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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閣老

作者:三戒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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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篇 萬曆新政 第四十章 爆尾

第八篇 萬曆新政

第四十章 爆尾

「左二爆尾數次!」
首先今日雖然有東風四級,但因為是在海灣中作戰,海面依然平靜無浪,大大降低了炮擊的難度。
「開炮!」隨著槍炮長們下達命令,六艘戰艦上安裝的洪武大炮和永樂大炮齊鳴!
這一幕,令聖地亞哥號上的奧肯德上校瞠目結舌。
最終,巴孟德在一眾手下奮力營救下,上了一艘名為『白翎雀』的雙桅卡拉維爾帆船,藉助其優異的側風性能以及高操作性,在夜幕的掩護下逃出了重圍。
誘餌艦隊便繼續沿著巴丹半島,向灣口方向航去。得益於可受八面來風,且容易操縱的中式帆,這些本就以速度見長的驅逐艦和護衛艦,航行的速度一點都不慢!
呃,說話功夫,海風終於吹散了硝煙,早用望遠鏡鎖定敵艦的觀察手們,爭先恐後的報出了戰果!
……
而且江南以製造化肥的名義,敞開收購火硝。見有利可圖,眼下東南和山東江西等地也開始自發建設公廁,堆硝堆肥了,可謂以億人之便溺供一人,讓趙昊都沒了去吐魯番或孟加拉尋找硝石礦的迫切需要了。
而『白翎雀』號也是這場馬尼拉灣海戰中,唯一逃脫的西班牙戰艦……
至於西班牙大帆船,除了倒霉的聖多明戈號爆炸著火沉沒外,另外三艘雖然人員損失慘重,船帆桅杆被悉數摧毀,但依然頑強的浮在海面上,不肯沉沒。
戰列線上的六艘海警戰艦,就像在打靶一樣,將炮彈持續傾瀉到他們龜速挪動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屁股上。
「我只是個私生子……」巴孟德羞愧的低下頭,似乎被奧肯德高貴的品質感動了。
每名炮長至少打出過至少五百發炮彈,多的甚至達到上千發,可謂熟能生巧!
只能少數既有錢又有追求的艦長,才會咬牙自掏腰包購買火藥,給士兵訓練。但大部分艦長還是主動抵制內卷,堅決不跟風的。
這就是當世唯一超級人口大國的優勢。僅僅給趙公子噓噓的人,就比整個歐洲的人口加起來都多。這恐怖的優勢,紅毛鬼羡慕不來的……
……
但因為大帆船船艏部位裝甲最厚,而且還是流線型的,所以爆頭的傷害遠遠無法跟爆尾相比。
巴孟德心說有道理,面上大怒道:「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在風帆戰艦時代,海軍戰術真正的挑戰,在與進攻方能否冒著炮火進入射擊位置。』
這在歐洲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在西方因為嚴重缺乏火藥,國王是不捨得讓海軍進行實彈訓練的。艦長們都用『反正也打不準,練也白搭』的論調來自我安慰。平時也就是練練開空炮,動作熟練就行,至於真開炮時能打到哪,全看上帝的意思了。
「脊柱斷了……」許是天主聖光籠罩,他居然絲毫感覺不到疼,還能冷靜地說道:「將軍,旗艦完了,趕緊換乘卡拉維爾帆船去吧。」
結果所有西班牙戰船,不論大小,統統尾部對著海警的戰列線和*圖*書
大明原本也沒好到哪兒去,雖然還會用硝土提純火硝,但產量十分感人。可自從我們趙公子在江南推廣公廁之後,就再也不愁了。那是幾千萬人的尿啊,還不夠他美美喝一壺的?
驚天動地的連珠炮聲中,一排排橘色的火舌從炮窗噴出,白色的煙霧瞬間籠罩了大明的戰艦。
所謂爆尾,就是炮彈從敵艦的船艉射入,貫穿整個船體。
這讓西班牙大帆船在直線前進時,表現大大優於卡拉克船。然而一旦要轉向時,那笨拙遲緩的姿態就又原形畢露了。類似於後世加長版汽車的『甩尾』。
『海戰頭等大事便是搶上風,甚至優先於搶『丁』頭。在雙方實力相差不大時,『丁利』一方如果處於下風處,雖然可以取得暫時優勢,但遠不及『丁不利』一方的風向優勢。因為處於下風位的艦隊會喪失大部分機動空間和主動權。一旦陣型被突破,將會承受更大的損失,甚至輸掉整場海戰。』
「我快死了,沒時間廢話了。」奧肯德瞥一眼許是被擊中了火藥庫,發生大爆炸的聖多明戈號,用盡最後的力氣道:「你不必愧疚,我只求你做一件事,就是回去把看到的一切,如實轉述給你的父親、阿爾瓦公爵。說服他勸諫陛下和親王閣下,在徹底改革海軍之前,不要再與明國人開戰了,不然我們會吃更大的虧……」
硫磺還好些,好歹在北歐冰島和西西里有火山,多花點錢總是能買得到。最麻煩的是硝石https://www.hetubook.com.com,整個歐洲都不產這玩意兒,在西班牙人發現智利硝石,英國人發現印度硝石之前,一直到十八世紀還全靠用人畜的尿來堆硝制取。
其餘的中小帆船因為全力掩護四艘大帆船,甚至向明國艦隊發起了逆風衝鋒,結果都被已經歸位的驅逐艦,輕易阻攔在中途,然後被摧毀或擊沉。
從某種程度上講,這也彰顯出西班牙造船工藝的卓越。最終老王在金科的勸說下,放棄了用火箭將這三艘失去行動能力的戰船燒毀的打算,接受了西班牙船員和士兵投降,得到了三艘除了菊花破爛,船體尚且完好的西班牙大帆船。
所以大帆船都十分注意保護自己的菊花,通常有中小型帆船跟在後頭,隨時替大哥擋子彈的。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每個炮組的炮長們,都至少是三級警士了。這意味著他們至少服役了四年,而且在海警學校受訓過兩次了。
『原來他們不是被犧牲的誘餌,而是早就規劃好了撤退路線,並自信有能力撤退啊……』奧肯德心頭升起一絲明悟,旋即滿頭冷汗。
後面再射擊時,炮手們被濃煙擋住視線,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了,他們完全憑著方才標定的射擊諸元,來不斷的開炮開炮!
他才離開沒幾分鐘,後桅桿便轟然倒塌,把艉樓砸得整個塌陷下去……
這話,同樣出自《風帆海戰的戰術》。
「開炮!」
「四艘大帆船被擊沉足以引起大人物們的重視了,我們要學習明國,www.hetubook.com.com改革海……」話沒說完,奧肯德頭一歪,死在了隨從懷裡。
「我,我還回去幹什麼?」巴孟德回過神來,流淚道:「家族的榮譽不能被我玷污,還是殉艦吧。」
之所以造成這種窘況,是因為歐洲缺少製造火藥的原料。除了木炭不缺之外,硫磺和火硝他們都缺。
更糟糕的是,他們還在下風口……
對西班牙艦隊來說,更雪上加霜的是他們的大帆船,雖然比卡拉克船有所改進……主要是大大降低了船艏高度,但因為他們迷戀接舷戰,所以依然船艉高聳如樓。
但那巴孟德少將只顧頭不顧腚,下令所有戰艦,按照勒班陀戰役的隊形排成一字橫隊,撲向被他們攆入死路中的明國艦隊。
……
但這場敗仗卻足以折射出,帝國無敵天下的海軍,在艦船設計、火炮威力、戰術思想、乃至航海技術上,全方位落後於人了!
「左一爆尾數次!」
當王如龍利用敵方視線受到海面反光的干擾,派驅逐艦和護衛艦引誘敵人讓出了上風口。他則從容率領藏在遠處的主力艦,以戰列線進入上風口的射擊位置后,結果便已經註定了。
「你可以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總督一定會願意幫你這個忙的。」奧肯德為他出謀劃策道。
「右二爆尾少許!」
隨從趕緊想扶起他,他上身卻成了煮熟的麵條一般,根本直不起來,還大口大口的吐血。
船艉是所有船隻防護最薄弱的部位。一旦炮彈爆開敵艦艉部,除了能大量殺傷艙中無處躲和*圖*書藏的血肉之軀。還可以破壞大量裝備,比如止退繩索與滑輪系統,使敵艦火炮無法複位,甚至可能打斷桅杆,總之會大幅削弱敵艦戰鬥力。
自產和收購的火硝,海警、保安隊和江南化工實在用不完,甚至可以用來制化肥、製冰,做冷飲了。
「右一爆尾多次!」
指揮誘餌艦隊的金科見狀,馬上掛起信號旗,命艦隊向南航行!
雖然一時無法判斷戰果,但炮手們信心高漲,完全不擔心會顆粒無收。
因為他意識到此戰雖然規模極小,對帝國的損失也微乎其微——菲律賓艦隊在龐大西班牙海軍中,甚至連排名前二十的艦隊都算不上。
對於這種情況,趙校長在為海警學校編撰的《風帆海戰的戰術》一書中,有過明確的論述:
一名全身盔甲的護衛,用砍刀將奧肯德的頭顱砍下來,然後裝進個布袋子里趕緊跟著下了艉樓。
就連充當誘餌的驅逐艦和護衛艦,見狀也按捺不住,利用射程的優勢,遠遠炮擊西班牙大帆船,也造成了好幾次爆頭。
他心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忽然一枚鏈彈攪斷了聖地亞哥號船艉的帆纜。一根綳得很緊的纜繩登時回彈,奧肯德上校猝不及防,便被擊中了背部,登時打橫飛出去,撞在護欄上又反彈到嚇傻了的巴孟德少將身邊。
「砍下他的頭來,棄艦!」巴孟德再也沒看他一眼,便在隨從和護衛的簇擁下,匆匆下了危險的艉樓。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明朝戰艦能完美藉助側面來風,得到相當可觀的航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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