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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沒有吃。

「什麼是本？什麼是末？」

全旭苦笑道：「這一仗，建奴不僅沒有把朝廷文武百官打醒，反而讓他們心中多了一絲僥倖，他們只會變本加利！」

他換了一身衣服，帶著三娘來到後院的山上，這是一塊凸起的平台地，面積不是太大，莫約一兩畝地的樣子，站在這塊台地上，可以鳥瞰整個金石山。

盧象升沉吟道：「我看到你辦了很多工廠，雖然說辦工廠賺錢，可，你這未免是本末倒置了！」

全旭道：「這是重什麼，輕什麼，而是要舉頭並進！」

二娘神清氣爽，全旭則是有點病怏怏的。

全旭苦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建奴是游牧民族，要打敗他們其實不難，想要全殲他們卻太難了，他們打不過可以跑，往北跑，往西跑，漠南漠北，廣袤之地，可以任由他們馳騁，我們呢？我們卻嚴重依賴補給，我在洪山口城和遵化城搶的糧食，三分之二都交給朝廷了，我拿什麼？」

可關鍵是，朝廷還是那個朝廷，百官還是那些百官，這些天，他這個遼東巡撫沒有前來遼東，不是因為他牽挂妻子王氏的身體，而是各方勢力，一直在百般拉攏他。

這件事情，他也感覺不妥。

二娘有些意外：「這是什麼？」

全旭道：「算了，我給你烤不辣的！」

「拜見盧大人！」

二娘吃了一口牛肉，這是全旭用魔鬼辣烤的牛肉，與二娘平時吃的不一樣，她算是頭一回吃這麼辣的東西www.hetubook.com.com，只一口，鼻尖就冒出汗來了。她毫無淑女形象的伸出舌頭來直哈氣：「好辣，好辣！真不知道你怎麼受得了這麼辣的東西！」

盧象升恍然大悟。

全旭苦笑道：「盧大人，您比我更了解咱們的這位陛下，他是什麼性格，你應該更清楚吧？」

不得不說，全旭烤的石板烤牛肉，確實是鮮嫩多汁，嚼一嚼，滿嘴滾油和肉汁，齒頰流香，盧象升嘗了也叫好。

盧象升拿著筷子，正準備開始吃。

「你來的時候，也沒有給你接風洗塵，今天我親自動手，來犒勞犒勞你！」

「瀋陽城空無一人，想佔下來，別說派出大軍，就算是派出一支偏師，哪怕幾百人，都可以佔下來，可是佔下來以後呢，盧大人想過沒有？」

就在這時，沈良材帶著一隊人過來。

「對啊！」

全旭望著盧象升道：「盧大人，你可以把巡撫衙門建在廣寧衛，那裡也是空無一人！」

他們唯獨不關心百姓。

他更願意相信袁崇煥的五年平遼，現在同樣也是如此，全旭三年可以平遼，哄得崇禎已經找不到北了。

全旭接著道：「我的大炮重量輕，威力大，可以打得建奴狼狽不堪，那大炮發明這麼多年，朝廷的火炮為什麼威力還是那麼弱？因為工匠太窮，他們吃不飽，他們過得連狗都不如，我給工匠們錢，給他們很多錢，發揮他們的能力，讓他們有尊嚴，有未來，有希望，所以，那和-圖-書種輕便的火炮就出現了，不僅僅如此，我前不久，又獎勵了工匠們五萬多兩銀子，他們又製造了一種新炮，威力更大！」

他又將一塊比較小牛肉的推向三娘碗口：「嘗嘗怎麼樣？」

崇禎是心急，如果他採取孫承宗的策略，等不到崇禎三年，建奴不攻自滅，那一套堡壘戰術，把后金可給坑慘了，要不然，后金不會直接攻打高陽縣城，滅了孫承宗滿門。

隨著王氏身體好轉，盧象升在四月底才出發，五月底這才趕到遼南。

全旭扭頭一看，發現居然是盧象升。

「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盧象升作為遼東巡撫，原本與全旭應該同時上任。

盧象升沉吟道：「若是奪回瀋陽，陛下肯會下旨，遼東軍殲滅建奴！」

然而，整個金州卻成了一片繁忙的工地。

他就是官府。

建奴以全旭的能力，沒有豬隊友的連累，消滅建奴其實不難，就算華陽社把一百五十門火炮送給建奴，一樣也不難。

酒足飯飽，盧象升輕輕摸著鼓起來的肚皮笑嘆：「這幾年來，老夫還是頭一回有這麼好的胃口，一頓吃掉了三碗飯！」

「你想讓我給你頂在最前面？拿我當槍使？」

就算全旭把天下搶過來，估計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當然，全旭也沒有給盧象升說實話。

全旭笑道：「我敢保證，你吃了這一次，就會想著下一次！」

盧象升沉默不語。

全旭擦擦嘴，笑道：「盧大人是好奇，我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何沒有把瀋陽城佔了吧？」

百官爭的是利，爭的是勢，爭的是名。

「士農工商兵，哪一種不重要？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無兵不強！」

在崇禎眼中，籠絡了下盧象升，就籠絡了全旭。

盧象升默然。

盧象升道：「大明真的需要改變了。」

「你不懂，辣才有味道！」

但雞窩有時也會飛出鳳凰來，在這個由上到下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暮氣和腐臭的官僚體系中，還是有一些願意為老百姓，為這個國家干一點實事的人，比如說盧象升，又比如說孫承宗，包括現在的大名知府南居益。

早在正月的時侯，崇禎就派出人南下，請盧象升之妻王氏入京，給王氏封了一個誥命夫人。結果，陰差陽錯，盧象升準備離京，王妻有孕，偏偏身體有點弱，怕受了風寒，就沒有像全旭一樣，三月初就出發。

對，不妥，作為傳統的文人，他只是感覺不妥，怎麼改，如何改，或者需不需要改，他都不太清楚。

「有些不解！」

二娘小心翼翼的又吃了一塊，她還是受不了魔鬼辣的味道。

盧象升此時心亂如麻，全旭說的問題他明白，也懂。

三娘和二娘起身，朝著盧象升告退。

但是，消滅建奴以後，全旭就沒有了用處，接下來，他就要面臨整個天下的圍攻，以崇禎的脾氣，他絕對不會服軟，也不會低頭。

至於空無一人的廣寧衛城以及不遠的瀋陽城，也沒有一個人影，和*圖*書他有些奇怪，有便宜不佔，這不符合全旭的風格。

全旭似乎非常熟練的拿出刀子，將新鮮的小牛肉劃成薄片，雖然說大明不許殺牛，不過病死或摔死，或者老死的牛肉還是可以宰殺賣牛肉的，不過要有衙門的人在場證明。

巴掌大的牛肉，在石板上燒著，隨著全旭的小刀上下翻飛，他將一塊塊巴掌大小的烤肉切成小塊，直切得肉汁直流。

在遼南，全旭現在就是無冕之王。

只不過，在原來的時空，盧象升雖然戰功赫赫，卻沒有留下子嗣，在這個時空，因為天雄軍的表現特別搶眼，而且他麾下出了全旭這樣的將才。

為了照顧三娘的胃口，全旭的飯菜都是清淡風格，有清淡的炒苜蓿，鮮嫩甜脆的炒筍，還有西紅柿炒茄子，加上土豆，湊成的地三鮮。

三娘聞不了油煙，就坐在上風口。

全旭沒有注意，繼續烤著牛肉。

全旭聳聳肩：「沒有，沒有，建奴總共才多少人口，現在皇太極肯定會找個地方舔舐傷口，不恢復元氣，不恢復實力，他連與我面對面的勇氣都沒有，不出意外，他接下來，就是把進攻方向放在遼西！以遼西、山海關，隔絕我們遼東，然後，在派出細作在朝中散步，你我不臣……所以，盧大人，從現在開始，你就待在廣寧衛，修修城堡，種點苜蓿草，等到來年！」

盧象升接過侍女送來的一碗茶，淺飲了一口，望著全旭道：「東升，你就打算窩在金州嗎？」

切好了，他理直氣壯的將最大www.hetubook.com.com的一塊放到二娘碗里，並不是三娘在全旭心中不重要，只不過三娘是實在吃不了葷油。

全旭讓人準備了一塊石板，石板放在一隻小小的木炭爐子上。

全旭有些急了，他望著三娘和二娘道：「快搶啊！不搶就啥都吃不到了！」

明朝現在可謂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爛透了，貪腐之風席捲已然滲透到這個老邁的帝國的方方面面，蠶食著帝國的根基，這個帝國所剩下的最後一點執行能力都被用來搜刮民脂民膏了。

這一路走來，盧象升也參觀了蓋州衛、復州衛和海州衛，只不過在這三衛，全旭只進行了簡單的開荒，隨著糧食種下去之後，他就讓人在建營房，營區，卻沒有其他動作。

「改不了！」

二娘和三娘自然沒有加入了搶奪的行列，而是起身朝著盧象升躬身施禮。

「石板烤肉！」

她們知道盧象升肯定與全旭有要事相商。

全旭是湖南人，湖南人要麼是一點辣椒不能碰，要不然就是特別能吃辣，他往嘴裏塞了好幾塊牛肉，有些含糊不清的道：「辣椒可是好東西，我們湖廣，濕氣重，從小到大，只能吃辣椒除濕氣，要不然，那就容易生病。」

全旭冷冷地笑道：「大明倒是沒有本末倒置，重農桑，農桑為國之本也，可關鍵呢？長城防線，如同紙糊的一般，建奴說破就破，國朝減士三百年，可士如何力挽狂瀾？如何扶危濟困？咱們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你覺得若耿如杞，不是碰上你我，他們的下場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