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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見過陳牧的，也了解陳牧的整個履歷、背景，如果不是知道陳牧的底細，他真會懷疑這人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這會讓估值變得更加困難。

陳牧點點頭：「好，你說。」

獨力承擔……嘖，那就是想吃獨食兒的意思。

「老朱啊，分拆的這件事情，你明白點和我說說，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即使小二鮮蔬的業務的確和牧雅林業不一樣，不會受到影響，可是它在資本市場上，肯定會因為牧雅林業的關係，讓投資人對它有所顧忌，從而看低一線。

到時候再想分拆的事情，就會更加麻煩。

當然，一切還要看情況來做決定，陳牧並不著急。

為什麼會這麼說呢，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可以這麼說，牧雅林業或許會成為某些有心人針對的目標，小二鮮蔬如果繼續放在牧雅林業下面，很有可能會遭受池魚之殃。

電話接通后，于明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現在「分拆」這個事情擺在面前，他不得不仔細想了想，突然發現似乎早點進行考慮和準備，其實也很有必要。

于明的話兒提起來都有道理，有些是他之前想到過的，很重要，有些則是他沒想到的，似乎也沒那麼有說服力，不過也能說得過去。

如果把小二鮮蔬分拆出來，獨立運營，不管是對我們這些投資人、還是對小二鮮蔬本身，都是一件好事兒。

現在看起來是好的，可是之後會讓小二鮮蔬的融資變得困難。

可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他已經不從前的那個少年。

陳牧和于明結束通話以後，想了想，又把電話打到了國開投那邊去。

「第四……」

陳牧問道：「為什麼呢，能說說具體的理由嗎？」

這和人打交道的能力也太強了，一點口風都不露，讓人想從他的話語中聽出點什麼來，簡直難比登天。

資本市場就喜歡這樣的公司，只要打鐵自身硬，不用擔心會無法和圖書融資，分別只是難易而已。

于明滔滔不絕的講了大半個小時，都不帶停的。

不是為了投資人的承諾感動，而是為小二鮮蔬能做出如今的成績、最終得到投資人的肯定感動。

和陳牧之前預想一樣，國開投這邊的考慮，也和金匯投資那邊是一樣。

本來陳牧覺得自己在二層，人家在一層，現在一看，原來人家已經在五層了。

金錢，總能自然而然的驅使他們，把問題多想幾層。

其實陳牧早就發現小二鮮蔬和牧雅林業有點「格格不入」，只是他之前刻意忽視了而已。

這就有點圖窮匕見的意味兒了。

「你們獨力承擔？」

這想法很有點未雨綢繆的意思，也顯得格外有道理。

不過陳牧不動聲色，畢竟隔著電話呢，他努力讓自己裝得鎮定如故，沉吟了一下后問道：「于總，如果把小二鮮蔬分拆出去，以後財務也要獨立出來，這資金上……可就緊了。」

「首先第一點，小二鮮蔬不管是業務模式還是未來的發展方向，都和牧雅林業其實是格格不入的，這樣的差異或許還不明顯，也沒有造成什麼實際問題，可這是個隱患，以後終究有一天會成為問題的……」

「其次，這樣做對小二鮮蔬的估值會更好……」

「陳總，你怎麼突然給我電話了？」

陳牧早就有所預料，于明肯定繞不過他。

于明問道：「那陳總寧是怎麼想的？」

估值高了，沒有人願意承擔風險。

估值低了，陳牧他們自己都不願意。

金匯投資就在這麼個時候，和國開投一起提出這麼個事情來，這裏面似乎應該還有點什麼。

于明卻一本正經的說：「陳總，鑒於之前小二鮮蔬在市場上的表現，我們非常看好小二鮮蔬的前景，如果未來小二鮮蔬在資金上有需求，我們金匯投資願意竭盡全力幫助小二鮮蔬走得更遠。」

陳牧笑道：「于總，突然想起你之hetubook.com.com前住院的事情，想問問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嗯，主要是前一段比較忙，就忘了事後再給你打個電話，關心一下。」

他們這個團隊原本已經由於國開投內部的人事糾紛，要被「打入冷宮」，可是最後卻因為牧雅林業這邊的「反彈」而保住自己的位置，所以他們對牧雅林業的事情都很上心，一半是感激，另一半則是從楊軍、張晨和余渂的遭遇意識到了牧雅林業這邊的重要性。

一聽這話兒，于明又忍不住在電話那頭苦笑了：「陳總，你可真是……」

陳牧語聲不漏任何偏向的說：「我沒怎麼想，給於總你打電話，主要是想聽聽你對這件事情是怎麼個看法。」

「聽說了。」

而且，小二鮮蔬也總不能老依靠著牧雅林業的「餵養」長大。

之前楊軍、張晨和余渂被牧雅林業很堅決的甩了以後，之前和牧雅林業這邊進行溝通的團隊就又被調了回來。

原來是這樣……

陳牧無聲的笑了笑，也不裝了，不過態度還是得端住的，只淡淡的應了一聲，主要是想弄清楚這些資本圈裡的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陳總，寧想啊，如果將來牧雅林業還受到其他的針對，小二鮮蔬作為牧雅林業裏面的一員，是不是也會受到影響？

話兒說到這份上，陳牧已經心裡有數了，想了想，對於明說道：「于總，謝謝你們金匯投資的支持，我知道了，你讓我再想想。」

獨立的辦公地點，獨立的工作方式，獨立是部門人員……除了在財務上實在沒有辦法獨立，一切都有自己的一套。

稍微捋了一下腦子裡的思路，于明語氣誠懇地說道：「陳總，其實是這樣的，你們最近一季財務報告和經營情況我們都了解了，我們覺得就目前小二鮮蔬的發展情況來看，可以把它從牧雅林業里分拆出來，單獨運營。」

因此，于明只能說道：「陳總，不管ｈｅｔｕｂoｏｋ•cｏm•coｍ寧考慮的結果是怎麼樣，都可以和我溝通，請寧記住，我們永遠是寧的合作夥伴，不管寧做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會全力支持寧的。」

陳牧聽見這話兒，有點玩味兒的撇了撇嘴。

相比起國開投，他和金匯投資這邊的關係比較好，尤其和于明，他和對方的私交也不錯，有些事情聊起來應該比較容易。

不管是牧雅林業還是小二鮮蔬，在他手裡都發展得很好，未來前景驚人。

國開投這邊畢竟有點空調的色彩，朱振說起話兒來也沒有于明那麼條條道道，邏輯分析之類的。

只是陳牧覺得分拆不一定要現在就做，也可以緩一緩，等遲一點小二鮮蔬的規模變得更大的時候再來做。

小二鮮蔬雖然是牧雅林業的平台運營部，可其實在絕大多數方面他們都是獨立的。

他聞言直接就說了：「陳老弟啊，其實這事兒也是為你們著想，不希望你們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到時候如果出什麼事兒，會受到打擊一片……」

所以，現在就分拆，未必不是好事。

之前陳牧把小二鮮蔬放在牧雅林業底下，其實就是為了「養兒子」，讓小二鮮蔬可以得到輸血，不至於陷入自己匱乏的地步。

不得不說，還是這些投資圈裡混的人眼光更毒。

陳牧想了想，先給於明去了個電話。

他是徹頭徹尾的甩手掌柜，時間多的是。

因為如果小二鮮蔬屬於牧雅林業的一部分，別人想要融資的話要考慮的就是牧雅林業的整體前景，而不只是小二鮮蔬了。

不過，于明知道如果想要讓分拆這件事情弄成，最要緊說服的人不是左慶峰，而是電話里的這個年輕人，他才是牧雅林業和小二鮮蔬真正能拿主意的，而左慶峰卻更像是一位操作具體事務的職業經理人。

于明沒想到陳牧還是一點口風都沒漏。

而於明是金匯投資的投資部經理，手上事情多著呢，怎麼可能ｈｔtps://www•heｔubｏｏｋ.cｏｍ•cｏm和他繞。

陳牧有點明白了。

電話那頭的于明沉默了一陣，才說道：「好吧，那麼陳總，我就明說了吧，我們就在這裏說，說過就算了，至於我說的話兒對不對，你可以下來自己考慮。」

等於明說完，陳牧思考了一下，問道：「于總，你說的都很有道理，不過這裏面應該還有些什麼，你可以和我說清楚些嗎？」

之前還和國開投勾勾搭搭的呢，一轉眼卻變成了「獨力承擔」，直接把國開投踢到了九霄雲外。

如果說之前他還有點搞不懂為什麼國開投和金匯投資會攪在一起，表現得這麼「急切」，要求分拆小二鮮蔬和牧雅林業，現在他總算是弄清楚了。

國開投方面，接電話的是負責他們牧雅林業的一名主管。

「好！」

陳牧靜靜的聽著，連提問一句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于明講得實在太簡單明了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都打好了草稿，就等著來這麼一回。

這話兒雖然有點討好的嫌疑，可這份支持還是讓人感動的。

不得不說，如果換在其他時候，甚至換在兩年前，陳牧如果聽見於明這一番話，恐怕當堂就被繞暈了，想都不想都會同意分拆的事情。

「第三，小二鮮蔬的定位清晰，在資本市場會更容易受到追捧……」

主要是因為這一次牧雅林業遭到有心人針對的事情，希望把小二鮮蔬分拆出來，這樣以後騰挪的餘地會更大。

兩人開始在電話里繞起來，繞了一會兒后，于明還是繞不過陳牧，只能無奈地笑道：「陳總，我們還是趕緊說正事兒吧，和你聊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已經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了。」

「我怎麼想？」

你們能夠順利解決，我們非常高興，當時也很是鬆了一口氣。

當時由於朱振的姿態放得很低，陳牧又是會聊天的，所以雙方交流得非常暢順，之後一來二去的就變成了熟人。

于明因為和陳牧打交道比較多，所以熟和_圖_書悉陳牧的性格，既然已經步入正題，他也不藏著掖著，有話直說起來：

聽見於明有點揣著明白裝糊塗，陳牧也照樣這麼來，反正大家總是要繞到主題上去的，這事兒不著急。

「陳總……」

不過經過這件事情，我們這邊做了一些分析和思考，最終覺得小二鮮蔬還是應該從牧雅林業分出來。

自己都把話說成這樣，差點都把自己給感動了，可看陳牧卻「無動於衷」，真讓他有點無奈。

「于總，我其實沒什麼要緊事兒，就是太久沒和你聯繫了，關心關係你而已。」

只是陳牧畢竟是這件事情的話事人，他說要考慮，也屬於正常。

陳牧一直稱呼朱振「老朱」，朱振也不以為意，覺得挺親近的，不但任由陳牧這麼叫他，甚至還大肆鼓勵，如果陳牧喊他「朱經理」，他會當場不高興，所以這麼個稱呼也就定下來了。

接聽陳牧電話的這名主管叫做朱振，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之前牧雅林業和國開投方面簽約的時候，朱振親自來和陳牧見了一面。

說白了，其實他們就是想要讓小二鮮蔬和牧雅林業「撇清關係」。

于明道：「是這樣的，之前牧雅林業的貨在啃牙被扣查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一直很關注。

于明想都不想就介面說：「陳總，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們願意獨力承擔對小二鮮蔬的新一輪投資。」

所以，把小二鮮蔬分拆出來，真的是一件好事兒。」

小二鮮蔬的發展勢頭很好，如果繼續這麼下去，規模會越來越大，前景也會更加可以期待。

講真，要不是于明這時候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陳牧還在裝，可於明裝不了了，連忙求饒：「陳總，謝謝寧的關心，我們還是聊聊正事兒吧，有關於小二鮮蔬和牧雅林業分拆的事情，不知道左總有沒有和寧說？」

于明反過來想了想，事情攤出來說明白以後，陳牧沒有拒絕，那就已經是一件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