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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父親出來了，原本在院子玩得不亦樂乎的兄妹四人，趕緊鳥獸四散。

清蒸鰣魚、香煎刀魚和清燉魨魚湯一端上來，戚繼光便暗暗咽了口水。

然後他便以保媒拉縴的語氣，對趙昊解釋道：「你別看戚將軍整天帶兵打仗，他還是我大明最傑出的軍械專家。他改造、發明的各種火攻武器，建造的大小戰船、戰車，使官軍的水陸裝備大大優於倭寇。」

「戚將軍不嫌晚輩給你添亂就成。」

「這麼貴？」張居正倒吸口冷氣，想到如今的財政狀況，他就一陣陣頭大。

嚇得張居正心裏咯噔一聲，怎麼，有人投毒嗎？

看到兩人驚訝的樣子，張居正略略得意的介紹道：「每年五次祭祀太廟，其中有兩次要用到鰣魚。朝廷便在金陵燕子磯，設立了鰣魚廠，專門打撈運送進京。聽說他們一共養了十四條冰船，專供京里的達官貴人享用此物。」

他雖然是山東人，但在東南十幾年，早就迷戀上了這無敵美味的江鮮。

「此物可仿製乎？」張居正問到點上了。

張居正把臉一沉，但當著和_圖_書客人的面沒有發作。便在趙昊的指導下，與戚繼光各持一具望遠鏡，眺望二里地外的東華門。

不過戚大帥是最了解大明朝危急的人之一。旋即便明白了，張相公為了救亡圖存，已經不擇手段了——只要他覺得有用的法子，就會義無反顧的試上一試！

料器就是加了顏色的玻璃器，趙昊在長公主府見過透明的玻璃，已經不比東海水晶差多少了。

「呵呵……」張居正笑笑，沒法正面回答。總不能說，是皇上告訴我，他用這玩意兒偷窺靈濟宮講學來著。

回屋后，戚繼光對趙昊抱拳大讚道：「此神物也，尤其在對韃子作戰時，可以大大增加官軍的預備時間。公子神乎其技啊！」

「聽說此物可讓遠處的景色近至眼前。」張居正便用十分了解的語氣說一句，然後將一個短筒的遞給戚繼光，自己拿起雙筒的把玩。

「雙筒的原理略複雜，成本也高不少。送給相公的這具，得要兩百兩白銀。」

趙昊建議道：「如果朝廷要大量仿製仿製，一是大力培養磨鏡的工匠，m.hetubook.com.com二是找到東海水晶的代替品。」

用複合型人才來形容，都委屈他了。他就是史上最全能的軍事天才啊。

當然，現在也不是分那麼清的時候，何況還可以跟戚偶像近距離接觸。

兩位偶像都是走沉穩路線的，當然不會像王武陽、李承恩那些毛小子一般大呼小叫，但依然見獵心喜的把玩良久。

兩者不能混為一談的。

況且，這可是距離江南幾千裡外的北京城啊。

「相公居然認識此物？」趙昊略略吃驚，他除了給長公主一家各配了一個，還沒有再送過人呢。

張居正便接過來，打開一看，便見藍色的天鵝絨內襯上，躺著三具做工精緻的黃銅管。

……

非但廚師的水準高，而且所用食材也是精益求精、十分稀罕。在這時節的淮揚菜中，唱主角的長江三鮮，一樣都不少。

見趙昊一口答應，張居正也十分高興，轉而對戚繼光笑道：「另外，今天把你們兩個叫到一起，其實也是給你們湊湊對。」

「望遠鏡！」

「料器廠在門頭溝琉璃渠，是皇室和_圖_書的產業。這燒玻璃的技術，向來是大內獨有的。」張居正略一尋思道：「不穀找機會問一問陛下，看看能不能調一批工匠給兵部。」

「不過，不穀只吃是陛下賞的。」張居正傲嬌的撇清一句，招呼兩人動筷子道：「趁熱嘗嘗鮮吧。」

「那在戰場上，豈不是大有用處？」戚繼光果然是他娘的天才，一聽就想到了此物的各種用途。「斥候裝備此物，可以提前發現敵軍；統帥裝備此物，有助排兵布陣；前鋒軍官多了這樣一雙千里眼，更是可以把握先機！」

趙昊心說那當然了，戚大帥可是罕見的軍事全才。按照後世的說法，他既可以擔任總參謀部長，也可以當總裝備部長，還可以當總後勤部長，而且本職工作還是軍區司令，並擅長率領大軍作戰……

看著那一長一短一雙筒的黃銅筒管兒，張居正不由脫口而出道：

「無妨，先試試看。」戚繼光迫不及待的要試用一下，趙昊只好帶兩人來到院中。

「那是一定的。」戚繼光一臉深以為然，重重點頭道：「末將軍中，有太多需要科學幫和圖書忙的地方！」

『本公子只是個搞理論的科學家，動手能力為零的。』趙昊暗暗自嘲一句，含笑接受了戚偶像的表揚。

能吃到一口新鮮的長江鰣魚，簡直是皇帝般的享受了。

趙昊心裏小小矯情一下，暗道我們科學家是搞理論的。

當然，這也是大明軍事建設的不完善，給活活逼出來。

戚繼光也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張相公居然會把這少年的學說，看的如此之重！

趙昊二人見狀，便顛顛兒跟在後頭。

張相公說是隨便用點，但一桌淮揚菜為主的席面，卻不亞於國宴的水準。

張居正的要求，趙昊當然一口應允下來。

他便先是謙虛一笑，然後將隨身帶來的禮盒雙手奉給張居正道：

「好，不行的話，就交給科學。」趙昊淡淡一笑道：「不就是燒玻璃嘛，沒什麼難度。」

「不知道戚將軍也會來，只能下次再補上了。」趙昊忙歉意的笑笑。

但能有張相公鐵腕推廣十年，趙昊相信科學之花定已開遍天下，不會再因人而廢了。

「說到幫忙，相公看看此物如何？」

「成本來自兩和_圖_書塊，一個是東海水晶，一個是磨鏡師父。其實主要還是後者，會磨鏡的人太少了。」

說完，他率先便夾一筷子，另一手按住鬍鬚，將那白|嫩的魚肉，朝口中送去。

然後張居正又對戚繼光介紹道：「而趙小友的科學，最擅長的就是搞發明、解決問題了。你們以後可以多多親近，不穀覺得趙小友能幫上你很多忙。」

正說話間，游七進來稟報午飯已經備好了。

雖然等張相公能做到這點，少說得四五年以後了。而且十幾年後還可能受他牽連。

「今天就在這裏隨便用點。」張居正不容拒絕的站起身，率先走向書房外廳。

「可以。單筒的原理很簡單，用一對叆叇鏡片就可以磨出來，加上外頭的套筒，成本大概五十兩左右吧。」趙昊便答道：

搞發明、解決問題，那是工程師的業務範疇。

「料器……」張居正和戚繼光異口同聲。

「那太好了。」張居正就喜歡這種，勇於任事又善於解決問題的人才，不由大讚道：「若能造出合用的玻璃來，不穀一定為你表功！」

「這魚不能吃！」卻聽趙昊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