝著周圍熱情的同學們開心地揮手。

不遠的暗處窺到這一幕的游宇不由悠悠輕嘆。

「是……是！老師！」

萬丈目按捺住滿腔的欣喜，用力地彎腰鞠了一躬，直到老師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外才抬起頭來。

萬丈目冷冰冰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了他一眼。

「其實我覺得……決鬥果然還是應該是快樂的事。雖然輸了可能會很不甘心，但我還是覺得不應該有人因為決鬥而受到傷害。」

游城十代……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傢伙，讓人完全搞不懂。

看起來就像個迫不及待和小夥伴分享自己心愛玩具的小朋友。

「因為再怎麼說，這畢竟還是存在勝負的遊戲。」游宇說，「勝者會獲得多大的滿足感，敗者就會有相應的挫敗感。

他輸掉了這場絕不能輸的決鬥。

十代走上前，來到萬丈目身邊，摸著頭笑了笑：「那個……雖然這次好像贏了，但是萬丈目你也好強！沒想到你居然有『光與暗之龍』這樣強的精靈，真的嚇了我一大跳……」

對很多人來說，獲勝這件事可能比決鬥本身要重要得多。」

「不懂就算了。」游宇摸了摸他的小水母頭，「總之別忘了這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萬丈目咬了咬嘴唇，低著頭沒說話。

「哼↓，別給我擺出這樣難看的表情。」海馬冷然哼道，「連如何應對敗北都不知道，也不配做我海馬瀨人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