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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逸抬頭望向遠處，無盡灰色籠罩，看不到盡頭，目光所及之處，儘是屍海骨山，讓人頭皮發麻，不敢揣測這裏究竟隕落了多少妖族。

「更加靠近戰場核心了？」

「上古妖靈！」

天機壺裡，朱厭魁梧龐大布滿雪白毛髮的身軀猛地一顫，驚訝抬頭，鋒銳的目光穿破天機壺重重禁制，落在李雲逸的肉身上。

這邊。

李雲逸猜到一個驚人的現實，心中再起漣漪和震動。

「不對！這分明是一場慘烈無比的大戰，對方怎麼可能不死人？」

就是巫族的圖騰。

李雲逸回憶被吸入此地時的感受，驚訝莫名。

李雲逸隱隱感覺，他無意間又發現了檮杌的某種新能力，極有可能和後者的命運天賦有關，但沒有多想，直接邁動腳步。

「真靈？」

此地神秘，他也同樣好奇。

有的清晰可見被利器砍斷的痕迹，而有的則布滿裂痕，似乎臨死前曾遭受劇烈撞擊，也有很多完整的，它們的血肉似乎早已消散，只留下這些骸骨，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

至於剛才走過的，只是普通妖族的戰場。

「是已經被勾連的上古妖靈！」

這裏還有生靈？！

「吼！」

真靈穿破某道虛空縫隙之後，李雲逸駭然發現，自己竟站在一片廢土之中。

檮杌！

歲月無情。

在南蠻巫神的描述中，巫族和妖族可沒有過這樣的大戰。根據描述，妖族在巫族崛起之前就已經消失了。

這線又是什麼？

李雲逸一愣，回憶斑斕大虎的眼神，和_圖_書心頭一震。

「這是一片妖族戰場？！」

「這是……」

一聲低沉悶吼驟然響起，李雲逸眼瞳猛地一顫，腳步瞬間停住。

李雲逸邁動步伐，腳步所至，一具具殘破的屍骨化為飛灰傾灑，令人頭皮發麻，李雲逸也不免心神震動。

一道空有強大靈體，卻失去了意識和自我存在的空殼，彷彿剛才的動作只不過是這靈體殘留的本能！

朱厭震驚，眼底異芒連閃，一時有些不解，因為就在它的感知下，李雲逸的真靈氣息突然消失了，就彷彿神魂湮滅，不復存在。

傀儡！

這裡是巫族追尋的聖淵么？

呼。

李雲逸默默看著，感受曾發生在這片天地之中的殘酷大戰。

「咔嚓！」

體內，一聲低吼傳來，李雲逸驚訝看到，眼前驟然浮現一條絲線，如命運的指引，綿延遠方。

但只是一會兒功夫。

洞天尚且無法永恆，更何況是這些骸骨？

大戰因何而起？

「呼！」

「消失了？」

「妖族？」

這裡是不是巫族聖淵不得而知，但很顯然，此地和上古妖族的消失有關。

它們經歷了歲月的侵蝕，早就無法繼續支撐下去了，只是一直沒有外力，所以才能存在。

李雲逸驚訝望去，心起警惕和謹慎。正在這時，他看到了這聲怒吼的主人。

不對！

李雲逸心頭震動，他萬萬沒想到，他追尋巫族聖淵的存在，竟然會來到這樣一片死寂的天地。

斑斕大虎並非血肉之身，和自己一樣，也是靈體m.hｅtｕｂook.ｃｏｍ•cｏｍ，只見它踱步虛空，挺胸拔背，上古妖獸的英姿盡顯，甚至，李雲逸看到它望自己這邊看了一眼。

整個天地灰濛濛一片，就像是一個封閉的囚籠，黯淡無光，大地上沒有一片綠色，只有無盡的死寂。

「上古英靈？」

不是人族的屍體。

沒發現？

朱厭站定在重重烈火中，驚疑不定地望著李雲逸紋絲不動的肉身，心中開始泛起其他念頭。

李雲逸陷入歲月深處的困惑無法自拔。直到突然。

檮杌和此地有所感應？

這是一枚特殊的印記，李雲逸從未見過，但是在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它是什麼。

這裏，就是聖淵！

但。

觀察的時候，李雲逸不小心挪動腳步，腳下的骸骨立刻碎裂，化為茫茫煙塵，融入天地間的這片死寂。

枯骨。

除了人影，李雲逸甚至還能望見他周圍的綽綽山林，雖然不知具體|位置，也能從它們正在抽出新芽的梢頭上認出，那就是南蠻山脈！

吼！

「會不會是他故意暴露的陷阱和破綻？」

「機會？」

這是朱厭腦海里湧起的第一個念頭，因為神魂真靈乃是生靈的根本，一旦缺失，必死無疑。

呼。

「對方一個沒死？」

朱厭猩紅的眼底閃爍起異樣的光芒，心起躁動。

「圖騰！」

李雲逸穩固心神，仔細望去，只見面前這些支離破碎，完全分不清究竟是何種族的一地骸骨混雜一片，沾染灰塵，充斥著歲月的無情痕迹。

真靈誤入某處的李雲逸和圖書並不知道天機壺裡的朱厭趁著這個機會已經心起異心，此時此刻，他正沉浸在心頭無盡的驚駭中。

「宗師？」

「我竟然能看破它們？！」

「他死了？」

朱厭猶豫了，眼底狐疑之色閃爍，不敢貿然而動，陷入躊躇和猶豫之中。

但就在它欲要動作之時，突然又是一僵。

他又見到了許多戰鬥的痕迹，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在這遍地的屍骨中，他只看到了屬於妖族的痕迹。

歲月無情！

周圍，入目所視，皆是廢土和枯骨屍骸。

李雲逸心裏懷著無數疑惑繼續前行，直到。

除非。

「不是離開，而是毀滅？」

因為在這妖靈周圍散發的強大氣息中，他隱隱看到了一尊盤坐山林中的身影，其身上的裝扮，赫然和太聖有幾分相似，正在閉目修鍊。

「怎麼回事？」

那斑斕大虎的存在讓李雲逸再次猜到聖淵的身上。雖然目前只是更貼近了幾分，但很快，李雲逸就確定了這一猜想，因為當他再次邁動腳步，當又是一尊尊茫然遊走在漫天四野的妖靈遊魂映入眼帘，突然，一遊魂身上，一道清晰的印記映入眼帘。

自由。

「是誰殺死了他們？」

但後來，隨著一成不變的荒涼和廢土映入眼帘，李雲逸也習慣了，腳步越來越快，面色不改。

吸引它的究竟是什麼？

李雲逸心頭一震，立刻做好了應付強敵的準備，可就在這時，斑斕大虎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像什麼都沒發現，直接轉頭離開了。

無論是這兩種和*圖*書可能中的哪一種，事實都是李雲逸的真靈不在肉身之中，這也就意味著，對方無法掌控天機壺，更無法察覺它的任何動作。

……

神佑大陸竟然還有這樣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既然來了，豈能不看一遭？

要知道，數萬年前，他們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如今卻被不知名的敵人擊殺於此，讓李雲逸這個活著的人如何不心情複雜？

李雲逸猜測，這裏應該屬於宗師層次妖族的戰場，它們體魄巔峰，所以屍骨才能堅持數萬年。

它沒有湮滅，起碼沒有完全湮滅，還保持著一定的堅固。

它確實是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不是沒發現，也不是沒在意，反倒更像是……

時光無情！

李雲逸眼底精芒一閃，望向前方，屍骨明顯比之前少了一些，大多都能保持完整。

「它竟隨我一起來到了這裏？」

李雲逸錯愕愣在原地，直到體內檮杌光影又是一顫，低吼傳來，他才終於驚醒，望向斑斕大虎離開的方向驚疑未定。

殘垣！

「莫非此地真是巫族力量的源頭，所謂聖淵？！」

是的。

巫族的力量之源，就是眼前這些看似傀儡遊魂一般的上古妖靈！

「自相殘殺？！」

李雲逸腳步不停，繼續前行，沒有因此停留，因為檮杌演化的絲線還在前方。

李雲逸被這突如其來的能力驚呆了，驚疑未定地望向身上的檮杌，眼底精芒閃爍。

「是它幫我找到了這裏！」

但他們又為何如此？

不是檮杌！

一頭渾身散發著烈焰光輝的斑斕大虎和*圖*書從虛空走出，氣息狂放，散發的赫然是聖境威壓！

是的。

呼！

從檮杌光影中，他能清晰感應到後者的激動與浪費，那條絲線就如同指引，輕輕跳動。

我為何能看破這麼多東西？

李雲逸內視己身，訝然發現，自己真靈之中，竟然浮起一張猙獰的面孔，剛才的低吼咆哮就是它發出來的。

妖族的滅亡是因為自相殘殺？

檮杌的新能力，到底是什麼？

李雲逸念頭剛起，又瞬間改變。

「他的肉身還活著？」

大地並非平坦，前方山頭，李雲逸看到了一尊頂天而立的屍骸，沒了頭顱，但骨架堅挺，在一片骨海中相當惹眼，哪怕早已死去，李雲逸仍然能從它身上感受到一股威猛無雙的霸道。

「上古妖族的消失，不是因為離開，而是死亡？！」

李雲逸眼瞳一縮。

不！

煙塵。

就在李雲逸只覺眼前光景大變，進入虛空某處時，他肉身盤坐的靜室之中，驟然掀起一陣無痕之風。

李雲逸眼瞳一縮。

一頭斑斕大虎！

李雲逸心頭困惑，找不到答案，但只是眼前這一幕，已經足以他確定自己之前的猜想。

這吼聲，赫然來自前方！

一腳踩下，這一次依然飛灰揚起，李雲逸驚訝望向腳下，一根金色的破碎屍骨映入眼帘。

這誘惑實在是太大了。被李雲逸鎮壓天機壺裡數年來，它無時無刻不夢想重獲自由之身，可前者謹慎，天機壺從不離身，現在終於看到機會，朱厭豈能錯失？

「是修鍊某種特殊的功法，還是走火入魔，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