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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弄成這樣？」牛長老紅了眼圈。

看著孩子遭這麼大罪，牛馬二長老都看紅了眼。兩人在一旁捶胸頓足，咬牙切齒。

發誓一定要找出兇手，把他千刀萬剮！

兩人進去東廂房時，便見陳懷秀和虎妞正在給小滕吃藥。

尤其是陳懷秀這樣敏感的婦人，就更吃他這一套了。

見小虎把他們領過了月亮門，兩位長老面露遲疑之色道：「還是請夫人前面相見吧。」

「是郭東林。」陳懷秀終於說出那個名字來。「當時去請大夫，我只跟他一人說過。」

「到底是誰啊？夫人，你別賣關子了！俺老牛快要給你憋瘋了！」牛長老的大鼻孔噴著白氣。

「真的假的一試便知。」陳懷秀淡淡道。

「唉。」沈夫人滿臉悲戚的嘆一聲，拍著小滕的背道：「之前以為這孩子犯的是癔症，哪敢到處亂講，招惹風言風語？」

「哈哈哈，那就等著姐姐了。」趙昊不禁大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

看到小滕人不人、鬼不鬼的樣hetubook.com.com子，兩位長老都嚇了一大跳。

兩位長老是老幫主安排的託孤之臣，都對沈家忠心耿耿。當初也是他們執意堅持，郭東林才不得不發了毒誓，才能代掌沙船幫的。

「什麼？」兩位長老驚得合不攏嘴，兩人都是頭一回聽說有這個病。

雖然本質上沒什麼區別，但『趁人之危』和『雪中送炭』，給人的感覺卻是天差地別的。

但趙公子實在太自信了，他自始至終不提一句，要她如何如何，要沙船幫如何如何。

「疼啊，疼死我了……」

賣萌雖然可恥，但確實有用……

「我已經查明了，那伙倭寇的下落。還發現郭齊林向他們通風報信！」

「夫人現在說說又如何？若是讓那兇手逃之夭夭了，我們怎麼對得起老幫主和少幫主？」

「可惡，可惡啊！」牛長老壓制不住心頭的怒火，站起來不停的踱著步子道：

還是陳懷秀連哄帶嚇、軟硬兼施，才讓他服下去。

「真的嗎？」牛馬和_圖_書二長老眼睛瞪成了牛眼馬目，都夠大的。

因為趙昊知道，她已經別無選擇了——陳懷秀一旦決定了要與郭東林開戰，就等於徹底與徐家敵對。

翌日天亮風停。

她趕緊將小滕放到床上，想拿棉巾給他擦汗，小滕卻抱著肚子在床上翻滾起來。

「不，不會吧。幫，幫主？」事情大條了，兩人難以置通道：「他怎麼會是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呢？」

「啊？」牛馬二長老登時臉色煞白，明顯慌了神。

回家途中，她讓小虎將牛馬二長老請到自己家裡。

「是誰？敢動老幫主的唯一血脈，我要把他剁成八塊喂王八！」馬長老額頭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夫人，滕少爺這是怎麼了？」馬長老哽咽問道：「之前怎麼一點，都沒聽你提起過？」

就是小虎不去找，他們也要來問個明白的。

……

「不錯。」兩人猛然點頭。「夫人去崑山請大夫，我們兩個都蒙在鼓裡，倭寇是怎麼知道的？一定有內鬼！」

兩位長老住得和_圖_書不遠，抬腳就過來了。

「長老進去看看滕少爺吧。」小虎這樣一說，兩人就不再拒絕了。

「崑山請來的李神醫說，小滕是水銀中毒了。」沈夫人凄聲道。

「是有人投的毒。」沈夫人緊咬銀牙，一雙秀目中透出滔天恨意。

「夫人不必如此，快快請起吧。」趙昊虛扶一下，和煦而篤定的微笑道：「我會在明日，剿滅這批倭寇的。以夫人之能，想必不用我說，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嫂嫂，嫂嫂，我疼啊……」

「誰？是誰！」牛馬二長老張牙舞爪。

陳懷秀秀眉一挑，剛要說話，卻見小滕已是全身大汗。

「但有一絲可能，我也不想這樣說他，但證據就擺在那裡，無可置辯。」陳懷秀目光冰冷的看著二位長老道：

這黃臉紅目藍眼袋的尖嘴小猢猻，哪還是從前那個眉目可愛胖嘟嘟的小孩子？

「水銀有毒？」

「我這後院就幾個人能出入，跑不出他們幾個去。」陳懷秀便沉聲道：「我已經鎖定嫌疑人了，但沒有證和-圖-書據之前，暫時不能透露。」

只是不斷提供幫助，耐心等待她自己開口的這一刻。

陳懷秀也終於走出了沈氏祠堂的大門。

「島上也沒有水銀啊？」

而且小滕脾氣還很暴躁，連踢帶踹，險些把葯碗打掉。

「就是那日在吳淞口截殺我的人。」陳懷秀一字一頓道：「那些倭寇就是他指使的。」

「誰給小滕下的毒，我現在不敢說，但我敢說，是誰不想看他好起來。」

陳懷秀淚珠滾滾，卻不得狠下心來，讓虎妞按住孩子、掰開他的嘴，給他服下開口花椒。

其實還有一點，是趙昊不願承認的。就是他的年齡和樣貌，絲毫沒有侵略性，讓陳懷秀的抵觸情緒降到了最低。

陳懷秀好像聽到他的心聲，又轉向趙昊，伏身拜道：「公子的大恩大德，懷秀和沈家、還有沙船幫，永世不忘！」

「就是，說出來那人的名字來！剩下的事我來辦。」馬長老也跳了起來。「保准把他的嘴撬開！」

這下沙船幫的生存危機，就只有依靠江南公司和崑山縣和-圖-書，才有可能解決了。

「那不是癔症是什麼病呢？」牛長老追問道。

他們昨天也聽到風聲，說滕少爺可能沒救了。兩位長老是既難過又憂心，一宿都沒合眼。

又過了半個時辰，小滕終於排了便，肚子也就不難受了，只虛弱的躺在床上直抽泣，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辣么可愛的藍孩子，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是。」陳懷秀點下頭道：「公子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懷秀要是還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也就不配為公子牽馬拽蹬了。」

所以從她相信郭東林就是仇人的一刻起，便只能跟趙公子、跟江南公司合作了。

陳懷秀這才抬起頭，看向兩位紅了眼的長老，黯啞著嗓子道：

然後沈夫人摟著小滕，回頭含淚看向兩位長老。

「什麼？」

「是誰？竟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真是喪心病狂！老頭子我要剁了他！」牛長老雙目圓睜，暴跳如雷。

別看陳懷秀今天悲痛交加，但頭腦依然十分清醒。

……

她顯然已經明白，趙昊之所圖，無外乎也是沙船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