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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情況是從那些官員的嘴裏問不出來的，只有種地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冷暖，陳牧就想打聽這些第一手信息。

這一下，他們看向陳牧的眼光已經完全不同了，之前和陳牧說話的那個老鄉說道：「小夥子，好樣的哩，育出這麼好的樹苗，不簡單。」

等她坐好后，護工阿姨問道：「肚子餓了吧？喝點粥好不好？」

合理合法的賺錢，沒有什麼對錯可言。

幸好有這些鈣果，種下去收成還算不錯，雖然比不過種西瓜，可到底也是一筆收入。」

再加上這些礫石鋪在上面，又很難清理，其他東西全都種不了哩。

基本上十里八鄉都有植樹造林的家庭，他們大部分都會用到牧雅林業的樹苗。

而且，一開始說好每公斤兩塊半，臨到頭又變成了兩塊錢，這是能壓則壓，一點肉也不打算給農民留下來的節奏。

一下子，所有農民都湊過來看名片了：「喲，還真是……總經理。」

聽見這老鄉這麼一說，陳牧倒是有點聽明白了。

「兩塊？」

種肉蓯蓉，種大國沙棘，種大棗，種鎖陽、種鈣果……

而這裏，種植才剛開始搞，收成根本沒辦法供得起一個加工廠，所以建廠子完全就是從一開始就虧定了的事情，也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盈利。

老鄉有點猶豫的看了陳牧一眼，說道：「領導，這話可不好說哩。」

所以，最理想情況是和沙漠共存，可持續性的一點一點去進行治理。

「聽說在我們疆齊南邊一點的地方，有人種成了高株的鈣果苗哩，說是種鈣果的地里要種上高桿的雜草，風來的時候鈣果樹的枝葉又那些雜草托著，就不會掉果，收成很不錯……」

陳牧突然對牧雅林業的這塊招牌有了一點新的認知。

陳牧不會覺得西原省那邊的商人做錯了什麼，就算換成是他，他也會這麼做。

「謝謝！」

陳牧把自己的名片塞到那老鄉的手裡：「大叔，下次來我們牧雅訂樹苗，找我，我請你喝茶。」

陳牧繼續問自己想了解的事兒：「大叔，你種的這些鈣果，都賣給哪裡的商人？他們一般給你們什麼價錢？」

X市的大領導領著省里的領導和洛貝特先生，一邊聽著農民的講解，一邊彎下身體，查看鈣果的生長情況，非常專註。

旁邊的護工阿姨正坐在一旁看電視，看見維族姑娘醒了，連忙站起來，扶她坐起來。

而這麼長時間的持續投入和圖書，耗費極大，對任何一個國家都會是沉重的負擔。

陳牧也就是這麼一問，這種時候可不敢亂打什麼包票，就說：「我們正有這個打算，就不知道賣不賣得出去。」

維族姑娘已經退燒了，不過身體還是有點弱，懶懶的不太想動，坐起來也有點費勁兒。

因為他們那邊種植的規模大，收鈣果容易，建加工廠才有收益。

「大哥，你們這裏的地面上，怎麼這麼多的礫石啊？」

農民們把陳牧的名片看完，又遞還給陳牧。

這塊招牌對農民來說，代表著樹苗的質量，代表著穩定的收益，代表著可期待的未來。

這種事情，屬於商場上的正常操作。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事情做起來肯定非常艱難，得到的結果往往和初期描述的前景有很大出入，水分很大。

要知道牧雅林業現在X市的地面上，尤其是在市外的農村裡，絕對是家喻戶曉的存在。

微微一頓，老鄉又說：「鄉里的技術員還說哩，礫石會什麼慢慢風化哩，變成豐富的那個什麼微量元素滲進土壤里，也能讓西瓜種出來更有營養。」

農民們一次生兩次熟，接他煙也不怎麼會有壓力了，放鬆得很。

領導和大Boss都在前面，所有人都緊跟著往前湊，希望能露把臉。

老鄉搖頭說：「沒有哩，聽說鈣果在西原省種的比較多，所以加工廠都在那邊哩，我們這裏才剛開始，就算廠子建起來也會虧損哩。」

參觀完鈣果地，大部隊又坐上大巴，趕往一個農戶家去，去參觀他的林地。

老鄉知道了陳牧的身份后，已經徹底放心了，壓低了一點聲音后說道：「都是從西原省來的商人哩，他們那兒有加工場。

這一次環境規劃署的大Boss來這裏，大概也是想實地參觀一下，看看夏國是不是在治沙上真的有那麼好的成績，聽聽夏國的治沙經驗。

那老鄉又說：「可惜這地了啊，種西瓜種久了地里就有了病菌，廢了，西瓜是種不成了。

維族姑娘的腦子還有點木，輕輕重複了一句。

維族姑娘沉沉的睡了一覺后，終於醒了過來。

老鄉一聽陳牧這麼說，目光突然一亮，急忙問道：「你們牧雅也準備育鈣果的苗嗎？成果怎麼樣？品質好不好？」

在他印象中，西瓜是藤生的植物，滿地長，一片翠綠，卻不知道居然要鋪礫石的。

第一次他們來我們這裏收鈣果https://m.hetubook.com.com的時候，是按照每公斤兩塊半的價錢算的。

可是現在這樣，農民屬於最弱勢的一方，他們的收益在這種情況下很難得到真正的保障。

他們看見陳牧胸前掛著的那個隨行的牌子，和領導們的都一樣，也吃不准他是什麼人，所以就把他叫領導了。

這就等於加工鈣果這事兒，已經完全讓西原省那邊的商人壟斷了。

能和牧雅林業的總經理認識，這事兒說出去絕對吃得開，人人羡慕。

可是農民們卻往往不能說什麼，畢竟要口徑統一，讓事情儘快做起來，將來的收益才有可能提高。

因為果子內富含能讓人體非常容易吸收的活性鈣，所以有鈣果的美稱。

老鄉一邊抽著煙，一邊又主動介紹了很多有關於鈣果苗的情況。

這些全都是在植樹造林的同時，增加農民經濟收入的辦法。

他們早上一般都是吃饢喝茶或「烏馬什」。

其實，這種收鈣果的方式有點不太合理。

「粥？」

烏馬什就是玉米面粥，維族的一種算是粥的食物。

那個看起來憨頭憨腦的農民走出來，站到所有領導和大Boss的面前後，說的第一句話兒就直接讓他感動到差點哭了……

隨之而來的——

陳牧聽說這個農民這麼牛氣，心裏真是非常期待，暗暗備好小本本，準備要好好聽一聽人家的經驗，然後記錄下來。

正因為治沙需要這麼長的時間，能夠堅持去做這件事情人畢竟是少數。

老鄉說道：「要是你們牧雅出的苗，我倒是願意買一點試試的哩。」

畢竟一開始的時候，種植鈣果沒辦法形成規模，他們完全沒辦法去和收果子的商人爭什麼，因為利益不夠大，太強勢的話兒很可能會適得其反，把商人嚇跑。

「在我們這裏，風太大里，高大的鈣果可不合適種哩，只能種矮小趴在地上的那種，可是趴在地上的鈣果苗結果的品質，又不如高大的鈣果苗……」

他剛才觀察很久了，這些種鈣果的地上，全都是一塊塊淺色的石塊，似乎是因為種植鈣果特地鋪上去的，鈣果地之外就沒有。

據說，這個農戶家的農民是被市裡定為「為農民增收樹標杆」的那根「標杆」，最近一直被邀請到各鄉各鎮介紹經驗，非常有名。

陳牧一邊給人家幾位老鄉發煙，一邊問：「難道種鈣果需要在地面上鋪這些礫石？」

另一個農民大叔也問：「和-圖-書就是那個賣樹苗的牧雅林業？」

其他農民看著他，都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陳牧想了想，又笑著問：「大叔，這鈣果收成以後，會有人收嗎？」

其中一個老鄉對他道：「這些礫石是以前種西瓜的時候留下的。」

「鈣果，又稱歐李，是非常稀有的野生果品。

所以，西原省那邊的商人可以隨便過來壓價收果子，等過一陣子這邊的種植形成規模了，他們會再來建廠子，把本鄉本土的人吃得死死的，到時候鄉里可能還要感謝他們能來投資哩。

而且，眼前這些農民聽到牧雅的名字后，還是這樣的表現……

為了實現這樣的目標，國家對植樹造林的農民會進行補貼和扶持，鼓勵他們種樹。

在春天開始種的時候訂好一個合理的價錢，等到秋天收成的時候商人來收果子，不管市場上鈣果的價錢究竟怎麼樣，都按照合同里的價錢收。

陳牧聽他這麼說，心裏很高興，從口袋裡掏出煙來，又散了一圈。

有時候為了鼓勵農戶種植，必須畫餅，等區域種植面積和規模大起來后，才能產生更大的效益，農民的收入也能隨之增長。

「我們這裏種的都是西原省來的苗子，平常時候不需要太多的打理，收成一般般……」

陳牧這一年整天和農民們打交道，對這些事情心知肚明，誠懇的老鄉們說：「大叔，我可不是什麼領導，其實是一個林業公司的人，這次是陪領導們出來的……嗯，你看，這是我的名片，我是牧雅林業公司的人。」

另一邊，一個農民大哥的目光一亮，插嘴問道：「你是牧雅林業的人？我看看……呀，真是……還是總經理啊？」

護工阿姨說：「陳先生今天早上臨走的時候，說你可能醒了以後會想吃這個，就出去買了回來，還專門買了個小電熱罐子，一直熱著呢。」

老鄉說道：「前兩年種下去的時候，沒人收哩。

同時，還對農民進行引導，讓他們在植樹造林的同時，種植其他經濟作物增加收入。

那老鄉愜意的抽著煙，開始科普起來：「礫石鋪在地上，可以增加西瓜的晝夜溫差，有利於西瓜糖分的積累，同時由於地表覆蓋了礫石，能保持地里的水分。西瓜喜肥水，加入礫石后這種環境尤其適宜於西瓜的生長，從而西瓜會長得更好。」

陳牧笑了笑，沒在意這個稱呼，倒是把注意力放到了農民們的話兒里：「是，我小和圖書時候家裡環境還可以，沒怎麼干過農活。」

就比如夏國青年聯合會及其名譽主席周強，又比如億利集團王文彪，還有阿狸媽媽的「蚯蚓森林」……

X市，人民醫院。

我們幾家咬緊牙關頂住了，收成也多了起來，第三年鄉里才總算聯絡到人來收，可是價錢不高，勉強夠回本的」

陳牧又問：「是哪裡來的收果子的商人？他們給了什麼價，真的是每公斤4塊錢嗎？」

不過，他卻願意在別的地方給這位老鄉一點好處，只是當著這麼多人，不能明說而已。

這樣，才能真正保證農民的收益。

在很多的人觀念里，治沙可能就是種樹，就是把沙漠徹底消除，感覺只要大量種樹，讓荒漠化的土地重新變回綠色，就成功了。

此外，鈣果的果子內還富含鐵、鋅鉀等礦質元素，和俄羅國的大果沙棘、默哀國的藍莓一道並稱為世界三大珍惜保健水果。」

正常來說，鄉里的組織者，應該讓收果子的商人一早和農民簽訂合同。

「啊？」

他不會在樹苗的價格方面給任何人打折扣，這個頭一開就不好收了。

後來他們再來，知道我們的鈣果收成多了起來，就壓到兩塊錢了。」

他之前也聽維族姑娘說過，地底下，礫石層是最重要的儲水層，把這些礫石鋪在地面上，大概有保水的作用，能減緩土地水分的蒸發。

自己做起來的公司，能讓那麼多人知道，真的很優秀呢。

陳牧一一把老鄉說的信息都記下來，準備回頭和維族姑娘好好琢磨琢磨，看看具體怎麼操作，好把優質的鈣果苗給弄出來，然後儘快上馬加工廠。

維族姑娘怔了一怔，隨即嘴角微微一彎，小聲道：「這人……想不到居然還有這麼細心的時候。

……

她看了看病房裡陌生的天花板，忍不住想要掙扎著坐起來。

護工阿姨說：「烏馬什，一直熱著呢。」

這簡直比世界上最好的讚美還要讓人滿足。

只有陳牧這種小土豆，才會在後面晃悠，觀察了一下后，逮著幾個走在後面的老鄉，巴巴的和人家聊起了天。

陳牧默默的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鈣果的信息，看了介紹以後他心裏終於有底了，這顯然又是仙丹一樣的水果，種出來應該還是有銷路的。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

那幾個老鄉接過陳牧的煙，對這個知情識趣的小夥子印象立即變得很好了，他們一邊點火抽煙，一邊笑著問道：「領導，沒ｍ.hｅtｕｂｏｏk.cｏm•cｏm下地干過農活吧？」

如何增加農民的收入，讓農民在沙漠治理中得到好處，這在全世界都是一個重大課題。

陳牧本來拿名片出來，只是為了想向老鄉證明自己不是領導，沒想到他們居然都知道牧雅林業，這完全是他意想不到的。

陳牧皺了皺眉，暗忖還真是攔腰斬一半啊。

近年來，夏國政府大搞三北防護林工程，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聯和國環境規劃署大概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這兩年夏國獲得「地球衛士」這個榮譽稱號的個人或者集體非常多。

「這鈣果的樹苗有西原省來的，有東青省來的，有高大的，有矮小的，農大出的鈣果都好幾種哩，什麼八號、九號、十號……」

他自己不怎麼抽煙，可是口袋裡的煙卻絕對不缺，而且還是不錯的煙，不會太貴，也不會太次，對農民們來說絕對是好東西。

繼續問了幾個有關於鈣果的問題，他把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大概弄清楚，又想了想，他才問道：「大叔，如果我們牧雅林業也出鈣果的苗子，你們願不願意買啊？」

當然，這事兒也不能怪鄉里的組織者。

陳牧又問：「我們本地就沒有鈣果加工廠嗎？」

老鄉樂呵呵的接過他的名片，揣進口袋：「好哩，一定要找你哩。」

「牧雅林業？」

到時候農民把鈣果種出來卻賣不出去，那境況就更慘了。

陳牧在後頭遠遠的看著，他其實很理解他們這些人為什麼會這麼重視。

他心裏突然有點感動和驕傲起來。

鄉里本來說讓我們種，他們會和那些收果子的商人聯繫，來我們這裏收果子，可是連續兩年都沒人來收哩，好多家都種不下去，停下哩。

放在整個國家或者地區的層面，想要治理好土地荒漠化的情況，則需要投入極其巨量的人力物力。

「西瓜？」

只有讓農民在植樹治沙這件事情上得到好處，他們才能堅持下去，國家也能更加從容。

陳牧有點好奇的問：「種西瓜要鋪這種礫石？」

維族姑娘想不到醫院里還有這種東西，不禁有點訝異的說：「這裏怎麼會有這個？」

不過，這裏面卻讓陳牧看到了機會，覺得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加工產真的是可以弄的。

可這樣的觀念其實是有點偏頗的，因為治沙是一個很長時間的過程，想要把沙漠徹底消除，根本不可能，至少在十年、二十年內都不可能。

也正因為，農民們才會對這塊招牌這麼有認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