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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春跪坐在那裡，目瞪口呆道：「我這一嗓子，真這麼厲害？」

南麓雪坡上，李家兄妹和徐元春等人，也就著僕人燉的山參野雞湯吃了乾糧，算是解決了午飯。

他眼前登時又有音畫了——在纏綿悱惻《鳳求凰》曲聲中，他與蘭陵縣主穿林海越雪原，眉目傳情、比翼雙飛……

「太好了，同去同去！」公子們這下連飯也顧不上吃，便重新穿戴整齊，跟著李明月衝出了帳篷。

眾人正行在一段狹長的溝谷中，兩側都是山壁。

「嘿嘿，以本公子的天才，只要想學，還有個學不會的？」徐元春聞言頓時得意起來，眺望一眼遠處雪坡上，那不斷躍動的紅色小點。

其餘眾人也趕緊抱住馬脖子，趙士禎驚慌問道：「叔父，怎麼了？」

這時候哪還管什麼勛卿的弟弟，就是勛卿的祖宗在此，也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諸葛亮能不能造出來我不知道。」趙昊搖搖頭，笑道：「反正我是知道能怎麼造出來。」

說著他便雙手一撐雪杖，學著和圖書少女在雪上飛躍的樣子，毅然把自己扔了出去。

「不管哪一樣，你現在都學不來……」趙昊卻搖搖頭道：「在那之前，你需要先學習一定的基礎知識，我給你的手稿看完了嗎？」

為了趕時間，在侯大使的建議下，他們決定抄近道，從南麓的溝谷直接插出，在丁家灘坐冰排子。

「是，我記住了叔父。」趙士禎誤以為叔父這是對海大人的怨念呢，只好裝沒聽見的恭聲受教。

考察完煤窯之後，趙昊便謝絕了那牛老闆的盛情招待，準備趁著天還早下山去。

「有。」趙昊微微點頭。

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徐元春經過這大半天的摔打，已經可以龜速滑行在平緩的雪面上了。

經過這一趟實地考察，他得出個結論，還是在家裡形而上學最舒服。

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方才，是真的險些掉下馬，而不是單純的心理反應。

趙昊知道他要問什麼，便與趙士禎落在了隊尾。

……

趙昊剛想安慰他兩句，卻聽趙士禎又接著道：和_圖_書

然後劃一道優美的弧線，一頭栽在了雪地里。

「好。」李承恩對徐公子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嗯，多謝了。」徐元春咬牙站起來，這一上午練習可把他摔得夠嗆。「走，繼續練去，今天一定要學會它！」

「可是，我答應繼續教徐公子滑雪呢。」李承恩說著，便看看妹妹道：「要不你幫我……」

前番他旁聽過半場趙昊和海瑞的辯論，就知道自己這位叔父是有大學問的。也是從那時起，他才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叔父學習。便脫口而出道：「請叔父教我，如何造出那種東西來！」

簡單吃了幾口飯，他們便踏上了歸途。

在那音色俱全的畫面中，徐元春只覺熱血沸騰，高吟一段《鳳求凰》后，便朝著那紅色的人影大聲道：「縣主，我來也！」

繼而山搖地動，滿山揚起紛紛騰騰的雪沫……

侯大使早就恨不得插翅膀飛回京城去，自然舉雙手贊成。

「你不是要學造槍嗎？」趙昊揶揄笑道。

「不是雪崩！」李承恩經驗豐富，和-圖-書咬牙道：「又地震了！」

「真的？」趙士禎先是習慣性不相信，旋即想到堂兄趙士禧的遭遇，登時嚇得小臉發白，拍了自己嘴巴一下道：「叔父說能肯定就能！」

便見趙士禎苦著臉道：「還沒有，那實在是太深奧了……」

「明月！」李承恩亡魂皆冒，痛呼一聲，丟下徐元春，朝著妹妹墜崖的位置飛速滑去。

那廂間，趙昊騎在馬上，默默整理著這兩天來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感。

「質疑的精神是很寶貴的，什麼時候都不能丟掉。」趙昊對他的要求卻跟那趙士禧截然相反，不以為意地笑道：「不過質疑也要建立在知識的基礎上，什麼都不懂瞎質疑，那叫杠精。」

他指的是《幾何初窺》的手稿。

經驗豐富的侯大使知道，一旦地震引發山體滑坡，這溝谷就要成為眾人的葬身之地了。

他剛想問是哪五個命題，忽然感到一陣地動山搖，嚇得他趕緊抱住馬脖子。

……

吃飯時，那些上了癮的公子哥，央求著李承恩帶他們去挑戰一下難度更和圖書高的雪坡。

這對越來越講究的趙昊來說，實在是莫大的折磨……

「呃……」趙昊差點掉下馬來，作為一個零基礎的素人，這已經很厲害了好不好？

「侄兒太笨，到現在才證明了五個命題……」

「還不會走就想飛？」李承恩苦笑著將他從雪裡拔|出|來，對成了雪人的徐元春道：「不是囑咐過你，不要大喊大叫嗎？弄不好會引發雪崩的……」

他話音未落，只覺腳下一晃，便一屁股跌坐在雪上，把徐元春也重新帶倒在地。

……

說著便一掃先前的疲敝之態，拚命催動戰馬，甩開眾人向前衝去。

「好，很不錯。」李承恩欣慰的看著徐元春，就像老母親注視著蹣跚學步的孩子。

而且這條路沒有運煤的挑工，又能節省好多時間。

南麓雪坡上。

李承恩無奈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待妹妹出了帳篷才對徐元春苦笑道：「我其實想說，讓她幫我教你來著。」

「好！」李明月一口答應下來，對那個幾個公子道：「我知道一條雪道，絕對刺|激。」

「那和_圖_書麼說，諸葛亮木牛流馬是真的存在了？」趙士禎倒吸口冷氣，他一直不相信，諸葛亮能造出那種不用吃草、不用睡覺的自動牲口來。

「槍我也要學，這個我也要造！」只聽趙士禎一臉堅定道：「兩個我都要造！」

趙士禎這才迫不及待地問道：「叔父，真有那種可以自動排水和運輸的工具嗎？」

這時才剛中午頭，抓緊回鎮上坐冰車出山，應該能趕在城門關閉前回京，不然又得在臭烘烘的小鎮客棧睡一宿。

頓一頓，他咬牙切齒道：「天下杠精皆可殺！」

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侯大使，他大叫一聲「又要地震了！」

「不是，是侄兒想請問叔父……」趙士禎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說著他不顧地面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朝著妹妹所在的方向望去，正好看見那個紅色的身影高高騰起，摔落山崖下去。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忽然，他感覺一旁的趙士禎不時偷瞄自己，便轉頭看向大侄子道：「我臉上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