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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正香，忽覺一物從天而降，撲到了自己身上。

送走了大夫，已是三更過半。

「嗯，大哥……」李明月聞言粉面桃紅，心裏就想吃了蜜一樣。

「咦，你不是好了嗎？」李承恩一進去，就看到禧娃那高高腫起的腳踝。

不過在妹妹和善的逼視下，李承恩識趣的沒跟著進去搗亂，而是去了禧娃的帳篷。

「我是說弄倆湯婆子啊。」趙昊叫起撞天屈道：「你以為要幹啥？」

嗚呼，此觀雲識震之術，吾師並未傳人。吾輩愚魯難以參悟，特記之以待後人。

真是讓人想不到，小爵爺也有用智商取勝的時候。

「嗚嗚，明月險些就再也見不到你了。要不是大哥，我肯定被埋在樓里了……」

「那你今年怎麼辦？」

「哦，怎麼了？先起來說話，不然我要被你壓死了……」趙昊一陣掙扎，終於把李明月從身上撥拉開，然後擁著被子坐起來。

嗯，這樣多清爽啊。

「那可真不容易。」李承恩擦擦淚，止住笑道：「等你傷好了，伯和-圖-書伯必須帶你玩個夠啊！」

搞不清楚的關係，統統算作男女關係。

「哼，你就看我笑話吧。」趙士禧氣鼓鼓的別過頭去道：「難道我想出去透透氣也有錯嗎？我從過年到現在，已經在家裡呆了整整一百天了！」

老王太醫也過來給禧娃看了。

「好吧，我承認是摔的。可誰能料到我剛爬上牆頭，就地震了呢？」趙士禧沒好氣的大聲道：「那麼高的牆，摔下來才崴到腳，你不覺我很厲害嗎？！」

「那也不必，咱們什麼關係？」趙昊笑著掀開了被子。

「嗯，我會放在心裡的。」明月使勁點點頭，小腦袋都快垂到胸口了。

趙昊小小年紀可不能熬夜，趕緊鑽被窩睡覺去了。

禧娃，不要放棄治療啊！

「又不是沒吊過……」趙士禧嘟囔一聲。但他旋即猛醒，意識到這種念頭對自己很危險。

「太爺爺啊……」李承恩眼珠子一轉，心說妹妹交代的差事完成了。

當夜，果然京師、樂亭地震。遵化、順義等地震有聲和-圖-書。京師長公主府地裂一處寬一尺，長三丈余。遷安灤河岸裂，灤州屋瓦震動有聲，經旬乃止。任丘地震如雷，樓屋皆動。遼東遼寧衛寧遠城崩，永平府、順天府、河間府及山海衛同日俱震，震級為六級。

等巧巧沖了倆湯婆子，塞到他被窩裡，趙昊這才感覺暖和過來，睡著時已經是四更天了。

「哈哈，這種事，一次兩次沒差的。」趙昊拿起枕巾給她擦擦淚，笑著安慰道：「妹子不用整天掛在嘴上。」

「老朽是看你今年太衰，怕你出門再遇到危險。」

「哦。」李承恩恍然，一拍趙士禧的腦袋道：「原來是偷跑出去摔的啊？」

此乃史上首次成功飛天並安然返回，為人類挑戰天空之肇始，自此吾等身與心皆不受困於地面，天空不復神之國矣。

「巧巧姐，幫我暖暖被子吧。」趙昊把腦袋縮到被窩裡，只留眼睛和鼻孔。

然後，下手更重了。

是日，吾師攜眾弟子起熱氣球于玉淵潭。球徑三丈，內以竹篾為框，和-圖-書裹雙層綢緞，並調杜仲膠遍刷蒙皮。

……

「要死啊！」巧巧登時俏臉通紅，伸進手去就扭趙昊耳朵。

……

除了悲催的禧娃，趙府上下平安無事，只消明日找瓦匠來，把碎掉的瓦片重新掛好即可。

想什麼呢，他昨晚和衣而睡的。

「哦，傷得倒不重，將養個把月就能複原了。」老王太醫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慢條斯理道：

弟子鑒謹錄之。』

「什麼？」趙士禧聞言驚呆了。「我傷得這麼嚴重嗎？那我以後生活能自理嗎？」

「大哥……」便見李明月趴在自己的被窩上，淚眼婆娑的樣子讓人不忍斥責。

別看已經過了清明，這在帳篷里過夜還真挺遭罪的。凍得他哆哆嗦嗦，喊巧巧加了兩床被子還直嫌冷。

「不是，是叔爺會試考了個孫山，說運氣太好，賞了一張。然後中狀元，說要積福，又賞了一張。然後太爺爺來……」

這要是換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定然要傷神猜度，他到底指的什麼關係？兄妹，朋友，還是那種關wwｗ.hｅtｕboｏｋ.ｃｏm.ｃom係？

小縣主過來趙府，小爵爺自然如影隨形。

吾輩點火于囪下，熱氣注進球內，飛空達三百余丈，向東行十里方平安落於靈濟宮。

「在家裡待著唄。」趙士禧說著卻又泄了氣，垂首落淚道：「我已經攢了七張會票了……」

給禧娃整治好傷處，老王太醫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嚴肅道：「過年前都不要出門了。」

『隆慶二年清明，科學初放異彩。

便憤憤道：「你少挑事兒，我叔對我好著呢，我翻牆出去都沒說我……」

看外頭已是日上三竿了。

「嚇，又多了四張？」李承恩吃驚道：「你們護衛隊還招人嗎？待遇這麼好。」

「呃……」趙士禧聞言，兩眼失去了神采，看來不信邪還真不行了。

還好，這次沒有傷到筋骨，只是扭到了左腳踝，跟上次受傷的地方不是同一處。

「什麼情況？！」趙昊驚得睜開眼，登時就要發作，卻嗅到一股好聞的發香。

「不，我不去。我今年都不出門了。」趙士禧卻把頭搖成撥浪鼓道：「我和圖書想清楚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就不信明年我還會這麼倒霉？」

「啊……」巧巧一愣，訕訕道：「我以為你想盤個炕呢。」

「騙鬼去吧。」李承恩卻不通道：「你要是敢這麼干，你叔不把你吊起來打，還能讓你在這兒躺著？」

李明月便心有餘悸的，將昨晚的狀況講給趙昊，末了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痴痴道：「大哥，你又救我了一次。」

另，吾師于天際觀雲，見其有異狀，預言是日地震。

小縣主就不會。

京城百姓抗震經驗豐富，也就是地震時亂了一會兒，等到地震平息，城內便也恢復了平靜。

話到一半，他才想起叔父囑咐，不要對外亂講老爺子和葉氏的事情，禧娃趕緊住了口。

「要你管……」趙士禧別過頭去。「我不想訓練，自殘行不？」

……

「哈哈哈哈……」李承恩卻捧腹大笑起來，拍著床沿直抹淚道：「禧娃啊禧娃，你咋這麼倒霉呢？盧溝橋煤場的煤，都不夠你一個人倒的！」

摘自《科學傳習錄·物理篇·第一章·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