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傢具廠雖然一直在生產，價格也不少，但是每個月並不能產生太多的效益，現在一個月的產量，也就七八十套，不到十萬塊錢。

但是他聰明地沒有反駁，只是問劉春來，「大隊長，雖然一隊大多數都沒交地，要是他們不樂意，這地不再交換，路沒法修啊。」

「狗曰的，楊光明想搶老子的隊長！老子非得讓他到時候求著把隊長還給老子！要想干成這事兒，除非他屋頭祖墳開裂……」

沒見著，今天春來大隊長都給了他好幾百讓他支配么？

把天給捅一個大窟窿，怎麼辦？

劉春來白了老爹一眼，「你一開始就這樣謀划的？楊光明應該干不好這個吧？」

可現在……

一開始，劉春來給2塊錢一天，對他來說，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要有人當反面教材，如果他干好了，你剛才說的一隊拋開，怎麼辦？胡蘿蔔要有，大棒也得有……」劉支書一臉高深莫測地背著手走了。

「好吧，既然大家都推薦我當大隊長，如此盛情，我也就不推辭了。如同我之前在老劉家宗族大會上說的，跟著我的人，我管；不願意跟著的，就自己去干。比如現在一隊的……」劉春來也不介意把鄭建國打造成一個反面教材。

聽到這話，胡定元頓時急了，「大隊長，你可不能這樣，其他生產隊是葫蘆村的下屬，咱們一隊也是……」

結果……

一隊是關鍵。

即使不死，當不成狗腿子，那比死了還難受。

公路肯定要修通，從那邊都能走。

分田到戶，六個人的田地，他一個人根本就干不過來。

一隊其他的黨員跟社員代表，也是心思各異，卻沒人說話。

要不然，四隊到公社的路得先上山，再下山。

「我還是不當這隊長了……」胡定元看著劉春來，再看看叼著葉子煙的劉福旺，退了。

原本他是不敢想的。

沒有他，搞不定。

可現在這種做法，又讓人摸不透。

鄭建國如法炮製，不是說地下有金礦，就是下和圖書面埋藏著石油。

說到底，他們還是摸不透劉春來的想法。

他還想當這個隊長呢。

他當隊長，估計一隊會被劉春來打壓得更慘。

不讓他們有教訓，很難把整個大隊擰成一條繩。

劉福旺說了很多次了，過年的時候，會根據每一家的股份分錢。

他二閨女的工資，加上他的工資，完全可以讓三閨女跟小子都去上學，然後在大隊的廠子里掙更高的工資。

「潤民哥，這麼早就出來了？」

石穀子另外一邊，好些人同樣在地里幹活。

「既然沒人反對，事情就這麼定了。春來先當一段時間的代理隊長，等到上報公社，然後通過全大隊選舉……」

隨後又一臉疑惑。

就因為自己也想要像外來的張昌貴那樣，拿股份，劉春來就用這樣的方法逼著自己不幹……

「真的是這樣？」鄭建國問胡定元。

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著去爭那個大隊長。

楊光明家，祖上八代貧農，原來是老劉家的長工，五代單傳，到了他這一代，一開始更是只生了三個閨女，還好，在計劃生意實施前，他媳婦兒肚子爭氣，生了個帶把的，可媳婦兒也因為生了兒子，身體非常虛弱，沒法干重活……

反正反對了也是無效的。

六隊地地界，挨著一隊。

他這完全是為了讓對方鬧心。

胡定元更是冷笑連連，「你怕是不曉得，劉春來計劃給每個隊長多配股份……」

對方是隊長啊。

劉春來當了大隊長，就沒法再以只是老劉家旗手、四隊隊長的借口來不管其他生產隊。

分田到戶后，同樣因為勞動力少，婆娘沒法下地，大的閨女又出嫁了，三個小的也幫著幹不了多少活，同樣特么的吃不飽，連國家的都交不夠……

誰心中能平衡？

所以，在大隊收田地的時候，是一隊第一個交回去的。

楊光明狠狠地瞪了鄭建國一眼，再問劉春來，「大隊長，咱們一隊也有好幾家人交地，這工作……」

六個生產和-圖-書隊，一隊的地勢最平坦，水源條件也好。

這一切的原因，都是鄭建國造成的。

看這架勢，劉春來在大隊長的位置上當不了多久，公社的鄉長位置還空著呢。

同樣也是一道石穀子山樑分隔開。

「交地的人家，按照規矩，需要安排工作。不適合進位衣廠、傢具廠的，那就安排到附近一隊跟二隊的養豬場。另外，青杠梁那邊的地基平整工作要加快……」

「行了，各自回去安排人，明天早上按照時間，埡口上集合，各自帶工具……」劉春來本來想說明早上四點半，想了想，有些不人道。

可服裝廠不同。

「這狗曰的，太不是個東西了！虧得老子還真以為他是準備把大隊長的位置讓出來……」鄭建國一路走，一路罵劉福旺那個老狗曰的。

「一筆寫不出兩個鄭字，咱們是一家人。我就是看不慣劉福旺父子作威作福……這事兒你可別傳出去了，要不然，我這隊長就當不成了……」

當初分田到戶之前，他是不願意這樣的，家裡勞動力少，每年掙不了幾個公分，也分不到什麼錢，糧食分得更少，一年有大半年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

就連劉福旺找他，也當時也是沒有表態的。

楊家在葫蘆村沒有幾家，而且還不是同一個祖宗傳下來的。

「春來，現在你是大隊長了，可不能再只顧著四隊了。」劉福來滿臉的褶子都舒展開來。

謝建軍聽到，頓時大喜。

原本條件最好的一隊，就這樣被拋棄了。

「你怎麼看？」謝建軍問廖志光。

這一打一拉，甚至還給楊光明留下了很多可以建立威信的機會。

劉福旺看著劉春來，偷偷地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等他們自己按照時間來。

祖墳開裂了，也是不敢說的。

劉福旺父子想把這地方用別的沒有石油的地方收回去，然後他們自己黑了國家的賠償……

劉春來甚至把大隊部都搬到山上去……

「哼！」

說完，鄭建國也就向著隊里走hｔｔｐs://wｗｗ•hｅｔuboｏｋ•ｃoｍ.ｃoｍ去。

距離大隊部只有四五百米的地方，一個光著上半身，戴著草帽、佝僂著腰的老頭正在用鋤頭在紅苕地理除草。

等以後真的當了大隊長，說不定劉春來去了縣裡，自己表現好，鄉長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狗曰的，手段比自己都還高。

在楊光明的認知中，祖墳冒青煙，那是後人即將大富大貴的表現；祖墳開裂，更是徵兆後人能完成不可能的事情。

鄭建國之前有底氣，應該就是準備以這個為要挾。

他沒說。

劉福旺如同沒有看到劉春來舉手。

鄭潤民一臉感激。

可以的。

鄭建國走了過去，從兜里掏出春雨，遞了一支給鄭潤民。

祖墳開裂，那是墳在漲的徵兆。

胡定元在他身後，「咱們不能就這樣算了！」

劉春來直接把事情交給了楊光明。

成本低，利潤高。

胡定元沒有理他，冷哼一聲，直接走了。

家裡日子也不好過。

「這不錯，當個鄉長都綽綽有餘。」劉支書沒說兒子當縣長綽綽有餘，怕這狗曰的驕傲。

別說修路的地，連青杠梁那邊的土地，楊光明都別想置換。

難度大了很多。

劉春來每次回來，都是上百萬往大隊帶。

他不甘心。

廖志光看著劉春來的背影，嘆了口氣，「一隊成了被殺的雞，如果不管用，估計到了最後……」

五隊跟六隊的兩名外姓隊長雖然沒說，同樣也是這樣的想法。

不當鄉長可惜了。

這狗曰的也不是好東西。

新大隊長上任，第一把火就燒到了一隊上。

要真的這樣，當了隊長，工作可不好乾。

「就憑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幹得好！」鄭建國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干好了，或許大隊長都能指望一下。

原本大隊部在一隊，現在要搬到燕山寺跟磨盤寨中間的埡口上，這樣到各個生產隊都近。

心中自然就不平衡。

「行了，事情就這樣。明天開始修大隊部，每個隊各出10個人，一隊只有7戶交了hｔｔｐs://ｍ•ｈｅｔuboｏｋ•ｃom•com地，都有了安排，就先不出人了吧。楊光明，你現在當了一隊隊長，一會兒直接用廣播通知。另外，你跟那些人家協調一下，如果不願意置換的，就優先換青杠梁那一片……」

坡上正熱呢。

協調一下，用田換土，本來也能把修路需要佔用的區域置換出來。

胡定元也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換了，之前不是也說了，等我把土裡的紅苕收了才歸隊里嘛。」鄭潤民深深地吸了一口。

從一開始，無論是劉春來還是劉福旺透露的情況，都說明劉春來準備以二隊跟四隊為主，作為發展的重心。

結果，劉春來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從山城跟縣裡調人來。

「當真？」鄭潤民頓時變得激動了起來。

自己還年輕，才四十多歲。

「大隊長，你放心，我一定會幹好這份工作的！」楊光明知道一隊隊長有多不好當。

「我給你說，你這地下面，埋著石油呢。前些年勘探隊不是來過么？劉福旺父子想要把這個收回去……」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就不在意了。

從一隊到六隊，是個環裝。

「不這樣算了，還能如何？胡裁縫，至少，我的損失沒有你的大。」鄭建國冷哼一聲。

楊光明也是一臉為難，可他也知道，要想當這個隊長，就必須把這事情干好。

楊光明同樣也著急。

「路從你們那邊走呢。」廖志光沒好氣地說道。

知道太多，容易死得快。

當隊長現在是要發工資的。

與其這樣，不如就從了他們。

說完，鄭建國就走了。

就怕劉春來記恨他們跟鄭建國一起搞事兒。

當時他以為，劉春來是因為沒錢，為了讓他幹活，才給出這麼高，反正空頭支票嘛，隨便開。

免得後面的人再搞事兒。

「是啊，我們二隊也不能少啊，大隊長跟支書都是我們隊的，可我們隊啥都沒有……」劉興國也表達了不滿。

人一旦驕傲起來，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工人比他拿得更多。

到時候以大隊長的名義，要求分給和*圖*書所有人，作為大隊長，他肯定要多拿一些不是？

在如此的「群眾呼聲」下，劉春來還能反對么？

總得有人當反面教材不是？

「所以，在明年開春新一輪的收地中，一隊不再納入範圍。同時，一隊也先不修建養豬場……」

謝建軍也知道，「得做好準備工作，爭取下次收地的時候，把土地全部收回來。」

「這地你不是跟隊里換了么？」

經常會聽到說，你要想如何如何，除非你家祖墳開裂……

可鄭建國不知道啊。

其他人都是紛紛支持。

二閨女在服裝廠幹活，三閨女在家裡帶小的，幫著打豬草啥的。

「那就不修。從六隊繞一圈！」劉春來這是鐵了心要把一隊先拋開。

劉春來跳河那段時間，家裡祖墳開了裂（跟祖墳冒青煙一個意思），楊光明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哪裡會發達。

可後來，才發現，這錢，其實給少了。

在胡定元看來，他這樣的老師傅，在整個廠子不可或缺，以為自己拿捏起來，劉春來就會服軟。

臉色陰沉的鄭建國跟胡定元兩人看著楊光明，心中冷笑不已。

當個縣長也綽綽有餘啊。

「不要忘了，四隊要修通到望山公社的路，一旦修通了，四隊那邊才是主要的通道，你們過去更近……」謝建軍提醒對方。

所以，也很難團結起來。

廖志光苦笑，「他把大部分廠都建在二隊呢。」

田明發自覺地跟支書以及大隊長離得遠一點。

可直接把條件最好的一隊給放棄了。

國家要開採石油或金礦，那賠償可不少。

前一陣，劉福旺就找過他，問他是否願意當隊長啥的。

劉春來的意思很明顯。

從公社到一隊，不會走溝里佔用田地的區域。

六隊距離公社也很近，只要公社能把一大隊的土地協調一點，那就沒問題了。

一隊交地的，那都是家裡人口少，當初分田到戶時候抓鬮抓的位置不好的人家。

鄭建國就是為了爭取到給不交地的人也能掙錢的機會，以此來獲得不願意交地的人的支持。

太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