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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閣老

作者:三戒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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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 南海風雲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有主角光環的男人

第七篇 南海風雲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有主角光環的男人

「但好用啊。」韓楫嘿嘿笑道:「有道是一力降十會,以老師今日的權勢地位,用得著那些彎彎繞嗎?」
「但師相讓我們著手準備了!」韓楫白了幾個膽小鬼一眼道:「又沒讓你們真彈劾荊人,只需要放出風去,讓他信以為真即可。這不違背師命吧?」
「方才我不是都說過么嘛?」韓楫淡淡道。
當然也就心裏想想而已……
「橫豎皇上的病情還算穩定,老夫設法拖兩天,等咱們的大夫到了,一起給皇上會診。」高拱像對弟子們解釋,更是說服自己道:「聖體已經積弱,不能再讓庸醫瞎折騰了,慎重一點是對的。」
「嗯……」幾人聞言不禁齊齊打個寒噤,都覺得他的擔心很有道理。皇帝的病要是不重到太醫院都治不好的程度,能給他滿世界請大夫嗎?
「自是科道群起而攻之了。」韓楫淡淡道:「陛下一日不准他致仕,彈本便一日不停,讓他爛在家裡!」
排在第二的人選高儀,是他的同年同學,關係也鐵的很。但身體不太好,戰鬥力也不如小維,但做個擺設,擠兌一下張叔大,還是沒問題的。
……
「遵命。」沈應奎趕緊出去傳令。
「諸位名醫正跟著咱們的人,馬不停蹄北上,差不多已經進山東界了。應該不日便可抵京。」聽了高閣老的問話,沈應奎忙回稟道。
「未必!」韓楫卻哼一聲,壓低聲音對眾人道:「一旦山陵崩,太子立。那馮保必然用事,第一件事就是https://m.hetubook.com.com跟荊人合謀,除掉師相!到時候高門生蒿草,我們這些門下走狗也要變成喪家犬了!」
只要沒有了張居正給他們倆撐腰,所有的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太慢了,要加速!換馬不換人,給老夫三天之內抵京,不得有誤!」高拱斷然下令。
「不錯。」韓楫點點頭。
「唔。」高拱攏須點頭。不管怎樣,這一步都很有必要。起先這人選是張四維,可惜小維流年不利,連連中槍,一時還指望不上。
在得知趙昊進京的消息前,高拱正在跟韓楫和汪汪隊商議,到底是先幹掉張居正,還是先剪除他的黨羽。高閣老還沒拿定主意呢。
「好了,不要再說了。」高拱擺下手,不許他們再聒噪道:「張居正乃千古奇才,與那些廢柴不能一概而論。不到萬不得已,老夫不願動他,否則對大明是不可彌補的損失。出去吧!」
「不違背。」眾人紛紛搖頭。
「怎麼才能讓他狗急跳牆?」眾人問道。
「嗯……」高拱心說還真是,他現在比較煩躁三件事,除了皇帝的病之外,就是姓趙的小子不肯合作,海運衙門無法啟動;宮裡孟沖不濟事,被馮保藉此機會鹹魚翻生,跟自己明裡暗裡過不去。
出來文淵閣,幾人都心有不甘,便去韓楫的值房繼續關門密謀。
其實高拱心中,也是這樣認為的。可不是主觀臆度啊,過去兩年的政績已經www•hetubook•com•com無可置辯的證明了這一點!
記得有個三和尚說過,正職的天敵是副職,高閣老深以為然。
「不能讓他投降,不然師相說不定又會選擇原諒他!」韓楫也不知對張居正哪來這麼大恨意,非要搞掉他不可道:「要讓他狗急跳牆,師相才能同意咱們關門打狗!」
但現在,讓弟子們這一點醒,他又覺得那樣只會打草驚蛇了。
「是,兩位娘娘也不會反對的。」韓楫附和著點點頭,又提醒高拱道:「老師,咱們之前議的事情,也該早做決斷了。」
「老師不是常常教導弟子們,要化繁為簡、直指要害嗎?」雒遵從旁趁熱打鐵道:「老師還沒發現嗎?您現在所有的煩惱,源頭都是那荊人!只要把他趕出內閣,就會立時天下太平了!」
「師相……」一幫門生傻眼了,沒想到高拱對張居正感情這麼深。他們好容易加碼加碼,把天平壓下去,沒想到座主居然又搖擺了。
但一來,三人成虎,弟子們都說張居正要謀他。二來,張居正與馮保過從甚密也是事實。雖然密謀的內容不得而知,但張居正已經位居次輔了,還能圖謀什麼?當然是自己的首輔之位了。
「這個么……」高拱端起茶盞呷了一口,委實難決啊!
「對付張叔大還是有必要的。」高拱卻緩緩搖頭道:「後面兩步先準備著,等老夫再斟酌一下。先把第一步辦好吧,內閣里多一個自己人,也能讓張叔大收斂一些。」和_圖_書
而且他權傾天下,一聲令下,全大明的名醫都得乖乖動身。除了萬密齋了解到的馬銘鞠、龔延賢之外,還請了徐春甫、巴應奎、支稟中等成名已久的大國醫。高拱又動用兵部驛遞,將這些分散在各地的大夫,全都火速送往京城。
意思是,我們倆那就是力挽天傾、開創盛世的最佳搭檔啊!
韓楫真想問一句,你們是在搞基嗎?
「第一步,先在內閣加一名自己人,這樣一來可以孤立他,二來把他搞下去之後,也不至於出現內閣獨相的窘狀。」韓楫便胸有成竹道。
「對,擒賊先擒王。幹掉荊人,一切麻煩都會迎刃而解的!」韓楫幾個也鼓動道。
「師相也不是心軟。是內閣一年多時間,連去四位大學士,朝野物議紛紛,都說他不能容人。」雒遵嘆口氣道:「現在要是那把荊人也攆走,不就更坐實了師相排擠同僚的惡名?恐怕也有這方面的顧慮吧。」
「那第二步呢?」
「不怕他道行深,只消三步走,就能把他攆下台。」韓楫自信滿滿道。這幾年他不知搞下台去多少人來,堅信除非自己不想搞,否則就沒有搞不倒的大佬。
「信……」眾人嘿然道。他們中不少人,都吃過高拱的大耳刮子……不過不要緊,打是親、罵是愛,親不夠才用腳踹嘛。
「只要讓他相信,師相已經下決定要除掉他即可。」韓楫說著卻賣了個關子道:「這就不用你們操心了,山人自有妙計。」
兩人還是亦師亦友的多年知己。www.hetubook.com.com張居正一直對高拱格外敬重,對他的臭脾氣也包容有加,甚至到了逆來順受的地步。而且去歲還替他挨了揍……
「好在他沒這個機會。」程文慶幸道。
「老夫當你有什麼妙招呢,這麼簡單粗暴!」高拱罵一聲。
所以高拱心裏其實很看重張居正,甚至比韓楫這些人加起來都重。
「第三步呢?」
韓楫站在門口,看著一幫師弟的背影,嘴角忽然掛起一抹譏笑。
真是動他不舍的,不動他又不放心。所以高拱起先更傾向於,先剪除張居正在朝中的羽翼,主要是曾省吾、王篆等一干楚人,以及他的那班同年……
『若撥亂世,反之正,創立規模,合下便有條理——堂堂之陣,正正之旗,即時擺出,此公之事,吾不能也。然公才敏而性稍急,若使吾贊助,在旁效韋弦之義,亦不可無聞者!』
他記得當年張居正曾動情的對自己表白:
「是,師相。」韓楫等人只好怏怏退下。
在接連趕走了四位閣老之後,高閣老已經形成了嚴重的路徑依賴……遇到問題就解決帶來問題的人,如果還搞不掂,就再攆走一個閣老嘛。
「師相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了。只怕那荊人非但不會領情,反而會加緊對付師相的!」程文擔心道。
「好。」眾人識趣的不再追問。
「可是,張叔大根基扎的牢靠,行事又低調謹慎,想要弄走他,哪有那麼容易啊?」起了念頭后,高拱卻又搖頭道:「他是千年的老妖精——道行可深著哩。hetubook.com.com
「哪有做了初一不做十五的?連去四相后,荊人已是驚弓之鳥,若有機會,絕對不對師相手軟的!」韓楫一陣咬牙切齒。
又輕車熟路的商量了如何造勢之後,便散會分頭準備去了。
高拱心中的天平似乎傾斜了。
你出兩個,老子出二十個!勝算是你的十倍!
「當然是師相一錘定音了。」韓楫笑道:「荊人所仰賴者,不過陛下念舊,眷戀不舍罷了。但陛下更信任師相,師相只消稍加勸說,便可讓陛下准他致仕了!」
「師相與陛下感情太深,是絕對不會承認有這種可能的。」韓楫苦笑道:「我剛才要是提出來,能挨揍你們信不信?」
「師相情感上沒法接受,但我們不能掩耳盜鈴啊。」雒遵沉聲附和道:「大師兄,你說該怎麼做吧,我們都聽你的?」
但張居正跟陳以勤、趙貞吉、李春芳、殷士儋之流不同,他可是有主角光環的啊!
程文不禁埋怨韓楫道:「你怎麼不早跟師相說?」
「怎麼講?」高拱問道。
那夜同榻而眠時,從張居正口中詐出真情之後,高閣老也動了心思。他尋思一宿后拿定主意,不能讓張叔大獨佔功勞,自己也要給皇帝請大夫!
「好一招打草驚蛇啊!」雒遵眼前一亮,拊掌道:「那荊人得知科道要對他發動攻勢,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他要麼先下手為強,要麼向師相投降了!」
「可師相不讓我們干啊?」眾人還是很怕大耳刮子的,都沒韓楫這麼大胆。
「三步走的第二步?」幾人恍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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