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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閣老

作者:三戒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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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玉出昆崗 第二百九十章 查賬

第四篇 玉出昆崗

第二百九十章 查賬

雖然巡撫大人一年都來不了一次,但下面人心意可是絲毫不能打折扣的。
「你沒事吧?」林潤關切問道。
不說別的,單說為了防止入錯帳,和避免泄露客戶存銀數目。萬源號為每一個存款客戶,都建立了一本單獨的賬冊。
進去軒門,才是巡撫所在的院子。有前廳五間,后寢五間。後院還有涼亭假山,四季花卉,翠竹蔥蔥。
只見兩道坊門正中,是五楹三間,朱漆金釘的衙署正門,上懸『都憲行台』牌匾。
這很重要。
「哎,好嘞。」鄭元韶點點頭,兩人便出了籤押房,林潤鎖上門。又吩咐外頭的護衛道:
……
上海萬源號也有將近百年歷史了,積攢了多少客戶,就有多少賬冊。
要不怎麼人人都想當官,當官的都想當大官呢?
進去儀門還有軒門三間。軒門內是幕僚屬官們辦公起居之處。
見自己果然沒猜錯,鄭元韶心尖一顫,手中冊子險些落地。
『原來案子,還可以這樣查……』他不禁想到離開蘇州前和圖書,趙昊提醒他的那句話。
「今晚加雙崗,嚴禁火燭。」
等所有木箱都抬進來,馮千戶便復命道:「中丞,萬源號所有帶字兒的都在這兒了。」
林潤嘴角掛起一抹久違的微笑,喃喃道:「那甲字戶第廿柒號又是哪位呢?」
「啊,是是。」鄭元韶忙挽起寬大的袖子,學著林潤樣子,撤下木箱的封條,卻又不禁苦笑道:
便見自己的長隨一臉焦急的守在院門口。
這時候,出現任何一個姓徐的,都會讓他捏一把汗。
「先找今年七月,一筆兩萬兩銀子的交易,收款一方叫……羅南。」林潤一邊吩咐,一邊翻找起箱中的賬冊來。
少年誠不欺我。
林潤感覺就像發現了新世界一樣。他從來不知道,錢莊的賬目會如此清晰完善,過去所有客戶在錢莊的一切活動,全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一頁是客戶的資料,以及密押、印鑒留底。
林潤卻毫無所覺,專註的翻看著手中轉賬記錄,終於找到了要找的那一條m•hetubook•com•com
「老爺,你可回來了。」長隨忙迎上來,小聲道:「那兩位在屋裡等著你。」
這也是他為何不挑燈夜戰的原因,滿屋子的賬冊,一個不小心點了,麻煩就大了。
「啊?」鄭元韶驚得差點兒叫出聲來,這是要作死嗎?
最後幾箱不得不摞在了上頭。
好比崑山縣的巡撫行轅在西山巷之左市地。華亭縣的巡撫行轅在城西南沙家橋東北。
「到底要查什麼,中丞總得跟我說明白吧?」
牌匾下,又有八名全副武裝的軍士森嚴而立。
此時兩處坊門都有兵丁和縣裡的官差把守,不許任何人靠近巡撫行轅。
上海縣自然也不例外,在縣城東北,為應天巡撫修建了一座氣派的巡撫行轅。
兩人便將箱子一口口打開,仔細翻找起來。
見沒什麼看頭,鄭元韶剛要合上賬冊,忽然瞳孔一縮。
進去后還有外門五間,外門內還有儀門三間。儀門內,是巡撫衙門的書辦皂隸辦公居住之處。
林中丞也沒想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區區一個錢莊分號居然有這麼多賬冊,把個偌大的外間都堆得沒處插腳了。
徐六,字經磊,號力行居士,松江府華亭縣人士。
通過這些賬冊,完全可以還原出過去發生的每一筆交易,而且完全可以作為定罪的證據!
此時,林潤梳洗一新、換了身月白色的松江棉布便袍。負手立在後寢籤押房中,看著兵士們將貼了封條的大箱子,一口口抬了進來。
「今天就到這兒吧。」林潤看屋裡的光線暗淡,便接過他手中的賬簿道:「早點歇著,明天咱們再接著查。」
一是避免打擾中丞休息,二是不給想要越級告狀的刁民可乘之機。
另一頁只有兩行字,一行是羅南的開戶記錄,後頭綴著開戶擔保人的簽名蓋章。
開戶人的檔案便映入眼帘——
好在錢莊的檔案學水平不低,將所有客戶按姓氏字型大小建立索引、以存款多寡分等。這樣只需要查那十多箱索引冊,就可以按圖索驥,找到目標了。
巡撫是擁m.hetubook.com.com有衙署最多的官員。
鄭元韶翻開薄薄的冊子一看,見只有兩頁有字。
長隨打著燈籠,引導林潤回去內寢用膳。
「沒,沒事,許是今天起太早,有點頭暈。」鄭元韶忙掩飾苦笑道:「歲月不饒人啊。」
他的目光落在那擔保人一欄上,只見其名喚『徐六』。
整個行轅完全按照巡撫衙門的規制營建,絲毫不打折扣,不知花了多少錢。
那本個人賬的封皮上寫著『乙字戶第叄叄柒號』。
乙字戶第叄叄柒號是羅南。
第二行則是存入足紋銀兩萬兩的記錄。
「明白!」馮千戶忙點頭應下。
饒是如此,兩人也是翻到太陽落山,才尋到今年七月錢莊的轉賬記錄冊,以及那個叫羅南的個人賬。
因為他們主要的任務便是巡視轄區,所以除了正衙所在地外,各府縣都為其建有治事行轅。
「遵命!」護衛齊聲應下。
「好。」林潤點點頭,吩咐他道:「萬源號那邊,不要放鬆警戒。一是防止有人趁亂打劫,二是不要讓店裡的人出意外。」
鄭元hetubook.com.com韶趕緊翻找起裝著甲字戶賬冊的箱子來,不一會兒,將編號『廿柒』的賬冊拿起來,緩緩翻開了扉頁。
『七月十六日,自甲字戶第廿柒號,轉入乙字戶第叄叄柒號足紋銀貳萬兩整。』
找著找著,林潤也就明白為何一家錢莊會有這麼多本賬目了。
而且中丞剛剛在徐家浜碰了釘子,不回華亭卻跑來上海,冒著不小的風險查封萬源號。
這才得以脫身,回了自己住的東跨院。
「去吧。」林中丞擺擺手,示意馮千戶退下,然後對依然一頭霧水的鄭元韶笑道:「愣著幹什麼,幫本院一起查賬啊。」
鄭元韶並不認識徐六,但他現在對這個姓氏過敏。
『如有必要,中丞可以查一查萬源號的賬目,相信會找到你需要的一切。』
只見轅前街上,路東西各設一個坊門,東北刻有『綱紀』,西邊名曰『旬宣』。
林潤邀請鄭元韶一起吃晚飯,鄭元韶卻婉言謝絕,表示自己頭暈眼花還想吐,不影響中丞食慾了。
「裸男?還有叫這名字的?」鄭元韶嘟囔一聲,更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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