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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強大的靈氣在他的身體裏面澎湃起來，也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他才將這股靈氣完全煉化。只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修為更是增加了明顯一截，之前沒有完全消化的細微地煞，都已經徹底融合。

「我只是長得像鹿，其實是塊石頭啊。」

不需要呼吸，要嗅覺幹什麼？

「你可能也是什麼東西修鍊成精的吧。」相對小青的茫然，阿咲就多少有一些自己的看法，「按照你的說法，大夏皇朝已經存在千年。其中像我這樣的寶物，被製造了不知道多少件。也許你就是其中一件修鍊成精，然後又投胎為人，只是你經過轉世投胎，忘記了前程往事。」

他坐在辦公桌前，用手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嗯，沒錯！」小青連連點頭，「所以你給我的感覺才跟阿咲有點像！」

當然，他不會動用這個能力的。

石敢當祖師之所以不收徒弟，可能也是考慮這個方面吧？

「沒有了這個牽挂，你的行動就方便多了啊！」

——等潘龍修鍊有成，請去神都查一查，當年文超和趙勝二人，最後究竟是什麼結局？

茶湯極為苦澀，但苦澀之外，也能感覺到濃烈的靈氣。想來阿咲製造這種茶，追求的只是靈氣濃郁而已。

「啊？」

一杯茶很快喝完，阿咲才問：「這位道友，你那個護腕與我如此相似，不知你可曉得它的來歷？」

阿咲看著她有些急切的神色，笑了一聲：「偶爾弄點茶喝一喝也就罷了，再多也不夠給你吃。」

「最近發現了一種新的靈草。」阿咲解釋說。

不需要吃飯喝水，要味覺幹什麼？

他嚇了一跳，詫異地問：「這茶……就是這麼苦的？」

（難怪這屋裡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一開始我還以為這是臨時的住所，現在看來，壓根是她們自己聞不到罷了。）

「苦？」阿咲疑惑地問，「茶本來不就是苦味的嗎？」

他怎麼也想不到，兩個妖怪竟然把他當成了仿和圖書製山海經修鍊成精之後的轉世。

仿製山海經困人的能力並不強大，除非有人幫著牽制敵人，否則就算只是尋常的先天高手，小心觀察、細細試探，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破綻，脫困而出。

無論竹簡還是石雕，都是沒有血肉的，自然也不會有五感。就算她們修鍊有成，可以像人一樣看和聽，但既然沒有飲食的需求，又怎麼會刻意修鍊出相關的感覺來呢？

如果他用這個身份來作為自己的掩飾，似乎倒也不差。

「也不能苦到這個地步啊，這簡直是葯湯了。」

潘龍依照他說的做了，只見護腕泡進去之後，立刻不停地冒出氣泡，其中更有一些影影綽綽的花紋搖曳飄蕩，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虛影似的。

仿製山海經在人間存貨不少，既然有阿咲這個已經修鍊成精的，再多一個也無妨。妖怪轉世成為人，並不是特別稀罕的事情，再多一個同樣也無妨。

見潘龍態度和善，似乎是不用打架了，石鹿「小青」鬆了口氣，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黑髮披肩的少女，若非頭頂有一對青黑色的鹿角，看起來簡直和常人無異。

「世上的妖怪，大多會選擇將諸如爪牙犄角之類煉製成法寶，為什麼你沒有這麼做呢？」

阿咲的屋子的確可以算是「寒舍」，明明是冬天，屋子裡面卻連個取暖的火爐都沒有，更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在屋子裡面瀰漫。

潘龍這才明白，原來這兩個妖怪的關係乃是類似「母女」或者「師徒」那種。只是阿咲這個「師傅」自己也所知甚少，有些懵懵懂懂，能夠教給小青的自然更少。

潘龍愣了一下，啞然失笑。

潘龍將那份靈氣完全煉化之後，在文超的指導下，又開始修鍊一種專門的法訣。

離開之前，他額外問了一下，就自己身上那一種另外的感覺，詢問兩個妖怪的看法。

二妖一起點頭。

就像孫悟空看起來是個猴子，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猴子，而是所heｔuboｏｋ•cｏm•com謂天地奇種的靈明石猴，根本不屬走獸之列。猴哥嚴格來說，其實也是石頭成精，而不是猴子成精。

「很好！很好！這樣一來，你最大的危險，也就迎刃而解了！」

「那可好，多不多？」

潘龍笑了笑，沒有解釋。

「這東西就是我上次說的，能夠隔斷山海經和九州大陣感應的寶貝。只是它製造起來比較麻煩，現在還只是個半成品。想要完全製作成功，原本還需要三五年的時間。」

「但現在，按照這個新的思路，我可以把它修改一下，讓所有對於你身上山海經的感應，都轉移到那個仿製山海經上。這樣就算是主持九州大陣的人，也只會以為你是仿製山海經修鍊成精……」

過了片刻，護腕完全溶解在藥水裏面，這一杯藥水也變成了清澈透明。

潘龍點頭，說：「就我所知，此物乃是大夏皇家所煉製的寶物，能夠容納一塊空間在其中，或許還有別的用處——比方說我手上這一件，若是配合陣法，除了儲物之外，還能製造一塊和真實天地相似的環境，把敵人困在其中。」

如果他真是仿製山海經修鍊成精之後再轉世的話，把原身設法交到轉世手上，也是應有之理。

笑過之後，他便拜託潘龍幫自己一個忙。

不過說來也怪，這兩個妖怪本事如此差勁，怎麼還能活得這麼安逸？

阿咲微微點頭，說：「我的本體是什麼？自己也不清楚。誰煉製了我？我同樣不清楚。我修鍊成妖怪八百余年，一直住在天武郡，從未離開過。而我的本領，除了能夠收容萬物之外，就是點靈之能。這些年來，我點化過不少生靈，但只有小青將靈氣徹底保存下來，真正成為活物。其它點化的生靈，都在靈氣耗盡之後，又重新變回了原樣。」

不僅如此，假設他使用這個身份的話，那麼手上這件護腕，就可以解釋成以自己本體煉製而成，正符合妖怪們一貫的做法。

畢靈空和圖書老師曾經說過，那些選擇轉世成人的妖怪，往往會在轉世之前把後事都安排好，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對自己原身的安排。

苦得驚人！

面對阿咲的邀請，潘龍略一思考，便答應了下來。

等了許久，文超終於有了靈感。

他拿來一些材料，經過煉製，最後變成了一杯鮮紅如血的藥水。

現在回頭看，或許這功法其實更加適合妖怪修鍊。尤其是那些本體壽元極為悠長的妖怪，才能扛得住「找不到合適天罡地煞」的困難。

需要煉化的天罡地煞更強更多，非但淬體的時候更加辛苦，淬體之後煉化的水磨功夫也會更加的艱難。

大概這次出去之後，就能再次煉化天罡了。

天罡地煞煉化，每一轉的難度都會增加。這難度既體現在需要尋找更加強大的煞氣和罡氣，也體現在需要煉化更多的天罡地煞。

「喝掉它，然後按照正常的方法修鍊，將其中蘊含的靈氣煉化。」

這麼想來，這個身份似乎妥當得很，一點問題都沒有。

潘龍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潘龍看著那杯藥水，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其喝了下去。

「有這樣的效果，就跟法寶轉世沒什麼區別了。」文超看他連著幾次將護腕具現又融合，滿意地笑了，「現在就算你走到九州鼎旁邊，除非是文超沒死，親自控制九州鼎，否則誰也別想看出你其實還融合了真正的山海經，都只會以為你是仿製山海經轉世。」

潘龍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小心地嘗了一口。

想要困住敵人，找個專門的陣盤之類法寶才是正經。

潘龍並沒急著喝茶，反而是小青急匆匆地拿起茶杯，一飲而盡。明明杯中的水熱氣騰騰，一看就知道滾燙，她卻一點也沒感覺到，只是咂咂嘴，說：「這次的水裡，靈氣格外多了。阿咲你換配方了？」

他拿出一塊陣盤，上面符文咒語密密麻麻，看起來讓人眼花繚亂。

他笑得非常開心，就像是自己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一ｈｔｔps://ｍ.hｅtubｏoｋ.ｃoｍ.cｏm般。

「你先把仿製山海經裏面的東西都拿出來，然後把它泡進去。」他說。

二妖彼此看看，阿咲說：「我們努力吸收靈氣，一點點洗鍊自身，往往數十年上百年，才能有一點成果。拿來製造自己的靈脈，尚且覺得不夠，用以製造口舌，未免浪費了一點。」

現在看來，民間傳說大概是沒有錯，至少沒有全錯。

民間傳說裏面經常說，妖怪的修鍊之路，比人類要困難很多。他之前和別的妖怪相處，並沒覺得如此。尤其是畢靈空老師，從來沒說過她自己修鍊的時候遇到過什麼麻煩，以至於他懷疑民間傳說弄錯了。

「建議你們有條件話，還是把味覺修鍊出來的好。」潘龍說，「各種感覺，對於生靈而言是必須的。雖然感覺帶來了各種苦惱，可也帶來了各種愉快。味覺是美味的根源，失去味覺，就失去了對美味的感受。人生的樂趣少了一大塊，豈不可惜？」

阿咲應該是仿製山海經變成的妖怪，本體是竹簡；小青則是玉石鹿雕變成的妖怪，本體是石頭。

他恍然大悟，問：「你們都沒有修鍊出味覺，對吧？」

「不過……這樣還是不夠，你身上的山海經原本，和仿製山海經之間的差別，終究還是存在的。」文超想了想，說，「但這個差別已經不大，想要魚目混珠，比我原本的構思要容易多了。」

「我……這個不是角啊。」

這護腕依然可以像之前那樣容納各種東西，而且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將其收入體內，猶如劍仙秘法「人劍合一」一樣，人和法寶渾然一體，不分彼此。

第一次淬體，如果只用了幾個月就完成徹底煉化，第二次可能就要一兩年，第三次乃至以後，需要的時間會更多更多。

他不再勸說，默默地又喝了一口。

潘龍也不著急，安心等待。

看著她們那一臉無辜和納悶的樣子，潘龍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阿咲和小青對視了一眼，二人臉上都是疑惑之色，很顯www.hetubook.com.com然，她們都不覺得「味道苦」算是什麼問題。

她們這兩個妖怪，在妖怪裏面，大概都屬於比較貧瘠的了。

小青嘆了口氣，垂下了腦袋。

潘龍這才明白，心中不由得嘆了一聲。

小小的插曲之後，三人進了屋子。

他發現自己卻是先入為主了，雖然這傢伙一直保持著鹿的模樣，但畢竟只是石雕。石鹿是鹿嗎？這個問題比較哲學。但至少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石鹿並不是鹿，而是石頭。

有那麼一部分妖怪，它們的修鍊之路的確是很艱難的。

三人入座之後，阿咲用法力燒了一壺茶，給大家都沏了一杯。

但他轉念一想，卻又覺得，這個身份似乎也不錯。

他並沒有詢問這個問題，只是稍稍寒暄了一番，就告辭離去。

「……豈止是沒有問題，而且能解決大問題啊！」當他來到屠龍寶藏，和文超談到這個想法的時候，文超對此也大大讚賞，說，「你最苦惱的，不就是害怕被禍及家人嗎？如果你變成了妖怪轉世，那麼家人跟你就沒什麼關係了。別人要找你的麻煩，也不會找你根本不會在乎的凡俗親人——因為大多數這種轉世之人，對於自己的凡俗親人都只是出於道義照顧一下，很少會有真正在乎的。」

九轉玄功這門功法儘管能夠直指長生，但若是找不到足夠的合適的天罡地煞，一路上拖延太多時間，或許沒等修成長生，就要老死了。

「嗯……中間還有一點點困難要解決，必須讓你和那仿製山海經的氣息融為一體，雙方互相感應。猶如原身和轉世的關係一般……這個不算難，我來想想……」

他花了好長時間，才將這門法訣練成。藉助這門法訣，他將之前被吸收到身體裏面的仿製山海經再次具現了出來，重新化為護腕，戴在了手上。

這兩位，全都是沒有血肉之軀的。

潘龍忍不住多看了她的角兩眼，小青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身體微微一縮，解釋說：「我道行不足，暫時沒辦法完全變成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