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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苗仕林欣慰的是，從早上上船開始，楊藝就開始跟著愛麗絲學英語。

這裏的八大碗，原本是回民的清真八大碗，卻由於漢人重視耕牛，很少殺牛吃肉。

她們這些混血，在香江，同樣受到歧視。

「愛麗絲，國外真的很好嗎？」楊藝跟愛麗絲算是朋友了。

至少，愛麗絲是這樣說的。

「呂縣長，你說漢語吧，不管是西南方言，還是普通話，我都能聽懂。我父親是中國人，新中國成立前，我在山城生活了八年……這位是我的妻子。」

看著劉春來就煩。

「對了，苗副局長，我拜託你的事情打聽得怎麼樣了？」科爾特轉而詢問苗仕林。

嘉陵江，目前正是豐水期。

愛麗絲沒有說得太清楚。

要不然，柯爾特鬧騰著要去看看，多浪費時間？

柯爾特陷入沉默，沒再問什麼。

時間過去幾十年，要想找一個人並不容易。

眼下必須先跟苗仕林把外匯的分配權談妥，也就顧不得失禮了。

她不想見劉春來，可又怕劉春來幫著蓬縣政府跟柯爾特合夥坑山城輕工局。

他們就是看重了春雨服裝的潛力。

由於武勝為農業重地，加上又是嘉陵江中下游第二大回民聚居點，民間的宴席，傳承悠久。

苗仕林有些泄氣。

劉家家規，男女之事那是規矩最嚴，要不然這麼多光棍，也沒見干出那些破事兒。

之前上了四年的大學，工農兵大學生，管理跟經濟學兩個專業，她什麼都沒學到。

在香江獲得那麼大的訂單，就說明了一切。

嘉陵江上行船，大多數都不會夜間行駛，就會在沿岸碼頭停靠。

這兩人算是找到打發時間的方式。

可現在冒出來兩個可能是爺爺的假外國鬼子……

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想要說服對方。

缺失了當年的檔案，只能查到那人隨著第一批川軍奔赴抗日戰場，後面就難以查到了。

上車后，苗仕林問呂紅濤：「呂縣長，這次不會又直接灌酒吧？」

取得海外獨家和-圖-書代理權，是他們這次過來的目的。

港商交給劉春來去，反正對方又不是來投資的。

還好，周蓉沒有再瞎搞了，老老實實去蓉城幫著賺錢去了。

劉春來沒出國，外語也說得很流利啊。

明顯是說呂紅濤不把港商當回事，不懂禮儀啥的。

可家裡都希望她出國。

同樣也不想去國外，國外沒有啥好的，語言也不通。

楊藝看著這情況，也跟著坐了上去。

幺房出老輩子嘛！

科爾特刻意強調了這一點。

可現在，還有個比他們這排位更往後的幺房。

呂紅濤也不氣惱。

楊藝不想去蓬縣。

看著從船上下來的金髮碧眼的老外，呂紅濤心中不由疑惑：不是說港商嗎，怎麼變成了洋人？

到時候，他們好不容易獲得的機會又將失去。

談判又不能當著港商談。

苗仕林實事求是地說道。

如此一個能人，當縣長貌似有些屈才了。

對於這樣的學歷，她自己都不認為自己是大學生。

苗仕林很是擔心簡陋的環境會讓柯爾特夫婦不滿，畢竟這兩位外商手裡握著數百萬美元的龐大訂單。

不過目前這幾輛小轎車，看起來很是高檔，怕山城也就只有少數幾輛紅旗能媲美了。

種族主義！

如果柯爾特他們直接按照上次的訂單續約，直接跟山城輕工局簽訂出口合同，這樣一來，他們根本不需要跟蓬縣政府談外匯分配的事情。

那姑姑也是個能作死的人，虧得當初自己定力大，要不然，在山城真的發生了什麼，讓劉八爺知道了，絕對會二話不說，直接用盒子炮往劉春來跟周蓉腦袋上招呼。

就像現在這樣，在香江，原來經常敲詐勒索他們的混混，都開始討好他們。

雖然劉春來也希望劉八爺能多幾個有著外國背景的後人，這樣方便他後面的操作。

製作時更是講究，用竹制蒸籠架在大鐵鍋里直接蒸，不用其他烹飪方式，清淡味香，口感糯軟，很是受人歡迎。

最後和圖書連鎮長跟書記都被驚動了。

奈何，根本無法動搖柯爾特的決定。

苗仕林沒有給柯爾特夫妻兩介紹這裏距離目前國家最高領導人的故居沒有多遠。

呂紅濤親自到碼頭迎接幾人。

誰都不知道劉春來準備了什麼後手。

江水依然混濁。

投資另說。

加上十年動亂，這身份很敏感，一般人都不敢說自己國民黨軍官的身份。

這番話，可是含槍夾棍的。

尤其是晚上在招待所，直接上了地方特色的「段氏八大碗」，更是讓柯爾特夫妻兩吃得讚不絕口。

這裡是千里嘉陵江重要的水運碼頭，有嘉陵明珠之稱。

可就這樣多特么的幾個爺爺，誰都難以接受。

劉春來提供的新款服裝，現在已經產生了非常龐大的利潤。

劉春來一陣無語。

苗仕林看著呂紅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呂縣長，柯爾特先生跟愛麗絲女士是我們山城輕工局的客人，雖然在你們縣裡，咱山城輕工局也不能不把客人當回事，讓人說咱們不懂禮儀。」

呂紅濤頓時明白，劉春來為什麼不把對方當回事了。

看到這場景，苗仕林不由對外匯分配談判的事心中更加沒底。

「苗局長，我已說得很明白，這事情並不是我個人能決定的。」柯爾特看著苗仕林，無奈地攤開雙手，聳聳肩，「當初在花都，劉春來就強調，要想保持長期合作，我們只能跟春雨服裝廠合作，何況，我們需要拿到獨家代理權，山城輕工局沒辦法授權給我們，對吧？」

這日子沒法過了。

春雨服裝公司肯定會推出更多的新款設計。

他現在也變得比較現實起來。

對於縣裡幹部不陪自己，柯爾特並不在意。

「呂縣長，他們中文說得很流利。」苗仕林心中有些抽搐，在一旁提醒呂紅濤。

只有鎮上的招待所。

只有在中國內地，不僅沒有受到歧視，反而還能受到很多的優待。

香江同胞，在香江沒回歸之前，也是外人。

雖說柯爾特要找和*圖*書的那人當年在山城有很大的名聲，不少山城的老人都聽過這麼一個喜歡洋婆子的人，尤其還是劉湘依為左膀右臂的人。

呂紅濤以為他們是山城輕工局的工作人員，也就沒太當回事。

劉春來設計的幾款服裝，幾乎很吸引年輕人。

富裕人家就多一些葷菜；窮苦人家就多一些素菜。

尤其是在交通不夠發達的年代。

以後還怎麼跟柯爾特他們談合作？

柯爾特笑著說道：「我直接去找他，你們有事情先忙。」

平日里，他在老劉家輩分還算高，比他年齡大的人喊「春來爸」、「春來爺爺」他已經逐漸適應了。

出國，就一定能學到東西么？

愛麗絲不是說了，柯爾特跟鄭天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她也沒說，在國外，只要有錢，就能有尊嚴，能過上體面的生活。

商務部的廖強跟李克兩人，看著這情況急了。

「要看什麼方面。在西方國家，白人至上的種族主義盛行……不過在科技跟管理等方面，確實比中國先進很多……或許是中國不夠強，所以……」

碼頭上，停著三輛豐田皇冠小轎車，很是醒目。

一輛小汽車坐四個人，柯爾特夫婦坐後排，楊藝直接坐了副駕駛，他倆怎麼辦？

全球的年輕人，都會為了打扮得更漂亮而花費大筆錢在服飾上面，尤其是經濟發達的地區。

劉八爺自然不知道劉春來心中的想法，「房子是你的，你同意他們來住就來住，這事兒不用問我。」

苗仕林知道蓬縣政府的領導不是啥好人，自然要派人陪著港商。

反正一桌子上面，一共八大碗菜。

從山城到蓬縣，屬於逆水而行，行船速度遠比順水而行慢了很多。

蓬縣是故意的？

苗仕林對這一路的風土人情了解得不是很多，說得更多的是山城。

疑惑歸疑惑，臉上也沒有任何表露，而是一臉笑容地用英語開口：「Lady，Sir，Welcom to PengXian，I am……」httｐs://ｗwｗ.ｈｅtubｏｏk•coｍ.ｃｏｍ

「我們專門安排了人幫忙調查這事情，劉姓本來就是大姓，而且你父親當年是川軍的中級軍官，上了抗日戰場……新中國成立之前的事情，過去的時間太長了，加上當年川軍活躍在全國所有戰場上，也沒一個具體的聯繫地址，只有一個人名，調查起來非常困難……」

還是苗仕林出面，讓他們別打擾了客人，才作罷。

「楊藝，你有心事？」愛麗絲有些無聊了。

出來不是姑姑，就是爺爺！

縣城可沒地方招待人啊。

在清末民國時期的武勝最富地主段襄臣家改進，葷菜以豬肉取代牛肉，再根據地方特色形成了新的「段氏八大碗」，一直盛行民間。

過去這麼長時間，要想找一個非將軍級別的川軍上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船的速度太慢了。

如同此刻楊藝的心情一樣。

這個上次坑了自己的年輕縣長，英語居然說得這麼流利，啥來頭？

一旦品牌打響知名度，在市場上會獲得更大的成功，那時候利潤會更大。

他來山城，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尋找自己跟鄭天佑的親生父親。

而柯爾特曾經在山城也住過，自然也是熟悉曾經的山城的。

一行人，第二天六點不到，就在招待所一人吃了一碗同樣為地方特色的豬肝面，就再次上船，繼續趕路。

呂紅濤心中忐忑，怕對方要求先休息。

從最早的淞滬會戰開始，川軍就打得很慘，不斷地重組，然後再踏上戰場，再被打殘，再重組……

亞洲的黃種人認為他們是白種人；而在香江的白種人則是認為他們是種族的恥辱……

天快黑時，按行程計劃，剛好到達地處山城到蓬縣中間的武勝沿口碼頭。

呂紅濤看楊藝坐上去，有些急了：「這位同志去幹什麼？」

就連田麗家裡老人婆跟老人公，為了讓田麗給其他三個光棍叔伯生兒子，也只是逼迫，不敢用強的。

段氏八大碗，講究料厚品重、味純湯清，同樣也因為地方物產豐富ｈetuｂooｋ.ｃｏm•ｃoｍ、用料廣泛，有素有葷、粗細搭配而深得周邊地區喜愛。

這種小地方根本沒有涉外賓館。

在馬文浩的示意下，他們直接上了七代皇冠。

陪著，反而沒那麼舒坦。

一番寒暄后，呂紅濤直接對柯爾特說道：「柯爾特先生，劉春來同志事情比較忙，他在春雨服裝公司總部等你，你是先休息，還是直接去找劉春來先生？」

絕對不會讓人把他們裝了豬籠沉河臨塘留全屍的。

「柯爾特先生，之前我們就有過合作……」苗仕林還是有些不甘心。

碼頭所在的沿江鎮，大多數都是修建於明末清初的古鎮建築，有著厚重的歷史滄桑感。

劉八爺在，家規就得守！

上午九點多，就才到了蓬縣。

見到柯爾特幾人已經上了車，對苗仕林說道：「苗局長，走，咱們上車，邊走邊談。」

隨著船緩慢向上遊行駛，時間逐漸過去。

這屬於自家內部事務，不能讓老外笑話。

之前柯爾特幾人被劉春來坑過一次，差點破產，這次鄭天佑跟他商量過，老老實實地跟劉春來合作，自然也就不願意再動什麼歪心思。

國際服裝市場，只看款式跟質量。

對於鎮上突然來了兩名金髮碧眼的老外，整個鎮都驚奇不已。

尤其是紅白喜事，農村宴席，都是八個大土碗。

苗仕林看著三輛小轎車，不由詫異，上次他來蓬縣，可沒看到一輛小轎車。

柯爾特一臉笑容，很客氣地對呂紅濤說到。

柯爾特夫妻兩人不但沒表示不滿，反而對這周圍明清時期的古建築很是感興趣，到處參觀，不時感慨中國古人在建築上的藝術造詣。

一想到這裏，劉春來的心情自然不美麗了。

無論是大姑娘小媳婦兒，還是拄著拐杖的老人，光著屁股的小孩，都火速跑來圍觀沒見過的外國人……

尤其還是川軍的中層軍官。

這次到蓬縣，就是希望能藉著這麼龐大的出口訂單，從劉春來手中拿到獨家的海外代理權。

水運碼頭，相對西南地區的小鎮，依然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