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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孫胖子已經很習慣了。

這究竟是觀念的進步，還是道德的淪喪？

能自己做主的，開始盤算起如何籌款來了。就是將生意抵押給當鋪，把宅子賣了，也在所不惜啊！

「老爺回來了。」

一進去書房，管事的就按捺不住的嚷嚷起來：「老爺實在太英明了！幸虧讓小的去了這一趟，不然絕對抱憾終生！」

趙士禎經過反覆試驗，便將叔父拍腦袋的想法變成了現實。

「別的不知道，但這三千六百多口煤窯，是擺在眼前頭的。」管事舔一下發乾的嘴唇道：「那大都是用極低的價錢收回來的，所有成本加進去，平均價格不會超過二百兩一個。小的特地了解了一下，眼下市面上，煤窯的價格平均是四五千兩一個，就算他那都是別人挖過的，賣三千兩一個絕對有人搶著要。」

不過這股份制確實神奇啊，不如回頭寫信讓大小子，也把唐記雜貨鋪改成股份制，看看會不會也有這麼多人趨之若鶩？

「哦，快說說？」王廷微微自得，心說本憲果然明察秋毫，從那西山煤業的卷宗中ｈｔｔps://www•hetubooｋ•ｃom•ｃｏｍ，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去年冬天，趙昊在觀摩了妙峰山煤窯后，發現煤窯主雇傭的人手中，居然有大半是挑煤下山的挑夫。

「那到底是多少錢呢？」王廷口乾舌燥的問道。

再將從坑口到山下道旁的一段山坡，鏟去大的石塊，稍事平整，挖了一條很淺的小溝。

「最保守估計，單單他們的煤窯，價值就超過一千萬兩白銀了……」

但朝廷要禁止西山採煤的消息一傳來，賣家們馬上就主動降價、揮淚大甩賣、清倉大處理。讓兩個胖子狠狠的出了口惡氣，直接將收購價砍到了二百兩以內……

管事的便將今日所見所聞，一五一十講給王廷。

如果掌柜的們知道，這其實才是趙公子第二次來西山，不知作何感想？

待到轎夫降下轎桿，便在管事的攙扶下，四平八穩下得轎來。

頓一頓，管事的又道：「而且西山煤業有科學加持，肯定會比別人挖的更深更多，所以小人相信，在他們手裡，一口煤窯的價值，絕對超ｗww•hｅｔubｏoｋ.ｃom.ｃｏｍ過四千兩。」

但王總憲沒有繼續深挖看看，裡頭有沒有不可告人的勾當。而是派自己的管事跟著去了西山，想看看能不能跟著賺上一票……

府上管事早就等在院中，看到老爺回來，趕緊迎上去，掀開轎簾。

公子這手段，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明明是要從這幫傢伙身上，狠狠的賺一票，卻還讓人家感恩戴德，好像佔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這需要和股東們商量一下，待到股東大會那天，再給諸位一個答覆。」趙公子慣會弔人胃口，自然不會把打算，一股腦全說出來。

不能自己做主的，則挖空心思尋思起，該如何說服自家老爺夫人，千萬不要錯過這次搭順風車、一日千里的機會啊。

「看來收穫不小哇。」王廷眉頭一挑，顧不得換下官袍，便徑直進了書房。

當然，這是他對趙士禎的說法。

嗯，趙公子做生意，是為了讓大家都得到幸福呢。

因此運煤下山，就成了制約煤窯生產效率，拉高煤炭生產成本的致命一環。

要是錯過了，日後定會被自家主和圖書子埋怨死的。

就那麼不多的一池水，居然便把幾萬斤的煤從山坡上沖了下去。

「那公子，西山礦業到底擁有多少個廢煤窯……哦不，可以再開發的煤窯？」

也是那次妙峰山之行，趙昊在經歷地震時，觀山體滑坡有感，忽然想到能不能用這法子沖煤下山。

不過仁慈如趙公子，已經命令兩位胖胖，把成本就定在五十文上，多出來的錢給工人提高福利，進行掃盲教育。

只見工人在挨近煤窯口的山坡邊緣，挖了一個大坑。

因為公子有更重要的事，比如上天啊……

礦工們將數萬斤的煤堆在坑中，然後用排水王從煤窯中抽水注入坑裡。待到水位沒過標線后，便將擋在坑口的木板抽開。

這其實還得多謝小閣老的幫助，原本還有好些家死咬著一千兩一個廢煤窯的價格不放。

然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值得深究。

趙昊又乘興向眾來賓，展示了鋪設在煤礦內的軌道車、絞盤式升降機，以及各種通風裝置、礦洞支架……

畢竟盧溝橋煤場那邊，公子統共也就去了三五趟。經營步入正軌后和圖書，更是直接就不管不問，再也沒露過面了。

聽著在山谷間回蕩不絕的轟鳴聲，頭一次見『放煤下山』的掌柜們，全都變顏變色，大有山崩地裂之感。

實際上，無恥的趙公子只是單純知道，四百年後的小煤窯依然在採用這種方法，直接將煤從礦口衝到路邊裝車罷了。

自然也把王總憲聽得一愣一愣，坐在那裡好半晌，方出聲問道：「這西山煤業，到底值多少錢啊？」

下山的時候，那些掌柜的纏著趙昊和二胖，問能讓他們入一股嗎？

看著那些掌柜的、管事的歡呼雀躍，謝恩不迭的樣子，唐胖子不禁暗暗咋舌。

「是，是，是。」管事的連應三聲，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卻說左都御史王廷，結束了公正廉明的一天，坐著大轎子回到家。

經過粗略測算，僅此一項，就能讓煤窯的生產效率提高一倍。並且將每百斤煤的成本價，從六七十文，一下就降到了五十文以內。

不過總之，西山煤業超級超級有錢景就是了，錯過了後悔八輩子！

那些挑夫再能幹，一次也就是挑個三四百斤煤，而且山路陡峭曲hetubook.com.com折，挑煤速度慢如蝸牛。

『本憲為官清廉自守，但合法賺錢的機會不能錯過。』王總憲在心裏，如是為自己的騷操作辯解道。

這都是原先就有的玩意兒，但經過張鑒和趙士禎用科學原理改進，就變得更加有效耐用起來。

不知不覺中，唐友德已經把自己的百年老店，當成可以隨意嘗試的試驗田了？

……

但最讓來賓驚呼不可思議的，卻是一段構建山坡上的簡陋滑道。

「我的天哪，這麼多！」掌柜的們全都呆若木雞，徹底算不過賬來了……

孫胖子默默自我安慰一句，然後便悍然宣佈道：「西山煤業目前擁有可開採煤窯，共計三千六百六十六口，其中絕大多數的狀況，都要遠好於一號窯！」

「你也回來了？」王廷反問一句。

……

返程時，一幫參觀者全都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到京里。

趙昊看一眼孫胖子，其實他也不太清楚。

其實這就是在利用泥石流的原理，用水沖煤堆，造成了一次小型的泥石流爆發……

實在花不了，隔三岔五拉個戲班到窯上唱個戲，還能大大提高工人的愉悅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