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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萬大軍全軍覆沒，他們能夠只死自己而不用死全家，就算皇帝陛下被聖母瑪利亞遮了眼睛，突然善心大發了！

他剛才慌亂之中，下意識地這麼一說。此刻見到大家都靜靜地看著自己，頓時覺得不妙。

不，要真到了那一步，十幾萬大軍毒死一半，軍心直接就潰散了。到時候九州聯合的軍隊趕到，除了全軍投降之外無路可走。

剛才還人聲嘈雜的指揮車裡面，陡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各自的動作，也都閉上了嘴巴，一動不動地看著說出這話的那個將領。

（抹脖子比較符合軍人身份，也顯得比較悲壯一些，但是很痛苦，而且……死得血流滿地的，屍體收拾起來也會比較難看。）

（唉，現在才考慮這個，太遲了啊！）

而現在，統領這支軍隊的老將軍，就已經在考慮自殺的問題了。

通訊器裏面，若干個聲音在大吼，在尖叫。

「救命！」

（天使族有一種名叫「銃」的特產，威力雖然不怎麼大，但射速和-圖-書卻很快，就是需要消耗特殊的彈藥，用起來很不方便。）

錫安那個力大無窮的幹員被幾門重炮來了輪齊射，竟然不僅沒死，反而爆發出了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戰鬥力。

不僅如此，為了給這些中毒的士兵們治療，醫療兵們也忙得焦頭爛額。那毒素極為恐怖，能夠不斷侵蝕血肉，中毒的士兵只要治療慢一些就會送命，逼得醫療兵們竭盡全力，根本騰不出餘力來為進攻錫安陣地的士兵們提供支援。

那將領年齡不大，穿著極為華貴，乃是皇族出身。在大軍之中地位極為崇高，僅次於作為主帥的老將軍，儼然有監軍的意思。

慌亂之中，突然有人說：「乾脆咱們撤退吧。」

以他過去積累的功勞，兵敗身死，是不會牽連家人的。但若是兵敗而不死……算了，還是死了吧。

「那個人來了！」

但他們討論來，討論去，卻始終討論不出個好辦法。

斯拉夫軍的指揮中心，現在亂成了一鍋粥。

可還沒等他和圖書開口解釋，就有一位年紀不小的將軍大聲說：「尊敬的閣下，您說得對！」

甩鍋。

（要是自己也隨身帶上一支，現在不就可以輕輕鬆鬆一槍轟在腦門上，又不痛苦，又悲壯了么？）

「這是什麼？」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換句話說，留給他們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十幾分鐘到半個小時。

乍看上去，在一片混亂的指揮車裡面，只有他老神在在地端坐著，雖然也是滿臉陰雲，但起碼顯得很有修養。可實際上，他正在考慮的是——

將領們議論紛紛，討論該怎麼解決問題。

（啊呀呀，兩個選擇，真是讓人左右為難！）

（我是該揮刀抹脖子呢？還是該吞顆毒藥？）

而且，就算是勞改結束了，他們回到斯拉夫帝國，也一樣沒好果子吃。

「哥薩克堅決跟著雙頭鷹的旗幟走！」

他不僅力量又增加了，速度還變快了，更恐怖的是，他居然還能夠散發毒素！

他們都是貴族出身，很多人還和_圖_書曾經跟九州聯合打過仗。九州聯合不會浪費時間去給大頭兵們翻舊賬，卻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到時候一筆筆舊賬翻下來，怕是要勞改到天荒地老。

他們經驗豐富，手握十萬大軍，資源充足。如果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準備，他們未嘗不能設計出對付潘龍的辦法來。

前軍拖延了他十幾分鐘，中軍拖延的時間也不會很長。

可以想象，如果不被攔住的話，他大概會把整個斯拉夫軍營全都跑個遍。到時候十幾萬大軍裏面怕是至少會有六七萬中毒，醫療兵根本救不過來……那樣的話，這一仗是真的就沒辦法打了。

但現在，他們沒這麼多的時間。

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面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誰也做不到。

他本身的攻擊力其實也就那樣，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地煞卻極為恐怖，所過之處傷人無數。從剛才他發狂到現在，前後也就十幾分鐘，可斯拉夫軍裏面中毒的士兵已經有好幾千，甚至比白天一場大戰的全部死傷都更多。

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些話，其實還可以簡單歸納成兩個字，一個詞。

潘龍已經沖入了中軍，正在中軍裏面橫衝直撞。

「我們堅決擁護您！」

這些士兵們雖然是戰犯，可他們在九州聯合境內沒血案，可以從輕處罰。估計也就是幾年勞改……這對他們來說，沒準反而是好事——九州聯合的勞改是發工資的，服刑結束之後還可以直接入籍，連逃亡都省了。

「是啊！說得太對了！」

就算殺不死潘龍，至少能夠攔得住他。

你說得對！就聽你的！

（服毒倒是死得又快又好看，唯獨顯得比較軟弱，不像是個硬漢……）

而他一來到后軍，自然會第一時間直奔指揮中心。

但士兵們可以投降，將領們可不行。

要是真的到了被九州聯合的軍隊追上，不得不投降的那時候，他們寧可直接自殺。沒準皇帝陛下看在他們好歹為國捐軀的份上，對他們的家人會從輕發落……

活到他這把年紀，該爭取的都爭取過了，該享受的也都享受過了，唯一在乎的無非和-圖-書子孫和家族。

他倒是完全沒考慮「不死」這個選擇。

對尋常士兵來說，投降倒也沒什麼。九州聯合比斯拉夫帝國要富庶許多，社會也安定，統治也寬鬆。不少斯拉夫人甚至會千里迢迢逃到這邊來入籍，只為了過上相對安定的生活。

「攔住他！攔住他！別讓他過來！」

所有的將領們七嘴八舌，但說的意思卻都是一樣的。

指揮車裡面，也一片混亂。

那種恐怖的毒素，普通人只要吸進去一點點就足以致命。就算是那些特彆強壯的，能夠勉強抵擋，也會因為痛苦而完全失去戰鬥力。

快則十幾分鐘，慢則半個小時，他就會來到后軍。

「毒！我中毒了！」

「救救我！我不想死！」

按照斯拉夫帝國的傳統，人命不算什麼，死上一批人也不算什麼。奈何潘龍發狂之後完全喪失了理智，猶如一隻野獸，在斯拉夫軍的陣地裏面跑來跑去，哪裡人多就往哪裡竄。

更可怕的是，他還在朝著斯拉夫軍的中軍跑——這裏人多。

「您說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