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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吹牛吧，咱蔡家巷雖然長，也就不到五百戶人家。」一旁的高鐵匠無情拆穿余甲長道：「你上哪去招五百個精壯漢子去？」

「別別，等等……」唐友德趕忙舉手投降道：「巧巧，你摻合什麼？公子又許你什麼了？」

翌日中午，味極鮮酒樓，那個叫『春』的包間內。

馬湘蘭果然沒有走，而且巧巧也滯留在雅間里。

「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哦？」湯四丫站住腳，看一眼在門口站崗的吳玉，緊緊咬了下嘴唇，緩緩的點了點頭。

……

唐友德便朝湯四丫招招手，笑道：「四丫，公子讓我問你個事兒。」

「上月底，公子交辦的所有書籍都已付梓。」馬湘蘭淡淡一笑，彷彿做了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道：「業已下發到那些小學童手中了。」

「這樣啊……」唐胖子這下犯了難，他也搞不清公子對馬姑娘什麼態度，說沒想法吧？與她同游、替她贖身。

「等等等等……」唐友德哭笑不得道：「我說不捎著你們了嗎？姑娘家家的自己上路，和_圖_書誰能放心的下啊？」

「我去看我弟弟不行啊！」

「哦，你還有個弟弟？」唐友德大吃一驚道：「他也在北京嗎？」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徹底放心了。」唐友德和他碰一杯，一飲而盡。

「呃……」大堂內的眾人，聞言暗暗點頭，心說你就是。

說完才抬頭笑道：「只是太麻煩員外了。」

「她弟弟，是趙老爺的書童啊。」馬湘蘭忙替巧巧解釋一句，雖然她也不記得，巧巧的弟弟叫什麼名字了……

待到巧巧媽道謝完畢，唐友德轉過身來。

說有想法吧？可公子還小哩，能有什麼想法？

「唐老闆覺得不方便就算了，反正去京師的船多得是……」

「馬姑娘這邊沒什麼問題，不過巧巧，我得先問過你爹媽，他們同意了才行。」唐胖子又補充了一句。

只是余甲長秉承公子多多益善的精神，才沒有將他們拒之門外。

正想找借口推掉，卻聽馬湘蘭幽幽道：

聽到那『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的讀書聲，余甲長面現得色道和圖書：「這下唐員外去北京，可要好好說說咱們的小學堂。」

……

「公子讓我問你，捨得跟你家和尚分開嗎？」

「就這麼定了，湘蘭姐咱們走。」巧巧語畢，拉著馬湘蘭的手就往外走。

「捨得。」湯四丫沒有回頭，慢慢擺著碟子道：「我是那種，把男人拴在腰帶上的人嗎？」

「問唄，我去看我弟弟，我爹媽有什麼不答應的。」巧巧紅著臉別過頭，拉著馬湘蘭先下樓去了。

「哦？」唐胖子不由躑躅道：「公子不是有差事交辦給姑娘嗎？」

今日味極鮮的股東們齊聚一堂，歡送唐友德北上。

巧巧媽正在櫃檯后算賬，唐胖子便湊過去，隔著櫃檯，小聲將她閨女的想法說給她。

巧巧媽聞言，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頭也不抬的繼續撥算盤道：「我也挂念兒子了，讓他姐去瞧瞧正好。」

「你故意氣人是不是？」巧巧氣得粉面通紅，要不是馬姐姐拉著，非要把唐胖子當球踢了。

「這話說的，你不知道現在方圓十里之內，都說自己是蔡家巷的。」余甲ｍ•hｅｔｕｂｏｏk•ｃom•cｏｍ長卻得意洋洋道：「老夫可謂大明最有勢力的……甲長了。」

「我那一大攤子又亂又雜，就這麼丟給掌柜的，萬望海涵啊。」

「沒有。」馬湘蘭卻搖搖頭，輕聲道：「小女子想搭唐員外的船，一起北上京師。」

「唐員外哪裡的話，都是為公子效勞，分什麼彼此。」所謂居移氣、養移體，如今的方掌柜可謂『談笑有貴賓、往來無白丁』，再不復半年前的寒酸愁苦模樣。他那張國字臉白皙了許多，似乎就連皺紋都見不到了。

「對，各走各的。」陪在一旁的巧巧，忽然脆生生道：「我們可以自己雇一條船去！」

「再說，小倉山的總店還沒動工，湯大妹子也已經能頂起創始店這一攤了，你只管放心出發就是。」

席間，唐胖子見馬湘蘭似乎有話要說，便在酒席結束后稍稍留步。

「保證全須全尾把她帶到公子府上……找她弟。」

『哦，趙老爺還有書童？完全沒印象……』唯恐惹惱巧巧，唐友德趕緊捂住嘴，暗暗驚奇道。

巧巧聞言腮幫子漸漸和-圖-書鼓起，恨不得一腳踢飛，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胖球。

剛要再說話時，窗外隱約傳來朗朗的讀書聲。那是蔡家巷小學堂，開春招收的第一批學童，利用午休的時間在讀書呢……

只見四丫在指揮著夥計們，有條不紊的為晚上的酒席做準備。

等到唐胖子下來時，酒樓早已打烊。

「不用為難，公子知道你們新婚燕爾，絕不強迫。」唐友德善解人意地笑道。

唐友德坐在主賓的位置上，端起酒盅，敬一杯坐主陪的方掌柜道：

「嘿，這下落埋怨是一定的了。」唐胖子鬱悶的嘆口氣道：「公子，你一定要原諒我啊……」

說是學童，但其實好多學生都十五六、十六七歲了。

「說吧。」湯四丫搬著一摞杯盤，風風火火的從他面前走過。

「哦，那你放心吧。」唐胖子雖胖，卻有顆七竅玲瓏心。焉能聽不出，這大姐是恨不得把閨女打暈包郵的節奏？

「現在差事辦完了，小女子當然要回公子身邊服侍。」頓一頓，她清麗的臉上浮現出無所謂的神情道：

「包在我身上，別說五十個，就m•ｈeｔｕboｏk.ｃｏm.ｃom是五百個，老朽也能包公子滿意。」余甲長一飲而盡，抹了把鬍子。

「那好。過兩日讓吳玉跟我一起北上，公子好像要大幹一場呢。」唐友德說著暗嘆一聲，可惜我金陵幫，儘是些四肢發達的精壯漢子，怕是沒法跟北京那一百名精幹漢子匹敵啊……

就連馬姑娘和巧巧都破天荒的到場了，讓唐胖子感到倍兒有面子。

「唐員外可能還不知道，公子已經許我為伴讀書童。只是有差事交辦，小女子才不得不滯留金陵的。」

「看，我就說吧，唐大叔是個好人呢！」巧巧登時笑顏如花，馬湘蘭捂嘴偷笑。

「那當然，我的『友德樓』還等著公子題詞呢。」唐友德大笑著點頭，與余甲長也碰了一杯道：「對了，公子還要再招五十名蔡家巷的漢子，與我一同北上，此事還得老甲長多費心啊。」

「馬姑娘有什麼話，要帶給公子嗎？」馬姑娘對趙昊什麼心思，唐胖子自然門兒清。

她不會告訴唐胖子，自己為了能儘快完成公子交辦的差事，熬了多少個不眠之夜……

顯然，兩人默契的套路了唐胖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