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太平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仙佛畢靈空
分析歸納總結乃至於推理……這方面，她的確是完全不行。
直到光柱完全消失，他才低聲說：「小企鵝，大夏皇朝綿延至今，恐怕……真的快要到盡頭了。」
「只是……想不到她竟然不是以儒門的道路修成仙佛的……」
那目光絕非虛偽，他們對自己的期待、對自己的肯定，都是確實存在的。
但她始終沒有能夠提出一些獨特的觀點，沒有屬於她自己的，可以向諸位同門講述的知識。
所以儒門大講堂的講台上，講課的常常不是儒門宗主魯夫子，而是諸位儒門弟子。
或者說，這已經不是預言，而是現實。
她的實力很強，儒門高手最強的自然是四位仙佛，次一等是幾位大宗師，而幾位大宗師以下，基本上就輪到這隻烏鴉了。
「她畢竟花了上千年的時間，歲月有功。」
「任長生修成仙佛，算是出人意料。但畢靈空修成仙佛，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驚訝。」
水元子微微一笑，沒跟這位老朋友爭論。
這是畢靈空在講課時剛剛領悟到的東西。
「你究竟是哪邊的？」
所以最終，她可以信心十足地說出自己將要成為仙佛的預言。
而且仙佛們的ｗｗw•ｈｅtuｂoｏｋ•cｏm•ｃom年齡大多很老，比妖神們要「高齡」得多。
「世界上沒什麼荒謬不荒謬的，主人當年就說過，存在即為合理。」
「我是哪邊的，當年不是就已經很清楚了嗎？」
看到畢靈空修成仙佛，素來跟她交好的佛門高人們紛紛祝賀，道門之中則以列禦寇為首，同樣紛紛道賀。
儒門內部，則將那些經常上台講課的弟子們尊稱為師兄——即便他們往往入門的時間並不比別人更早。
穿著長衫佩著劍，看起來像是一個遊學書生的「黑白郎君」臉色陰沉，皺眉說：「妖神居然還能修成仙佛？這種事情……聽說都沒聽說過，簡直荒謬！」
「學有所長者為先」是儒門的核心規矩之一。
開闢道路、可成仙佛。
藍白色的光芒帶著猶如群鳥齊鳴一般響聲，朝著四面八方伸展。
妖神還想要修成仙佛，但仙佛已經無所求了。
「小企鵝，你念念不忘想要找烏鴉報仇，現在看來，恐怕是不可能了。」他說，「你本來就不是她的對手。現在她修成仙佛，永生不滅。你就算呼朋喚友，靠著陰謀詭計暫時佔了上風，乃至於讓她吃了和-圖-書大虧，也沒什麼意義了。」
在這光芒之中，依稀能看到許多東西分解和融合，各種元素組成世間萬物，又從萬物之中分解，循環往複，永無休止。
「是啊，要是能聽她講一講心得體會就好了！」
電可以將結合起來的元素分解，這或許意味著，讓各種元素結合起來的力量，也是電。
「她是這世界上第一個從妖神修成仙佛的人吧？由此可見，從妖神修成仙佛，的確是可行的！」
畢靈空對於「電」的理解和闡述，在這個世界裏面實實在在地開闢了嶄新的道路，足以讓她成為仙佛。
「悠悠千年，大夏未曾新增哪怕一位仙佛。卻不料現在接連出了兩位。」
「蠢貨就是蠢貨，笨鳥再怎麼先飛也是笨鳥，烏龜怎麼努力也跑不過兔子，天才和庸人的關鍵差別不在什麼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而是那百分之一的天賦！」黑白郎君冷聲說，「一千年前，她沒天賦。一千年後，她依然沒天賦。沒天賦，就是沒天賦！」
無形的震動蕩漾在天地之間，萬物寂靜無聲，一切生靈卻莫名感動，就連最固執最驕傲最敵視畢靈空的大夏鐵杆，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和妖神們相比，仙佛們則要矜持許多。
神都之中，老龜「水元子」看著東邊那道光柱，搖搖頭，嘆了口氣。
但他們也只是祝賀一聲而已，沒有再討論更多。
「不確定，或許我們該去問她本人？」
「我覺得……從她那本書，只怕可以引申出不止一條長生之路來……」
光柱衝天。
有趣的是，作為儒門核心弟子之一的畢靈空，卻一次都沒有上過講台，給諸位師兄弟們講過課。
「這朝代是主人所建，想要它滅亡，先等我死了再說！」
「的確，她本來就已經強得不像話。雖然只是妖神，但別說是妖神，就連仙佛也不是她的對手。現在她修成仙佛，的確給人一種順理成章的感覺。」
她學了很多東西，以博聞強記來說，整個儒門能超過她的寥寥無幾。
直到此刻。
九州大地上隱世不出的諸位仙佛妖神們，此刻都忍不住看向青州方向，看向那道通往九霄之上的光柱。
「還是算了！這鳥兒跟咱們都是有仇的，當年剿滅儒門那件事，咱們手上可htｔｐs://ｗｗｗ.ｈｅｔuｂoｏｋ.ｃｏm•cｏｍ都不幹凈……」
年紀大了，好奇心自然就會稀薄很多。就算髮現了新的知識，也不需要急著去獲取。也許等個幾十年上百年，這知識會更加完善，學習理解起來也更加的方便。
但當她換上莊重的禮服，以儒門弟子的身份走進久違千年的學宮大講堂，生平第一次登上講台的時候，便感覺到千載之前夫子和諸位同門的目光，跨越了悠久的歲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原本並沒想到這麼遠。
「此話當真？」
換句話說，「電」是單純的「元素」和複雜的「萬物」之間的橋樑。
「……這件事背後肯定有秘密！那隻烏鴉只會死記硬背，根本不擅長思考。她不可能琢磨出那些知識來！」黑白郎君的聲音有些尖銳，「她剛才展示的那些東西，正是當年主人和二老爺始終說不清楚的。連他們都沒能弄得清楚，那隻烏鴉又怎麼可能做到！」
儒門當然是一個江湖門派，但它首先是一個教育組織，是一群對知識充滿了熱情的人們的組成的團體。
用趙勝和文超的說法，她屬於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儘管她的頭腦其實挺聰明的，記憶力很強，但也只是記憶m.hetubook.com.com力強而已。
昔年聽趙勝文超談過的零碎的內容，這段時間研究中的所見所想，以及潘龍的一些暗示……將這些東西整理對照，從表象之中抽絲剝繭，她終於找出了背後的真正原因。
一時間，她靈感大起，過去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或者始終模模糊糊不得要領的各種思緒和念頭，紛紛變得清晰，就像是一池渾水變得清澈見底，無數亂麻被整理得絲絲順滑。
漫長的距離對妖神們來說並無影響，身處天南海北的他們很容易地就聊成了一團。
「說起道路，她出的那本書，你們看了嗎？」
她在儒門數百年，看著儒門從無到有，一點點發展壯大。
當年儒門有一個規矩：但凡儒門弟子，學有所成、思有所得，乃至於有什麼獨特的見聞，都應該和同門分享。
他拄著拐杖，摸著鬍鬚，看著那道漸漸收攏的光柱，若有所思。
但雖然實力強大，可畢靈空的學問水平卻真的不怎麼樣。
他們永生不滅，實現了作為生命體的最高追求。因此大多數仙佛都顯得很淡泊，沒什麼特別追求的，也沒什麼特別在乎的。
在這種奇妙的狀態下，她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黑白郎君轉身就走，只有一句話在空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