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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該怎麼把大象放到冰箱里？

但侍女們卻也不知道，她們只知道有這水果，而且很多。

這書生的說法就跟那個笑話差不多。

「恭喜貴客，此卦頗為吉祥。」一個侍女笑著說，「君子得豐卦，意味著氣運旺盛。只要小心自守，必定萬事無咎。雖然不是大吉大利，卻也是吉利之兆。」

正說話間，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卻是蒼淵已經結束了宴會，來拜訪潘龍。

此刻一眼看去，街上行人之中，往往十餘人裏面就有一個佩著官身腰牌的，數量頗為驚人。

「可我這麼多天下來，也沒遇到多少應酬啊……」

跟這種人相處，應該還是挺容易的吧？

臨走的時候，他約潘龍等一下共進晚餐，卻被潘龍拒絕了。

此刻距離傍晚還早，潘龍沒有一天吃六七頓的習慣，於是侍女們便送上了水果。

那些水果靈氣盎然，都是在洞天福地環境裏面栽培出來的，和綏桃山桃林裏面那些大桃子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是一本介紹占卜之學的書籍，內容頗為有趣，通過數字的排列和推算，來完成占卜的過程。

回答：打開冰箱，把大象放進去，關上冰箱。

那書生說得慷慨激昂，但潘龍只是想笑。

兩個侍女一起搖頭：「這是待客之物，我們不得擅用。」

潘龍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隨口提了一下罷了，並不打算給蒼淵乃至帝洛南當參謀。

片刻之後，潘龍走出了御史府，在南夏城街頭閑逛。

他態度客氣，蒼淵也客氣，彼此自然就沒有矛盾，相處得很是和睦。

大夏朝廷的文官裏面，「翰林學士」是一個頗為特別的群體。論品級，他們大多品級不高。但因為經常能夠見到皇帝，更有直接將奏摺遞交御書房的權力，這些翰林學士們在朝中的地位卻不低。

潘龍看著看著，隨手從書架上又拿來一些蓍草，按照書上所說，起了一卦。

但天機營就算是全體出動，也不可能ｗｗw.hｅｔuｂｏoｋ.cｏｍ•cｏｍ聚集在一起。力量分散的話，哪怕是遇到霸王將軍帝項尤，墨家的人估計都能跑得掉。

比方說此刻潘龍閑逛的這個書店，店裡的六個客人，便有兩個佩著腰牌。

潘龍心中微微點頭，對蒼淵這個人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

蒼淵也笑了：「既然如此，少俠自可隨意行動。無論何時回來，這屋裡都會安排侍者等候。一應洗漱飲食，隨時都可以吩咐下人去辦，切莫客氣。」

潘龍搖頭：「沒關係，我也的確是需要盥洗一番。這次能夠得到蒼御史的邀請，來參加中秋賞月之會，我還不曾感謝呢。」

他見青年連連點頭，嘆了口氣，說：「可你總不會一輩子都待在翰林院啊！難道你想要跟我一樣，當個十年的老學士？」

「嘗嘗，味道真不錯。」

潘龍吃了一個水果，覺得滿嘴生香，大為讚歎，好奇地詢問這水果的來歷。

如此佳品，在蒼淵府上卻只是用來待客的尋常水果，這位區區從五品侍御史的待遇，顯然遠遠超出了官職的品級。

說得極端一點，大夏朝廷自己出昏招，乃至於把自己給弄死了，那是很符合他利益的，他為什麼要幫忙？

雙方聊了幾句，陪在蒼淵身邊的一個中年文士就向潘龍詢問對當今局勢的看法。

反正潘龍闖蕩江湖這些年，還真沒見過官員之外的人佩戴這種腰牌的。

除了官員之外，一般人自然也可以佩戴腰牌。只是不許佩戴和官身腰牌一個款式的，如果冒用，要按照「冒充官員」的罪名處罰，請則罰款、重則坐牢。

「因為抓不到諸子百家啊。」潘龍一點都沒有給大夏朝廷留面子，「若是能夠抓得到，那當然應該殺人立威。可朝廷忙了這麼久，連個諸子百家的影子都沒找到——人家可能早就跑到大夏之外的異國他鄉去了。在這種情況下，與其浪費人力物力，做那些毫無用處的事情，和_圖_書還不如記下這筆賬，先把變法的事情重新拾起來再說。」

卦象很有趣，乃是雷火豐。此卦說的是將要得到上司的重用，但需要謙虛謹慎，不可得意忘形，要如同判案一般小心翼翼——總的來說，看起來挺好。

按照大夏法律，官員出行的時候，必須將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腰牌掛在可以被人一眼看到的地方，否則便是「失儀」，要扣俸祿的。

什麼？你說「冰箱那麼小，大象那麼大，大象怎麼可能放進冰箱？」

侍女們倒也並不強求，又詢問他是否準備用膳。

「我在北地的時候，就聽說中州繁華，但一直都沒機會見識一下。」潘龍笑著說，「如今到了中州，更住在天子腳下，不去街市上逛一逛，總覺得心裏痒痒的。」

那個年輕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喜歡讀書，卻不喜歡應酬之類。」

以潘龍的眼力，略一注意，就看清了腰牌上的身份，卻是兩個翰林學士。

「正是。幾日之前，國棟先生便上書朝廷，痛陳厲害，說法和少俠你剛才說的頗為相似。」

要當翰林學士，並不容易。只有通過科舉考到前三名，才有資格當學士。若是沒有這個身份，無論有什麼功勞或者資歷，也只能當別的官員。就算勉強進了翰林院，也沒辦法在官職上掛「學士」二字。

「那你們平時吃這個嗎？」潘龍問。

他笑著說：「子勉老弟，你初來乍到，有空應該多在街市上走走。不要總是逛書店。」

比方說墨家巨子，前代巨子雖然死了，但當代巨子手持天隕神劍，一樣有正面抗衡妖神仙佛的力量。更不要說墨家高手自從上次發動起來之後，現在估計都聚集在一起，要打就是打一群。

所以這些儀式一般都講究「感而不思」——占卜需要的不是思考推測的智慧，而是感應命運的靈性。但凡折騰一堆數字算來算去的，基本上都是騙子，無非有人騙自己，有人騙別和_圖_書人。

所以腰牌也就成了官員身份的象徵，在情況緊急的時候，更可以作為一個憑證來使用。

她們沒有潘龍的本事，自然聽不到宴會大廳那邊傳來的聲音，當然也就沒辦法理解潘龍的話。

蒼淵思考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便告辭離去。

想到這裏，潘龍忍不住搖頭，嘆道：「書生之見啊！」

這蒼淵府上的侍女都懂得占算，論水平，只怕比街頭那些算命先生還要高明幾分呢！

它們當然不能像六十年才結一次果的仙桃那樣洗毛伐髓改善資質，可如果能夠長期食用的話，滋養身體、補益元氣，倒也是很有好處的。

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好好工作。

「潘少俠，剛才蒼某失禮了！」一見面，蒼淵就先賠禮道歉，「如今諸事紛擾，常常分身乏術。怠慢之處，萬望見諒！」

潘龍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在街上閑逛，居然就遇到了兩位大才子。

事後潘龍自然將這腰牌歸還——倒沒有還給蒼淵本人，而是找了一處衙門，直接交給了衙門的官員。

之前蒼淵就曾經把自己的侍御史腰牌交給潘龍，讓他以此為憑證，在消滅襲擾城市的盜匪時，可以得到官府的幫助。

蒼淵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南夏城規模不算很大，比廣陵城這揚州首府要小了不少。但市面上的繁華程度，卻絲毫不遜色于揚州。

想要殲滅墨家那些高手們，怕是要整個天機營出動，才可能做得到。

他當然知道回家就沐浴更衣，是大戶人家的慣例，但這一套他真的不習慣。

「我十六歲考狀元，進了翰林院。如今已經在翰林院待了十六年。」胖子嘆道，「整個翰林院裏面，除了看門的老頭，大概就屬我在這裏待得最久。你當『老學士』這話，是什麼好的稱呼嗎！」

朋友，你只問該怎麼做，又沒問能不能做得到……

吃過水果，潘龍隨手從屋內書架上拿了本書打發時間。

「只是國棟先生的說法被許m.hetubook.com.com多人反對，目前朝廷還在爭論此事，尚未有個結果。」蒼淵嘆道，「我也明白你們的說法有道理。可若是就此放下追查諸子百家的事情，朝廷威嚴何在呢！」

之前那一場紛亂，並沒有影響這裏——綠林中人也不是傻瓜，就算要興風作浪，也會離神都遠遠的，怎麼會自己送上門來？

他笑了笑，說：「畢竟，人只能做自己做得到的事，不是嗎？」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是那種沒大沒小、完全不把尊卑高低放在眼裡的人，他還是注意規矩和秩序的。

神通之士的占卜，本質上是以自身靈機感應世界的流向，藉此窺探命運。嚴格來說，占卜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也沒有什麼必須的儀式。那些繁瑣複雜的儀式，往往是為了給施術者一個心理暗示，讓他們可以更好地集中精神，激活自身的靈性。

「那是因為你在翰林院。」胖子笑道，「我們翰林院大多是書生，書生嘛，大家都是同一類的人。對我們來說，讀書、寫文章，是最愉快的事情。兩三個朋友聚在一起，喝一點酒，談一談詩文，或者討論一下天下大事，這就是我們的應酬了。」

這人性格柔和，缺乏掌控一切的霸氣，但待人不錯，就算是府里的僕人，也常常能夠得到一些好處。

……事實上如果真的遇到了帝項尤，雙方喝茶聊天的可能性，怕是比動手開打的可能性更大。

這兩個才子之間明顯也有主次，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看起來就顯得有些拘謹，而一個看起來年近三十、相貌微胖的人，則明顯是二人之中的主腦。

潘龍笑了，他倒是沒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和那位賢能之名遍傳天下的揚州侯不謀而合。

於是侍女們也各吃了一個，卻只是從容微笑，看來她們過去應該也不止一次吃過這些水果。

潘龍走在街上，看到一處處店面都頗為熱鬧，不由得暗暗點頭。

守在房間外面隨時等待吩咐的兩個侍女聽到屋hｔtps://www.ｈｅtubｏｏk.ｃｏm•cｏm內傳來的聲音，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但不可否認，這種神神道道的「占算」，看起來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你這個習慣呢，做學問，是極好的。但做官，就不是那麼合適。」胖子說，「人生在世，總是免不了各種應酬。我也不是要你天天和人歡飲達旦，但官場上應酬的事情是很多的，避不開的。」

她們很快為潘龍送來凈水和香湯，伺候他洗臉洗手。然後原本還要請他沐浴更衣，但潘龍拒絕了。

從蒼淵後來寫給他的信看來，那官員已經將腰牌歸還，倒也沒出什麼意外。

他突然想起前世一個著名的笑話。

潘龍笑了笑，將蓍草收好。

蒼淵微微一愣，問：「前番諸子百家作亂，武成王身負重傷，朝廷官員和百姓死傷甚重。如今大家多說要整肅天下風氣，搜捕百家狂徒，何以少俠卻說最重要的是變法呢？」

「當今局勢？」潘龍作略略考慮之狀，然後說，「我覺得當今局勢，最重要的還是變法。」

所以，翰林院裏面可能有水貨，但翰林學士必定是有至少一種極為厲害的特長，在全天下都稱得上極為優秀的人。

（若是九州各地都能像南夏城這樣，那可真是太平盛世了！）

誰都知道，要威懾天下，必須要殺幾個有份量的大人物。就算殺不了儒門大聖畢靈空，起碼也要殺個墨家巨子，或者是陰陽家的太一君……諸如此類。

那中年文士卻笑了：「潘少俠果然不愧是二十四歲就能修成真人的天才人物，這說法和國棟先生的說法如出一轍！」

但潘龍一看就知道，它純粹是胡扯，只是那種無知之輩對於數學一知半解的迷信罷了。

但是，且不說到哪裡去找這些人。就算找到了，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那腰牌他也見過，正是大夏官員的身份象徵。

「張兄今年不過三十二歲，哪裡稱得上老呢！」

「國棟先生？莫非是揚州侯？」

他還注意到，街上的行人裏面，許多都佩著特殊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