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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脈的心法，歸根究底，不過『無為』二字。雖然說『無為』並不代表消極退避，並不是要當縮頭烏龜什麼都不做，該做的還是要做，只是不會固執於一定要做成和做好，但……這種不固執，的確有退讓之意，或者說，在這麼做的過程中，難免產生退讓之意。」

潘龍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回答：「我會儘力去做。」

潘龍愣了一下，忍不住問：「我自己給它取名字？」

至於最後一層難關，那就是毅力了。

上課之前，太上祖師先給潘龍解釋了一下為什麼不教他太上一脈的心法。

這功法修鍊起來很痛苦，也頗為危險。能堅持到什麼地步？是一個大問題。而且隨著淬鍊的加深，需要的煞氣和罡氣也越來越強烈，能不能找到合適的煞氣和罡氣？也是一個大問題。

潘龍啞然失笑，思考了許久，最後猶豫著說：「這功法以淬鍊自身為核心，恰似爐中煉丹。我聽聞煉丹的人用『爐火幾轉』來形容爐中丹藥的火候，那麼我就借用這個說法吧。」

「在學這門功法之前，我要先提醒你一句：雖然功法是我們創造的，但練功的是你們。所以在修行的問題上，你要以自己為主，自己努力，相信自己。不要寄希望于別人，也不要盲目相信別人。就算是我們這些長生不死的老頭子，也只是在我們自己的道路上比你們走得遠——對於你自己的道路，我們並不見得比你更加了解。」

「沒錯。既然是你在練，當然應該你給它取名字。難道還要和圖書我這個其實沒練過這門功法的糟老頭子給它命名不成？」

潘龍聽了一遍，複述了一遍，又再請太上祖師講解了一遍，就把這門功法給記住了。

好在，潘龍還可以去山海經殘片的虛無世界裏面修鍊。

難怪那些前輩高人們常常閉關修鍊，一修鍊就是一兩年，這種默默修鍊默默成長的感覺，真的是非常的好。

某天，外公來找到他，告訴他該出去了。

這些東西吸納到身體裏面，自然會產生極大的危害。如何把這種危害轉化為對自身的淬鍊？便是這功法的第一層難關。

潘龍搖頭：「地煞天罡淬鍊一次，可以稱之為『爐火一轉』，這功法的淬鍊次數無窮無盡，那麼我就取一個『九』來形容……所以，我給它取名為『九轉玄功』。」

潘龍的眼睛亮了。

「但是，不出去不行啊！」

潘家的先祖們也曾經藉助山海經殘片修鍊內功，可武道內功講究的是煉精化氣。他們在山海經殘片裏面，本身的精元不會轉化成真氣，再怎麼練也只能讓運功更加嫻熟迅捷，卻並不能增長功力。

地煞厚重，天罡凜冽，如果沒有適當的方法，吸納它們就等於找死——事實上，不少仙門高手都會採擷地煞或者天罡，煉製成各種法器，乃至於許多一次性的雷珠。

回到地下的靜室裏面，潘龍思考了一會兒，閉上眼睛，開始修鍊九轉玄功。

最後，他詢問這功法的名字。

「沒錯。」太上祖師笑道，「這本領來自於我一個固執得不像和圖書話的朋友，他總是嚷嚷著『天底下最大的就是道理』，不管什麼事情，不管和誰，都固執地要講一講道理。」

「那麼祖師，您要教我的那另外的本領，恰恰是『固執』的類型嗎？」

地煞也好、天罡也罷，都是極為強悍的力量。本身真氣不夠強大，是沒辦法藉助它們來淬鍊自己的。

「那麼請問祖師，創造這門功法的那位師尊，又該如何稱呼呢？」

那種感覺真的是讓人不由得就沉迷於其中，難以自拔。

剎那間，他感覺自己彷彿又穿越了回去，穿越到了風華正茂的年紀，正在走向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偏偏卻清楚地明白自己此刻正身處何處，正從哪裡來，正往哪裡去。

「自然是有的，只是我這化身並無法力，沒辦法將其傳入你的心中。如果你日後修鍊有成，開宗立派之前，可以來崑崙玉京找我拿祖師畫像。」

潘龍點了點頭，將這兩個名號記在心中。

他覺得，兩者都很重要，不能偏頗。

無論怎麼淬鍊轉化，地煞和天罡都是沒辦法被完全利用的。怎麼處理淬鍊之後的「殘渣」餘氣，避免留在體內成為暗傷，是這功法的第二層難關。

潘龍輕輕點頭，表示理解。

他笑了笑，搖搖頭，不由得有些喟嘆。

而它的核心關竅，就在於吸納、淬鍊和化解的各種細節。

這一步可以說是水磨工夫，如果只是在靜室裏面修鍊的話，或許花上幾個月甚至幾年，才能完成入門的第一步。

太上祖師看向潘龍：「那人需要有堅m•hｅｔｕbook•ｃｏm•cｏｍ強的意志、非凡的天賦，還要足夠固執，哪怕失敗了一千次，也要第一千零一次站起來……潘龍，你能做到嗎？」

一點一滴，一絲一縷，連綿不斷，一直在積累。

外公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修鍊的情況很好，如果可以的話，我也願意讓你就這麼多修鍊幾年，或許直接就踏入先天境界了。」

「他啊，他固執得像石頭一樣，所以大家都叫他『頑石』。又因為他性格強硬，敢作敢當，所以也叫他『石敢當』。無非這兩個名號，你選一個就好。」

修鍊不知歲月，在平靜的修鍊中，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我這就修鍊了一個多月？」

「是挺不容易的，但他既然活下來了，就很強。」太上祖師嘆道，「長生者很多，但比他更強的長生者寥寥無幾，甚至於都不用一隻手就能數完。諸如我這種，要是跟他認真地打起來，用不了幾次呼吸的時間，就會被他打得粉身碎骨。」

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豁然開朗。

太上祖師看著潘龍，笑著說：「你竟然能夠強行把自己的靈光找出來，可見是個固執到極點的人。讓你『不固執』，不僅很難，而且是在破壞你的本性。那樣的話，你的道路走不遠。」

這門功夫說起來很簡單，就是輪流吸納地下的煞氣和天上的罡氣，以這濁清兩氣輪流淬鍊自身，讓自己不斷強大，從而產生蛻變，朝著更高更強的方向前進。

更妙的是，修鍊功法的時候，他的精神處於一種集中和放鬆兼具的www.hetubook.com.com奇妙狀態，在這個狀態下，孤獨對他的影響大大降低。

要是地煞天罡進入身體，真氣一敗塗地，控制不住也引導不了，那就不是修鍊，而是找死。

這玄功比太上忘情篇修鍊起來簡單多了，嚴格來說，它不像是仙門功法，倒像是武道功法。

它的入門第一步，就是將本身真氣淬鍊強化，務求做到「絲絲縷縷、鋒芒畢露」。

「今天已經是八月十四了，明天就是中秋。」外公說，「中秋這天，綏桃山的仙桃就要成熟。你必須現在出去，明天一大早就趕到綏桃山。」

潘龍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吃了一驚。

「那麼……他可有畫像留下？」

潘龍當然也不能，但他要的不是增長功力，而是調整真氣。

「丹鼎功？」太上祖師有些好奇地問，「這名字總覺得在哪裡聽過……」

潘龍忍不住張開嘴巴，縱聲長嘯。

雖然長生是最重要的，活得更久，才能見到更多的風景，在逆境之中也才能得到希望。但同樣可以長生的話，他當然想要變得更強！

日後他如果開山收徒，祖師堂上必然要供奉「頑石祖師」或者「石敢當祖師」的牌位。

「他能活下來，也真不容易。」

總的來說，這功法沒太多的花哨，更多的是要下苦功、磨耐心。

他跟著外公走出靜室，當傍晚的夕陽落在他身上的時候，看著久違的陽光，他突然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然後，太上祖師就教了他一門功夫。

「那位朋友後來說，他要去遙遠的星海深處，探索無盡的世界。就ｗww.ｈｅtuｂｏoｋ•cｏｍ.com此遠去，再也沒回來。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但他臨走之前，將他最得意的本領教給了我，托我幫他找個合適的傳人。」

「出去？我覺得在這裏修鍊，挺好的啊。」潘龍下意識地回答。

「你以為呢？」

當然，潘龍也不會就此泡在山海經殘片裏面。他每修鍊一段時間，就回到現實之中再接著修鍊。現實中的修鍊和虛無世界裏面的修鍊有細微的不同，沒辦法像在裏面那樣全神貫注，卻又會讓人能夠更加清楚地把握自身狀態，不斷作出合適的微調。

潘龍認真地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它沒名字。」太上祖師說，「我那朋友沒徒弟，這功法還是第一次找傳人。此前根本不需要什麼名字——這樣吧，你自己給它取個名字算了。」

每一次運轉真氣，都能感覺到自己有些許的成長。或者是真氣壯大了一些，或者是對真氣的把握就加強了一下，或者是對於運轉的過程作出了一些有益的調整。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還是個大學生的時候，曾經偶爾在周末跟朋友去網吧玩上一夜，清早的時候，幾個人踩著虛浮的步伐，沐浴周日燦爛的陽光，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這一步，恰恰可以在山海經殘片裏面完成。

「九轉玄功……」太上祖師低聲說了兩遍，若有所思，「這名字確實不錯，好！以後它就叫『九轉玄功』了！」

「這就足夠了。」太上祖師笑了笑，「如果是他的話，一定不會滿意你這個回答。但我又不是他，你的回答，我很滿意。」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